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菊回去后,冷煖然的生活重归平静。可刚安稳了没几天,就起了波澜。
刚过7点,难得起早的陶小桃,拿了一张纸,上书血红的八个大字: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正准备往卧室的门上贴。没有胶水,就用牙撕咬着透明胶带,胡乱地粘着,看着既磕碜又瘆人。
“小桃,你这是跟谁置气呢?”冷煖然用手指抹了一下,确定心中的疑惑,不是红笔写的,果然是印泥。这是和谁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还要亲手写血书......
“谁?谁心里有鬼就是谁!”
“这屋子,就咱三个人住,结构组最近都忙翻天了,甄帅就是想惹你也没空吧?”
陶小桃白眼一翻,不屑地哼哼一声,“他?谁稀罕!”
“那,就是我了?”冷煖然百思不得其解,因着老妈来一趟,吃上的福利自是不少,对陶小桃她也很大方,难道说送吃送喝反而伺候出问题了?
“然然,怎么会呢!”陶小陶突然伸手给了个热情拥抱,惹得冷煖然猛得激灵了一下,她哈哈大笑着,“瞧你这点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跟你没关系!”
哎呦喂,这一惊一乍,喜怒无常的,冷煖然真是庆幸自己没心脏病。
“那......”
“别问了,回头找机会再告诉你。”
冷煖然心里叹气,她才不关心到底所为何事针对何人,她想说的是让陶小桃把纸贴到门后自个欣赏去,不要正对客厅。否则进进出出太影响心情。
中午,甄帅例行回来休息,一进门吓得差点一个趔趄撞到电视柜上。即使躺在床上,总觉得四周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挥之不去,他索性觉也没敢睡,拍了照便回了公司。
除了外出的,建筑组其余人等上午都参加了同甲方的项目会,一直耗到快12点半了才结束。前台早就得了阮青蓝的授意,给大家订了盒饭,正吃得起劲,甄帅仓惶地闯进来了,情急之下顾不得挑人,一把抱住了离的最近的封臣乙。
甄帅个子太高,封臣乙又坐着,头正好靠在了他的腰部。
还没等封臣乙作出反应,就听得明确轻咳一声,“嗯,这姿势太暧昧了,虽说是午休时间,也得注意影响啊。有碍观瞻,有碍观瞻。”
“滚!少打趣,还嫌小爷我不够糟心是吧?”甄帅瘪了瘪嘴,松开一只手,掏出手机,扔给了明确,“自己看!”
“帅哥,你让我转个头喘口气行吗?我快被你捂死了,你这毛衣什么味啊,几天没洗了?”封臣乙呜咽着,试图挣扎开。
甄帅头摇得像拨浪鼓,同时加大了按在封臣乙脑袋上的力道,“别,再让哥靠一会儿,吸点阳气。”
“咦~”见到照片,明确倒抽一口凉气,饭都顾不上吃了,“我了个去,你哪个工地拍的?”
“宿舍,单位宿舍。陶......”甄帅转了转脑袋,确定方圆几米之内没有陶小桃的踪迹,这才放心大胆地说道:“陶大姐贴在她卧室门上的,乖乖,一进门吓我一跳!感觉七魂六魄都被吸走了。”
明确一手拽住甄帅的衣角,又瞧了一眼照片,随后求证地仰望着他,“她这是自残了吗?这么血淋淋的,猛一看真像什么身体组织。”
“什么情况啊,你们仨?”去扔饭盒的昌雷回来,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三个人男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尤其是明确,眼里的深情随时都能溢出来,他忍不住笑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成何体统。”
看到身材紧绷的昌雷,甄帅眼睛亮了亮,即刻松开封臣乙,奔上前来,“昌工,你最爷们,阳气最重,让弟弟我抱一下。”
昌雷神速地闪躲开,双手环抱住自己,警觉地问:“干嘛?我可是直男。”
“昌哥,别紧张,看看。”
手机从明确手里递了过去。
“这字迹,有点眼熟啊......”昌雷纳闷寻思着,万岸青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探过头来,确定无疑地道:“别猜了,陶工的。”
甄帅大拇指竖起,“万工,要说您这眼力,真不是盖的!我就说吧,这陶大姐哪是个安分的人,幸好我有病的是胃,不是心脏,否则今天你们可见不到我了。哎呦,一提她,我这胃又疼上了。”
“看这架势,似乎是要跟谁同归于尽啊!完了,老赵今天还跟她下工地了,可别出什么岔子。”明确佯装惊恐万状地说,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万岸青慢条斯理地吹着保温杯,“别瞎说。要允许单身的女孩子多多发泄情绪,这样才有利于安定团结。再说,人冷工都没怎么着呢。”
“冷姐姐是谁,我可没她那么大的心,不经吓啊。”甄帅龇牙咧嘴地按着胃,拉过陶小桃的椅子,坐了上去。
中午茶水间清净,新换了几把高脚椅,一上午开会开得头昏脑涨的冷煖然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间,茶杯里飘散出丝丝缕缕馥郁的水蜜桃香味。这是易穆清刚寄来的茶,知道她对咖啡无感,特意让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
“FORTNUMMASON,好茶啊。你还挺会找地方的。”曹沛飘了进来。
冷煖然欠身笑了笑,“曹工,您鼻子真灵。要不要来一包,我带了好几种口味。”
“好啊。”曹沛笑眯眯地点点头,“你们组这会儿好像正热闹着呢,你不去看看?”
“是吗?来新人了?”
“不是,阮工这都招多少了,建筑这边早饱和了。是甄帅在那搅和呢。走吧,我也过去。”
一听甄帅,冷煖然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被吓回来了吧。
组里还在为照片的事情讨论着,明确钦佩万分地道:“万工,你这心也是够大的,都没啥激烈反应。”
“人上了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万岸青仙风道骨地回了一句。
“呦,谁啊,谁看不开呢?”曹沛先于冷煖然一步进来了,声音婉转得活像只百灵鸟,当然穿透力也十足,甄帅感觉自己的胃紧紧地抽了一下。
“嘿,大中午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来,曹工,请坐。”昌雷客气地拉了把椅子,推到曹沛面前。
看到冷煖然,甄帅有气无力地叹口气,抱怨道:“冷姐姐,你可害惨我了。我以为凭咱两的交情,怎么着也能有难同当了。你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想不明白陶大姐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你也不劝着点。”
同为受害者,冷煖然也很无语,她拉开抽屉,“我早晨的反应也并不比你好。怎么,都胃疼上了?我这可有药。”
甄帅大咧咧地一伸手,“行,我有病,来一片。” 煖然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