两人走到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田中这才知道原来小胖子是另外一个目击者。
那晚,小胖子因为调皮被父母责罚不能吃晚饭,他就一个人在家门口晃悠。忽然,他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为好奇,他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依着墙角偷眼观瞧,只见一个风衣女人两三步追上了这个受害者,并一把抓住受害者的领子,另一只手里露出一把大大的剪刀,剪刀“咔擦咔擦”作响,在受害者的面前划来划去,最后一个脆响,受害者就躺在了地上抽搐。
这个过程都被小胖子看在眼里,可他不知道的是风衣女人早就注意到了他。正当他害怕地想逃走的时候,风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顿时吓懵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加不知道呼喊。风衣女人举起血淋淋的剪刀在他面前同样划来划去,他以为自己也会像受害者一样被杀死,却听到风衣女人问了这么一句:“她漂亮吗?”
小胖子连风衣女人完整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哪里知道她漂不漂亮,但出于恐惧只能回答道:“漂亮。”
风衣女人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更加骇人的一幕即将出现,接着她把捂口的围巾揭下来,露出一道从嘴角延伸到两边耳根的大裂口,干枯的皮肉下只有两排惨白的牙齿和一条鲜红的舌头,乍一看,就像一张诡异的笑脸。这张血盆大口对着他又问了一句话:“那这样呢?”
小胖子何曾见过这种鬼样子,一口气接不上,当即就晕死过去。当他醒来时,风衣女人不见了,却看到不远处有很多警察和看热闹的人群,其中就有田中。他之所以对田中的印象最深,是因为田中当时正在被警察问话。
巧的是小胖子和受害者为同一班的同学,他也是事后到了教室才知道,而这件事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不曾想今天放学会遇见田中在校门口,他下意识以为是在等他,便走了过去。
这回,两个人一前一后把凶杀案的过程连接起来,可惜的是还没有人知道究竟风衣女人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学生,或许也和小胖子一样有过类似的交谈,难道是因为回答了“不漂亮”才引起风衣女人的怨恨吗。有的时候,杀人的理由会很荒唐。
田中把小胖子送回了家,始料未及的是他俩住在同一栋公寓里,小胖子的家就住在过道的最后一间,原来他们家才刚刚搬来一个星期,出门和回家的时间又不相同,所以一直没有碰到面。
吃过晚饭,小胖子敲开了田中的门,因为他又想起一件事可能和受害者的死因有关系。他知道受害者的父亲是位理发师,关于这点田中也有所耳闻,但却没有他看得仔细,风衣女人手中的大剪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他曾见过受害者带来学校,那是在一次园艺课上,听说是从其父亲的理发店里借用的。
田中思忖片刻,渐渐明白了小胖子的意思,就是说凶杀案的发生不是巧合,而是针对性的报复行为,受害者可能只是受到其他人的牵连,或是一种致命的警告,而风衣女人最终的报复目标就是身为理发师的父亲。
怪不得他们一家大白天都不在,很可能就是因为害怕所以躲藏起来了。想到这里,田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就赶忙让小胖子把看到的情形报告警方,而他再次只身前往受害者的家。
这一次前去,他带上了照相机,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还是带着安心。
很快,田中到了,他在四周察看了一周,其他住宅里都亮着灯,只有受害者的家没有开灯,这就奇怪了,按理说家里有亡者,点灯祭奠这是规矩,怎么黑乎乎一片呢。
他再次敲了敲门,这回门竟然自动开了。这让他非常惊讶,不合理的地方接二连三出现,往往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接着往里进,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就想找墙上的开关,可还没等他摸到墙,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随即一个踉跄,往地上摔去。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照相机也甩出手去。只听“咔擦”一声,闪光灯瞬间照到靠墙而坐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穿黑色的和服,不声不响地用呆滞的眼神望着他。
田中以为是风衣女人,吓得连滚带爬摸出了门口,转念一想,根本不像,再次回去。他开了灯,发现这个和服女人应该是受害者的母亲,因为她手捧一张受害者的遗像。
田中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扭动脑袋朝另一个方向看去。那是里面的一个房间,门没有关严实,微微露出一道缝隙。他慢慢摸索过去,不知不觉中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生怕闹出不必要的动静。
推开门,田中浑身的血都凉了,他的眼前是一个高举双手、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这家的男主人。男人已经僵死,他两边的嘴角被划开大大的口子,连两边的眼角也是一样,两颗突出的眼珠正凝视着天花板。他的脑袋周围是已经干透的一大滩血迹,和他的儿子的死法如出一辙。
刚才还不觉得,田中这会儿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整个房间都散发出这种恶心的气息。他回过身来就趴在地上呕吐起来,这会儿,一大帮警察也赶到了。
事后经过了解,整件事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
男主人因为失误把一位女客人的嘴角划了一道口子,这么重大的过错必然不是简单的道歉和赔偿就可以了事的,可女客人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直到理发店里失踪了一把大剪刀。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儿子常常回来说看到一个风衣女人在跟踪他,还问他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但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全家人的重视。再后来,他的儿子就遇害了。这下,他们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没想到在儿子遇害后不到一天,风衣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中,杀害了男主人,但却没有对他的妻子下手。
经历了家破人亡的事件,女主人疯了,被强制关在精神病院里,至于田中,他把唯一一张关于凶手案的照片保留了起来,没有交给警方。
两起凶杀案被警方并案处理,可凶手始终都未能找到,也再没有同类型的案子发生,凶手似乎在人间消失了,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民众还是知道一些内情,造成了长时间的集体恐慌,风衣女人的恐怖形象也被民众描述为“裂口女”。 青囊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