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略地,像是惩罚般的一个吻。冷煖然的执拗完全阻挡不住易穆清的长驱直入。随着唇舌的纠缠,两个人全身上下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身后是冰凉的门板,而身前接触到易穆清的每一寸地方却火热异常。冷漠如他竟也有如此炙热的一面,冷煖然措手不及,宛若置身冰山火海中,前后夹击间毫无退路。
“唔......”
快要喘息不过来了,眩晕感让她本能想要推开他一点,可完全没起作用,反而引来更加强力的压制。
易穆清的气息仿佛透过唇舌间传到了四肢百骸,抽走了她全部的力气。
良久,他才彻底地放开她。
冷煖然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脑子似乎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手掌稍稍放松对她的钳制,她竟然没用地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该死!
反反复复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易穆清如此,是想试探什么呢?他不是大言不惭地说过想要的时候是谁都可以吗?又何必回过头来引诱她?
引诱?
脑海里跳出这个词时,冷煖然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瞪着易穆清近在咫尺蕴满波光的黑眸,这样一张精致的脸含情脉脉起来,任谁都无招架之功,更何况……
冷煖然暗暗地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不能欺骗自己,即便萧安千般好成文万般好,远不及易穆清此刻凝视着她的目光。
爱一个人,如何会卑微到尘埃里,哪怕只等到他一个侧目就已足够。
现在,人家主动送上门,冷煖然一向自负理智在线的大脑也不由昏昏然了。她就知道,美色误人,若非被他年少时的一笑勾去三魂七魄,怎么会上了贼船落得如今的下场?
杂乱无章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总不能让人白占了便宜,即便这个人是易穆清!
恼羞成怒的冷煖然脸颊粉粉的,激情过后微嘟的双唇透着诱人的色彩,易穆清轻抿了一抹浅笑,柔下声音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反应如此迟钝,我想……我的确是喜……啊!”
话还没说完,突然脚下传来顿挫地痛感,他下意识地扶着门板弯下腰去。再抬起头时,冷煖然早已逃脱开,敛着桀骜不驯的清丽眉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盯着他。
“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易穆清轻嘶了一声,看样子是真的疼。
冷煖然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别过脸去。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对忍心伤害自己的人心慈手软。
“我喜欢你啊,笨丫头!虽然我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在,确定无疑。”易穆清长松了口气,说出这些话后,他心里异常舒畅。
我喜欢你啊……
冷煖然怔住了……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刹那间,眼眶不争气地湿了……
一定是窗外迷离的日光晃晕了她的眼睛,真不该把那些报纸撕掉的……
漫长的暗恋岁月里,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如同影子追着光梦游。清冷孤傲如易穆清,竟然会有一天放低姿态对她说出‘喜欢’两个字。
心底的情愫一瞬间倾泻开来,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蔓延得无边无际,冷煖然感觉自己被疲惫至极的虚无感包围住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缓缓地说,任由眼泪簌簌地流淌而下。她已经不需要在他面前再假装坚强,当然更不需要他的同情。
随便,他怎么看她,都好。
被喜欢的人表白,惊喜交加、欣喜若狂甚至喜极而泣,冷煖然如果做出这些反应,易穆清都有准备,却唯独没想道会被轰出去。
冷煖然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和滂沱而至的泪水,都让他追悔莫及,这些年,他到底伤了她有多深,或许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很想上前抱住她。
最终,在她彻底背转身对着他时,放弃了。
现世报来的可真快,一切都反过来了。爱而不得的感觉可真不太好。
“煖然,对不起,我想我始终都欠你这三个字。但仅代表以前,以后都不会了。这次,换我等你。永远。给我答案。”
易穆清悄然离开了,和他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征兆。周遭的一切重新安静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冷煖然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床上硕大的玩偶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不由地扯了下嘴角,心里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易穆清啊!搁在以前她一定会不假思索地追出去,然而现在的她,不会了。
不再患得患失,是否就意味着成长?如果是,那么她的代价也太大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总算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过往的时光了。还好,她并不后悔。
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了,放弃选择,未尝不是件好事。
下午上班时,冷煖然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办公室。为了掩盖憔悴,她少见地画了一次淡妆。没想到惊艳了一众早已不把她当女人看的男同事们。
设计界,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性别根本无足轻重,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明确直直地盯着冷煖然看了半天,咕咚一下没忍住咽了口唾沫,被封尘乙猛拍了下大腿后才声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冷工,过了个节,你该不会受什么刺激了吧?”
“是啊,你这样,我们都不适应了。”赵美皓不无欣赏地笑道。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叹,老夫已有婚配!否则......哈哈哈!”万安青也不自持地开起了玩笑。
只有昌雷还算正常,“老万,你也不瞅瞅自己的样子,再年轻十岁也没戏!冷工,别搭理他们这几个失心疯的。上午阮工压了一堆活下来,估计都不太正常了。”
“你少装正人君子。每次好人都让你当了。”明确不屑地白了昌雷一眼,眼神回落到冷煖然时又登时眉开眼笑,“幸好陶大姐不在,要不她得第一个嫉妒死。哎,说来,我都有点想她了。办公室少了她,还正是有点冷清。”
“你放心,她回来后,我一定明确地转达你对她的崇拜外加敬仰之意。”封臣乙调侃道。
“滚!我的名字是这么用的吗?看人家小拳拳砸你胸口。”明确说着双手乱舞着朝着封臣乙而去。
封臣乙笑着躲避,“哎呦,人家好怕怕。”
相熟了,彼此开个玩笑闹腾着就没了界限,对此谁也不会介意。冷煖然当然也是一笑而过。只是,看似一派欢声笑语的办公室里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何工呢?”冷煖然疑惑不已地问。
其实,她一进来就看到何谂的工位已经收拾干净,甚至干净到一览无余。除了几个整理好的文件夹什么都没有,连他惯用的喝茶大水杯都不在。
难到……
“离职了。”万安青收起了戏谑,略显失落地压低声音说。
听到何谂,明确和封臣乙突然都像泄了气一样,无声地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我们也是刚知道。”昌雷叹息地摇摇头,扭头朝对面的走廊张望了几眼后,指指电脑,示意冷煖然私聊。
心中隐隐地猜测被证实,冷煖然着实有些讶然。开了电脑,私底下大家建的一个群便逐条的有信息蹦了出来。 煖然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