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不是不想问她为何落得如此境地,可是揭人家的伤疤非君子所为,何苦伤口再撒盐?这种事儿要揭也得人家自己揭才行啊。人大抵如此,自己说可以——无论天昏地暗,直说到别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别人说却是万万不行的,碰也碰不得。
回到客栈,灯火初上,人声鼎沸。刚好角落里的客人结账,白牡丹便坐了下来。
店家刚端上一壶茶水,就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问道:“姑娘,此处可否容我等拼一张桌?”
白牡丹打眼往四周一看,果然桌桌满座,原本拒绝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抬头一看:一双淡然而沉寂的眼睛映入眼帘:“是你?!”二人同有些惊讶,原来是上次在豆叶池偶遇的男子。
既是相识且有给予过自己方便的情份,怎么也要让出另外的座位来。
男子坐下后微笑道:“在下姓元,单字尧,敢问姑娘怎么称呼?”这男子的笑温润舒朗,让白牡丹不禁心中一动,一种很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名字?白牡丹愣了一愣,出来行走名字顶顶重要,可是自己没有别名。既然别人都称呼她牡丹,那就叫牡丹吧:“呃,我姓白,她们都——”
“小娘子,我看你一个人喝茶也是寂寞,不如赏光和哥哥一起喝个酒吧?”刺耳带着粗嘎的声音从耳后突兀传来。原来刚刚这肥头大耳的男子,带着前簇后拥的一群纨绔准备到上楼去喝酒,结果无意一撇看到了白牡丹:竟是绝色小美人。观望一时,见她一人独坐便折身下来,不怀好意的凑上前来。这厮身后跟着的一帮人也开始起哄起来。
看着这肥头油光光的白脸白牡丹真心觉得想赏他几巴掌,见那肥头又伸出来厚厚的手掌准备拉自己,便准备不动声色地从袖子中拿出防身匕首……
“嗖!”不知什么东西突然袭向肥头的那只手,定睛一看却一只筷子,直直正中插入那厮的手腕上,顿时肥头痛苦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身后的人似乎也是一愣,继而大声嚷嚷叫嚣着:“你们竟敢袭击苏县令的公子,快去报官!把他们逮起来!”
“再不去医治,恐怕这只手就要废了。”元尧修长而光洁的手指端起釉白色蓝花茶盅,自顾自的抿了一口。
肥头那厮顾不得斗狠,放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便急匆匆哀嚎而去。除了护送那厮的两个人外,其余几个人便围着白牡丹和王简不肯走。
一时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大堂顿时雅雀无声,大家如行注目礼般都看着元尧和白牡丹,目露或可怜或叹鄂的眼光。
只见元尧慢慢伸出两只手指优雅的从筷筒中夹出一、二、三、四——四根筷子,只听嗖嗖几声,说时迟那时快,心电转念间,只见那几名纨绔头上都插着一根筷子,力道恰好——堪堪贴着头皮穿进发髻定在了发间。
顿时又是一片尖叫,剩下的几人连滚带爬跑的干干净净。众人皆目瞪口呆,脱了下巴。 迎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