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天色也渐渐开始暗了下来,钟幻月才拍了拍林蓉若的背把她拉了起来。两人走到凌风身旁,见他还沉浸在悲伤地气氛中,于是开口道:“蓉蓉都没事了,你个大男子汉,难道还不如个弱女子吗?快起来,天黑了,我们要赶紧上路了。”
“是我害了李大娘。”
“你们认得这老大娘?就算如此,也不用把她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啊。”钟幻月皱了皱眉眉头,没想到他们要来寻的李大娘就是死的这位。
凌风没有说话,那红衣女子猜到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于是改口道:“不管怎样,现在李大娘死了,我们应该赶快通知他们的家人,现在天都黑了,她的家人肯定等着急了。”
凌风一听,“对,家人。”慌忙起身,将血泊中的银子找出来,然后又跑去将独眼老二和光头老大的人头割下,用他们的衣服裹住,来到李大娘身前。
此时的李大娘身体早已冰凉,身上还插着些许碎刃,凌风见到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自责。凌风将李大娘身上的碎刃取下,整理好衣衫,紧紧握了握那早已冰冷的手,无声的泪水留了下来。“李大娘,对不起。我发誓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家人,不再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时心里暗暗发誓,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再三,江湖险恶,不能妇人之仁,只要下了决定就不要让自己后悔。自己再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了。
凌风背起李大娘的尸体疾步朝李家庄走去,不多时便远远地看见了村庄的轮廓。离得近了,发现村口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村口不住的张望,看到凌风满身是血的模样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听到尖叫声,村里也有几个人赶忙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风将李大娘遇害的事情简单一说,众人忍不住一阵叹息,显然这李大娘平时人缘极好。
而这时那小丫头却呜呜地哭了起来。原来这小丫头名叫李小丫,正是这李大娘的孙女。
凌风拉着李小丫,按照村民的指引来到李大娘家门口,正撞见李小丫的父亲砍柴回来。李小丫的父亲见到老娘惨死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惊动了家里正在烙烧饼的小丫的母亲,顿时一家人抱作一团痛哭流涕。
哭了一阵,小丫的父亲将凌风几人迎进家中。凌风把有关三个恶霸和李大娘的事跟小丫的父亲说明,请求对方原谅。而小丫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对方跟老母不沾亲不带故,只因为两个烧饼,不光替母亲报了仇,还将尸体也背了回来。若是对方视而不见,自己的母亲岂不是要曝尸荒野,而且就算知道了杀害母亲的凶手,想要报仇怕也没有机会。因此两人也只有感激的份,哪有埋怨之理。
钟幻月听了之后也劝慰道,拦路抢劫也罪不至死,我原本也只是想好好教训一下她们,谁也没想到三人竟这么凶残。
“穷苦人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只有些烧饼,还有些腌菜,希望几位少侠不要介意。再就是家里没有空余房间,小妹妹可以跟小丫将就一晚,老母去世了,倒算是空出一间,只是两位?”
“没关系的,我们住一间就CD是习武之人,打坐一晚不碍事的,冒昧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呢。”钟幻月道。
凌风见钟幻月开口了,也没有反驳。
众人围在一起吃晚饭,凌风虽然没有心思吃东西,但经不住蓉蓉苦劝,也拿了个烧饼。只是这一次的味道跟上一次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平日里美味的烧饼此时却只剩下了满嘴的苦涩,难以下咽。
凌风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来到李大娘生前住的房间。而这时钟幻月正在闭目打坐,感觉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见到是凌风,起身站了起来。
“喂!傻小子!我见你挺伤心的,今晚本姑娘就大度一回把床让给你了。”
“不用,你睡吧!我打坐习惯了。”说着就盘坐在地上打起坐来。
“哼!本姑娘说让给你就让给你。”
“喂!你听到没有,耳朵聋了!”
“你是不是想等本姑娘睡着了之后偷偷占本姑娘便宜?”
“既然你不睡,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你可别后悔。”
钟幻月喊了几句,凌风却置之不理。而自己白日受到惊吓,此时也有些乏了,想睡觉也有点担心,毕竟一大男人在身旁,虽然这男人也不算大。在凌风打坐的地方沿着他的周身撒了一圈荧光粉末,只要他一乱动定会沾到身上。这是一种追踪用的粉末,一旦沾到衣服上很难清除,只有将那一块撕掉。这样还不放心,又在周围横七竖八拉了一条条细线,上面挂几个铃铛,这样凌风有什么动静自己能第一时间知道。
钟幻月沉沉睡去,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凌风竟真在地上打坐了一夜一动没动。钟幻月对凌风的排斥淡了一些,其实她是打算自己睡一会,等凌风将自己惊醒的时候换他来睡的。默默地将细线和粉末收好,“喂!傻小子!可以起来了。”
“疯婆子。我有名字,以后不要叫我傻小子。第一我不傻。第二我也不小。”
“你叫谁疯婆子?”
“当然是叫你了,这里还有旁人吗?一直不知道那三人口中的疯婆子是谁,没想到竟是你。”
“你!……哼!那也比被三个垃圾强盗偷光了东西,还差点稀里糊涂被人杀了强。”
两人斗起嘴来没个停,直到小丫的父亲喊他们去吃早饭。
小丫一家靠卖烧饼和柴火为生。父亲砍柴,母亲烙烧饼,李大娘负责出去卖。家里也没什么亲戚,李大娘去世,日后的生活更加艰难了。
李大娘下葬是要过了头七的,但凌风几人却不能一直等下去。凌风拉着蓉蓉在李大娘棺木前郑重地磕了几个头,随后找到小丫的父亲,凌风开门见山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凌家山庄,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让你们搬过去,日后生活会好很多,也安全的多。”
小丫的父亲听到凌家山庄吓了一跳,作为临州真正的掌权者,三大势力之一,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让凌风意外的是小丫的父亲竟然摇头拒绝,“在这里生活了太久,不想离开。”
凌风沉默了,可能对方不想欠下如此大的人情,又或者不愿意寄人篱下,不管怎样凌风只能另想他法。
凌风取出一包银子,“这是那强盗三人留下的,其中有抢的李大娘的,偷的我们的,还有一些其他人的,不过现在那三人死了,也无法对证,就都留给你们吧。”将银子放到桌上,凌风又从自己怀里掏了几十两加了进去,本想全部留下,但考虑到还要在外多呆些时日,便留了五十两。而这时钟幻月竟也拿出了一百两银子添了进去,这一举动让凌风对她的敌意减弱了很多。而小丫的父亲这一次也没有拒绝,想来这几百两银子,如果省吃俭用一些也够一家三口用几年的了。
既然他们不愿去凌家山庄,凌风也不愿强求,只能另想他法。三人本欲就此离去,转头看到了李小丫。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比蓉蓉还小几岁,惹人喜爱。凌风心念一动,来到小丫身前拉起她的小手说道:“小丫妹妹,哥哥愿意当你一日师父,教你功夫,将来你学会了可以保护父亲母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功夫?愿意,小丫愿意。”
“那好,哥哥教你一篇功法,你先仔细背熟,以后不要告诉别人。哥哥不能多呆,只能教你一天,以后有机会可以让父母带你到凌家山庄找哥哥。”
前面说习武分通脉、贯通、大成、圆满四个层次,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层名为纳气,顾名思义,便是成功生出气感,吸引天地元气进入体内。只是这一步太过简单,只要有功法参考,基本都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做到。即使没有功法,只要有人指点也用不了一两天时间,所以这一层次直接被很多人忽略掉了。小丫这一步用了三个半时辰,资质只能说是中等偏下,而且小丫已经十岁了,修炼的稍晚了一些,凌风也没指望她会有多大成就,只希望她以后能有自保能力。
纳气之后便是通脉,引导吸纳的元气来冲击疏通经脉。经脉中留有元气,这样不仅体内元气的总量提升,同时也会逐渐的改善体质。凌风尽可能将修炼的知识和一些注意的问题讲给小丫,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凌风写了封信让小丫的父亲进城的时候带给吴长老,内容便是希望吴长老能够派人保护和照顾一下小丫一家。
这一夜,李大娘屋中,两人盘膝而坐,都没有睡觉。 追风碎梦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