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煞白的男人脸跟刘青松面碰面,两只鼻子已经贴在一块。
唰!
一阵电流从刘青松的大脑遍布全身。
刘青松不再是刘青松。
“青松,青松,你怎么了?”妻子看着倒在雨水里的丈夫,连脱带拽才弄了回去。
连惊带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为丈夫擦干身上的水渍。
许久后,刘青松醒了。
赶忙问道,“青松,你刚才是怎么了?”
刘青松不说话。怪异的是,刘青松瞳孔内没有光,而是漆黑一片。
猛然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
“青松,你的眼睛。”
妻子有些恐惧的指了指。
刘青松没搭理自己的妻子,沉闷的语气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谁啊?”
妻子很奇怪,丈夫为何突然之间变的如此怪异。
刘青松没说话,站起来在房屋内巡视一圈,犀利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终走到这口铜钱鸭胗棺面前站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看着棺木。
嘴角洋溢起邪恶的笑容。
“青松,你干嘛去。”妻子没在意自己的丈夫,以为他受到了惊吓而已。
谁也没想到,他去厨房拿了片斧子。
看到丈夫完全丧失人性的面庞,妻子心里一阵发毛,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松,你要干什么?”妻子对于刘青松突如其来的变动急了眼,因为在自己丈夫身上变了样子。
刘青松没搭理这个女人,拎起斧子继续往前走,边走斧子边从手中缓缓举起。
这是要砍棺材的节奏。
“刘青松,那里躺着的是你的儿子,你疯了吗?”声音是咆哮出来的,微微对刘青松产生影响。
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变的极为陌生,漆黑的瞳孔发散的不是人类的气息,脑袋缓缓转过来,对准女人。
妻子依旧怒吼着,“你要砍,就先砍我吧。”
他已经不是他,因此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脚步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手中的斧子发着寒冷的光芒。
妻子,胆怯的看着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后退。
退到门口时,轰隆!
一个炸雷炸的震天响,雨水越来越大。
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闪电打到院外一棵梧桐树上,只听得哗啦一声,树干拦腰倒塌。伴随着发出银色的光芒照应在斧子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妻子条件性的用手遮挡。
当手再次放下。
人呢?
刹那间,刘青松竟然消失在妻子的眼前。
后背一阵阴凉。
嗖!
一阵冰冷从脖子间传过来,这是死亡的气息,妻子屏住呼吸不敢动,眼睛瞪的老大,喉咙不断蠕动。
身后这个男人散发出的不是自己丈夫的气息,而是恶魔。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默念着,“鬼师父,救命啊。”
可惜,远在千里外的我怎会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情。
斧子就架在妻子的脖颈上。
战战兢兢的问道,“青,青松,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许久,后面传来诡异的声音。
“他,去哪了?”
“你,是说,鬼师父吗?”妻子咽下去一口唾沫。
“他,去哪了?”斧子已经切进肉中,黏糊糊的东西流淌下来,那是血液。
“云南,云南,鬼师父在云南。”
啊~
一声很小的惨叫,妻子倒了下去。
……
华安县雨后的早晨是清新的,花早树木上还有未蒸发干净的水珠,晶莹剔透,风一摇摆,噔,从叶子上滑落下来,从大山之间席卷下的清风,真是天然氧吧。
晨练的多半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新一代的年轻人多半沉浸在睡梦之中。
今天早上,小刘锐竟然奇迹般的从铜钱鸭胗棺里爬了起来。
母亲躺在冰冷的地上,身边还有血渍。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
妻子在儿的呼唤下,醒了过来。
一道阳光射进屋内,她坐了起来,摸了摸脖子,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还在隐隐作痛。
“妈妈,妈妈。”
儿子的声音。
“锐锐,锐锐。”妻子鞋子都掉了也全然顾不上,当看到儿子趴在棺材边上,眨巴着眼睛,她冲上去一把拥入怀中。泣不成声!
忽然,回想起昨夜那一幕,“青松,青松,青松去哪了?”
“锐锐,你有看见你爸爸吗?”孩子摇晃着脑袋。
屋内并没有丈夫的影子。
妻子知道,昨夜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他是谁?
他是谁她固然不知,她只知道一点,他问鬼七的去处,肯定是去找鬼七的麻烦。
浙江杭州,章氏集团总部。
耿淑媛在自己的办公室抚摸着章俊孝买给自己的饰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当初章总在展览仪式上与木匠比试,用了自己一颗耳环,专程开车去金店给自己打造了一套,怎么说呢,耿淑媛的内心如同摸了蜜一样甜,抱着暖瓶一样暖。
忽然,有人敲门。
赶紧放下饰品,“进。”
“耿秘书,这是今年的财务报表,请把它呈给章总过目。”
原来是财务部的,“好,你放着吧,我马上拿给章总。”
门缓缓关闭,开心的耿淑媛照着内房里的大镜子整理整理衣裳,补了补妆,拿着财务报表走向章总的办公室。
快要到章总门口,一个满脸麻子的人率先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咦,这个人怎么会去章总办公室,而且非常着急,看来似乎有什么事。”
这个半大老头耿淑媛知道,他是大厦的保安而已,人们称呼他为麻叔,因为他满脸麻子,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小小的保安怎么可能进入老板的办公室,难道有什么事?
女人的好奇心永远是那么强烈。
走到章俊孝门口,准备敲门的她并没有,而是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到底有什么事?
每当麻叔亲自来找章俊孝,肯定是有大事。
坐在老板椅上的章俊孝正在把玩手中的玉,深邃的眼神告诉他,他在想事情。
麻叔在职时依旧穿着他宽松的保安服,但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能狠狠的压住人,就连公司内的很多主管见了这个老头都要亲切的叫声麻叔。
章俊孝没有抬头,“麻子,你来有什么事情?”
“章总,派去华安县的……”说到这,声音小了点。
“派去华安县的灵果然查出那个人不一般,他打造了一口奇特的棺材,将那些孩子放在里面,周围铺上鸭胗,那些阴蛊都去吞噬鸭胗的精气,小孩的生命才得以保存。”
章俊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鬼氏棺匠门!”
麻叔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
“原以为他们早已经灭绝,没想到这人世间还有他们的身影。”
麻叔低声问道,“何为鬼氏棺匠门?”
“你有所不知,鬼氏棺匠门与我们也算是同门,祭拜的都是一个先人,那便是鲁班公。”说着,拱手向南方。
“他是鲁班门下一个名叫公输毡的徒弟所开创,这一切说来话长……”
麻叔简单的听完章总介绍完这个神奇的鬼氏棺匠门。
摸了摸下巴,“世间还真有如此神奇的门派。”
章总略微有些担心,“只是不知道他是石棺持有者还是玉棺持有者,要是石棺持有者,今天就能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但如果是玉棺持有者,那就不好办。”
麻叔很诧异,“什么石棺玉棺,有什么区别吗?”
章俊孝离开座位,走了出来。
当年公输毡加入墨家之后,开创鬼氏棺匠门,行走于尸山野躯之中,安葬死人,可后来发现这世间冤魂野鬼实在太多,便杀死自己,变成阴人,给自己起名就叫鬼毡,安葬那些游魂野鬼,此事感动身边的棺匠,他们纷纷自杀跟随公输毡成为阴人。
从此以后,鬼氏棺匠门分为两种,一是处理阳间之事的阳棺匠,还有一种便是走与阴司的阴棺匠。
此事虽功德无量,但是一旦加入鬼氏棺匠,就要抽签决定一部分自杀成为阴人,一部分人成为阳人。
很多年之后,鬼氏棺匠门的事迹感动上苍,上苍赐予匠共,从此以后鬼氏棺匠人便可以在阳世既能处理阳间人事,也能收拾阴间鬼事,说白了,他们就是阳间的阴人。”
麻叔越听越神奇。
当年周文王演《周易》,早就演出华夏的运势,便是七百年得一昌盛。
正所谓衰者必勤,昌者必妖。
凡是一到昌盛时期,便是人性最容易扭曲的时期,此刻,表面一帆风顺,和气生财,暗地里却妖魔当道,人鬼勾结,纲常破坏,人不将人,伦理皆失。
传说,每到这个时候,上天都会派一位神仙下凡,他就是玉棺持有者。
只不过,鬼氏棺匠门经历了多次浩劫,原以为文革后不再会有这个职业存在,如今看来,此事不简单。
“神仙下凡?”麻叔被惊到。
章俊孝点点头,“不错。”
“对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麻叔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在云南。我们的黑篷目前就在云南,估计没错,应该就是冲大黑篷去的。”
章俊孝一拍桌子,“坏了,大黑篷出事了,快去查那些女仆在不在。”
“我马上去办。”
“一定要把那个人的身份查清楚,虽然玉棺持有者只是一个传说,但不表示不存在,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华夏公元后第三个七百年,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
一直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章总,竟然也谨慎起来,看来这个鬼氏棺匠不简单。
麻叔点点头,准备出去。忽然又问道,“如果不是玉棺持有者怎么办?”
章俊孝清秀的脸庞却做出邪恶的动作,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我明白了。”
“等等。”麻叔回头,不知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是玉棺持有者,切勿和他冲撞,这些灵还不够他挠痒痒。”
“明白。”
麻叔加速走了出去,拉开门,耿淑媛一个踉跄,从门口倒了进来,跟麻叔撞在一起。
很明显,她在偷听。
麻叔犀利的眼神盯着这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在麻叔眼里,再漂亮的女人只要触犯老板的利益,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只听见老板说道,“你先回去吧。”麻叔瞄了这个女人一眼,走掉。
这个老头的眼神太恐怖。这是耿淑媛的第一反应。
章总微笑着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刚进来,给您拿今年的财务报表。”耿淑媛明显有些紧张,抱着档案低着脑袋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
没想到,这个男人全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东西放这吧。”
望着耿淑媛紧张的步伐离去,他嘴角微微上翘,摇了摇头,翻起了报表。 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