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剑阁其实就是一个空旷的山洞,里面有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剑,木剑、石剑、铁剑、青铜剑等等。样式也各不相同,有的散乱地扔在地上,有的则插在石壁里、地面上,有的甚至只留剑柄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剑的样子。
“行了,你自己选吧!只能选一把,而且选好了便不能更换,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提示。”凌天说完便在一旁闭目养神,似是真的不管不问一般。
凌风则是好奇的很,先拿起一把木剑,只见上面似乎有许多古朴的花纹,只是分量极轻,只怕稍一用力就要从中间折断,于是赶忙放下。
随后又捡起一把竹剑。竹剑前细后粗,表面光滑,竹节都被磨平了。凌风挥动了两下,感觉有些不对劲,用力一拔,竟从竹子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铁剑来。凌风收好,又将剑放下,显然这也不是凌风惯用的类型。
凌风又走两步,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凌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仔细一看,竟是一黑不溜秋的凸起。凌风仔细打量三圈,才发现这是一把剑的剑柄。凌风使出了吃奶的劲,竟然拔之不动,心里大惊。
“这些都是古时的前辈留下来的,甚至还在传下功法的那位祖宗之前,就算是什么神兵,也不是你现在能掌握的。你能用的在那边,别耽误时间,快点选。”凌天虽说不会提示,但注意到凌风的表现还是忍不住出声。
“哦。”凌风答应了一声赶忙放弃了脚下的事物,往凌天所指方向走去。只见这边多是正常的带鞘宝剑,偶尔拔出三五把,都是寒光四溢。其中最引凌风注意的一把名为青锋的宝剑。此剑长三尺,重二斤三两,剑身泛青光,凌风随手舞动几个剑花,感觉比起游龙剑还要轻快一些,正顺手,于是拿在手中来回端详。凌天看到也暗自点头。
就在凌风要选择青锋剑并离开时,凌风心里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凌风围着山洞转了三圈,最终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那块黑不溜丢的凸起上。凌风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可它还是纹丝不动。最后没有办法,凌风只能选择把它挖出来,看得凌天直皱眉。
“你在做什么?”
“我想把它挖出来?”
“挖它做什么?”
凌风犹豫了好一会,看了一眼青锋剑,再看看自己脚下黑不溜秋的石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选它。”
“什么?”凌天有些吃惊,沉思了一下又道,“你想清楚了?要知道你可能再也没机会重来一遍了。”
凌风点了点头。
“那不用费力了,我帮你拔出来。”说着凌天便走上前来,伸手去拔。本来凌天以为以他的功力应该轻轻松松才对,只是没想到这剑竟如此之重,竟一下未动。凌天脸上一红,运起全身功力,来回摇晃两下,大喝一声,猛的一拔,带起了一大片泥土。
凌天皱了下眉头,也不多说把剑往地上一拄,让凌风自己看。
凌风将泥土清理了一下,才看清此剑面貌。此剑长约三尺七八,全身黝黑,两刃无锋,除去剑柄有粗糙纹路外,整体犹如一个大块鹅软石般光滑。凌风使足力气去提剑,仅能离地两三寸,而且离地越远,似乎分量越重,粗略估计也要有四五百斤重。这哪里像是一柄杀人之剑,而且如此沉重凌风甚至怀疑能否有人用的了它。
“你不懂!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当初的前辈该是何等风采啊!”凌天感叹。“行了,拿上那把青锋剑,我们出去吧。”
“啊?”凌风对父亲让自己再带上青锋剑很疑惑。
“青锋剑原本不属于这里,是你外公让人花了三年打造的,送你的礼物,不论你是不是选择它,总不能辜负了你外公一片心意。至于这把剑,我都舞不动,你现在更用不了,也不能无剑可用,就先用青锋剑吧。”
“哦!”凌风应和道。只是没想到这黑石剑如此沉重,凌风根本拿不动,只能用背的,这才踉踉跄跄地出了选剑阁。
之后则是凌天爷爷辈的那些人出来,代表先辈将此剑赐予凌风,并叮嘱他善用此剑,努力修行云云。至此这折腾了许久的成人礼才算结束。
成人礼结束后,在凌天的示意下凌风跟着父亲一路东拐西拐,竟走到了后山。可是凌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凌风也只能咬牙跟上。直到凌风再也走不动了,跌坐在地,凌天才停下脚步。
“把剑放下,跟我过来!”
略带命令式的口气让凌风觉得不太适应,他预感到父亲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于是急忙跟上。
两人再走几十步来到一个大山洞前。这山洞超过两人高,四人宽,而且里面漆黑看不到头,凌风甚至是不是掏空了整个山腹。
“爹,这里不是禁地吗?”
“不错,这里就是葬龙窟,也是凌家禁地,非族长不得靠近。”
“那爹你带我来做什么?”
“跪下!磕头。”
凌风老实照做。
“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从一出生就被他父亲寄予厚望,而他也心比天高。别的小孩练功都喜欢偷懒,爱玩耍,唯独他不仅从不偷懒,而且十倍用功。可是纵使如此,他依然是那群孩子里武功最差劲的。随着年龄长大,那些孩子们都一个个突破了贯通境,唯独他被卡在督脉无法突破。所有人都看不起他,除了三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后来成了他的兄弟,另一个是一个女孩,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有一天,他的父亲练功出了岔子,于是强行替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又将所有功力传给他帮他突破到了大成境界,而后就一命归西,把整个家族重担留给了他。而他虽然到了大成境界,但实力仍是垫底的。所有人都不服他,整个家族缺少一个能站出来的主心骨,犹如一盘散沙,内部矛盾重重。
有一天他又独自跑到后山喝闷酒,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看到有人在飞,没错,是飞,他确信没有任何轻功能像那样在空中风驰电掣而不借力。而那人身后追着的却是一阵白雾,只能看到里面两个发光的灯笼和黑色的影子。而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冲上去挡在了那人身后,而那怪物在犹豫了一下之后竟退走了,大概是因为那孩子的身份,之后滚滚白雾就缩回了这洞窟里。
被救的那人很感激他,想要报答他。于是他兴奋的提出想拜那人为师,不过那人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后拒绝了。原因是突破贯通境的年龄太大,强行突破后又被传功再度提升至大成境,以后一生恐难再进一步,更不用提另外的境界,否则只会经脉尽断而死,收他为徒也是无用。他很沮丧,不过那人留了不少神奇的丹药帮他调理身体,助他武功再进一步。
而适逢他的妻子怀孕,那人便许诺,若是男孩,并且能在二十岁之前达到贯通境就可以去寻他,收他孩子为徒。后来那人养好伤,留下一件信物,一张地图就走了。
之后两年,他武功进步神速,但却从不表露。而家族内部矛盾则愈演愈烈,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勾结外人图谋族长之位,不过却被他与妻子、兄弟提前识破,先一步部署,将叛徒击杀,来人击退。
再然后,他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对孩子的培养上,将自己的仙人梦,凌云志全部寄托在孩子身上。不,应该是直接压在孩子身上,平日里对孩子严苛有佳,少有笑容。今天他的孩子终于成年了,他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的孩子,想跟他说:“其实父亲很爱他,不管他是否去拜那人为师,都愿意尊重他的选择。”
听到这里,凌风也知道父亲口中的那个男孩正是他自己,而当年的事情也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简单。但父亲没有细说,凌风也就不问,他懂得父亲的心思。“其实此事我早已经从母亲和林伯伯那里知晓了一些,爹爹放心,我一定会替爹完成梦想的!”
“谢谢!这些年苦了你了。”
“孩儿不苦。且不说每日的训练内容,便是搜集那些疗伤解乏的草药所费的心力也超过孩儿所受之苦。只是孩儿此次游历,发现家族招收人才的比武大会竟成了敛财大会,不知父亲是否知道此事。”
“自是知道。只不过草药难寻,价格又贵,这些年耗费颇多,目前庄里也不缺人,也就由得他们,大不了招来打杂便是。”
“若是如此,孩儿倒是想向父亲举荐一人。此人姓董名必舒,上月参加了比武大会,武功倒是平平,但是经商却是一把好手。”
“嗯。此事我会知会你林伯父的。”
“孩儿还想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去那里?”
“不用着急,这一路上的危险绝对超出你想象十倍以上,可能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去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这次成人试炼,一切等你回来再说,我也趁这段时间多陪陪你的母亲。”
之后的几日,凌风开始更加刻苦地习武,除去日常的练功外,还要带着黑石剑到后山走几个来回。他知道自己实力每多一分,将来可能就多一分成功的机会,也多给父亲一丝希望。不过短短几日,武功的进步几乎微乎其微,但力气进步却是极为明显,凌风已经可以背着黑石剑去后山几个来回不用再中途停下来休息了。
而经过这几日的准备,棉衣粮草等物资皆已就绪,需要前往家族试炼的人也已经全部分散编入军队里集合完毕,随时准备出发了。
“风儿,爹爹跟你说过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凌策元帅其实也是咱们的长老之一,跟你爷爷同辈,到时要尊敬一些,一切听他安排。”
这时凌风的母亲又接道,“你凌爷爷最喜欢喝的青龙酒我替你准备了几坛,跟行李放在一块了,记得带给他。”
“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我出发了,很快就会凯旋归来的。”
不愿再感受离别的凌风策马前行,大军也开始缓缓移动。 追风碎梦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