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甄同学,瞧瞧你这小身板,三天两头的闹毛病,以后哪个姑娘愿意跟你?人家找对象都得打听打听,知道你身体弱,十有八九都得被吓回去。真是白瞎这么好的个子了。”曹沛刺寥寥地冲着甄帅说,语气中调侃的意味颇浓。
甄帅并没生气,再次开了手机,“曹姐,我的终身大事不劳您费心。您看看这照片,是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么?我没被吓个好歹就算是烧高香了。”
“什么东西?字啊,小陶写的?哎呦,小姑娘家家的,分个手骂几句就算了,整出这种诅咒未免有点恶毒了。”曹沛也不禁惊了惊。
“谁说不是呢,她那门本来就够破的,再贴上这个显得更阴森了。幸好我这段时间都没招惹她。”甄帅研究着冷煖然递过来的药,“哎,冷姐姐,你这是健胃消食片啊,不是胃药。”
冷煖然无奈地摇摇头,“只有这个,要不帮你去对面药店买点?”
甄帅叹口气,认命道:“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别这么消极。”明确拍了拍甄帅的肩膀,“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么年轻,这病是怎么落下的?别是因为个姑娘吧?”
“曾经沧海难为水,还就是个姑娘,说来可是话长了。”甄帅嚼着药片,瞥了眼阮青蓝紧闭的办公室门,“哎,反正阮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要是不嫌我烦,我就跟你们说说吧,到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陶小桃的一时抽疯,只要不闹到办公室,没有谁会揪着不放。照片不过就是八个字,欣赏过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可甄帅接下来的这个故事到是让大家着实唏嘘了一番。
“我爸妈老来得子,给我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我这人,心智的成熟远落后于身高。叛逆期也来得晚,没吃过苦不听劝,拿着可以上华大的成绩非要离开家跑到南大去。上了大学,才开始体会到初恋的滋味。我女朋友,哦不,我前女友,特别漂亮。漂亮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一看见她,我就挪不动腿了,她一笑我就跟喝了迷魂汤,提什么要求我都舍不得拒绝。我们两一个专业,你们知道的,学土木的都是些糙得不行的男生,好不容易有个女的,甭管长成什么样都像女神。我也是撞大运了,人家系花就喜欢上我了。但她有个缺点,喜欢吃各种五花八门的零食,而且一吃起来就没完没了。为了搏她一笑,我就舍命陪着,也跟着吃。后来有段时间,她忽然转了性,要用吃饭来戒掉零食。不是你们理解的那样,一般正常人三顿饭,吃饱算数。她不是,一天五六顿,顿顿就吃两三分饱,说是为了减肥。每次都打好几份菜,每样尝一点。我一想,本来生活费有限,日子就过得挺艰苦的,总不能白白浪费吧,剩下的我就全吃了。我撑得难受,经常要吐一吐才舒服,可看她高兴,我也就忍了。时间长了,她到是达成所愿,我却落下了这毛病。不敢多吃,胃里也不能灌凉风,否则就闹毛病。”甄帅紧了紧鼻子,揉着胃,“冷姐,再给一片。”
冷煖然听得耸然动容,“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这一盒都送你了。”
“诶呀,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明确帮忙接过,抠了一片喂到甄帅嘴里。
封臣乙追着问,“后来呢?”
“后来,分了呗。”甄帅自嘲地笑了笑,“分手理由可奇葩呢,她提出来的,当时我正扶着一棵树弯腰做动作呢,她在一旁插着腰批评我吐的姿势不好看,说毁了她心中那个高大帅气的形象,为了保留心中的那一份那美好,决定忍痛割爱让我自生自灭。靠!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失恋期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进大学时也是有肉的,无规律的暴饮暴食后见什么都没胃口,自食恶果,慢慢就瘦了下来。我从没怪她,她到先嫌弃我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哎,命不好不能怨社会。感情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理不出个对错。”
“呃,甄帅,你的分手过程讲得可太有画面感了,我感觉胃里这会儿翻江倒海的。”明确涩涩地咽了咽口水,自己也塞了两片药。
同样被初恋折腾过的封臣乙,感同身受地地拍了下明确的胳膊,“我也算跟帅哥同病相怜,给我来点。”
曹沛像看稀有的外星生物般盯着甄帅,“我听阮工说,你那会儿都留校当辅导员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的吧?”
甄帅嘴角扯了扯,无奈地笑了,“对,失恋的打击太大了。住了次院,差点就上手术台了。也是有点心灰意冷了,加上我妈哭哭啼啼的,我姐就把我弄回来了。她们都劝我换个轻松的行业,我没同意,在家歇了段时间,帮人接过点私活。在这来之前,我也去过几家公司面试,一听我这身体状况,都不太敢要我,生怕我哪天因公殉职赖上了。所以,我打心底感激阮工,也就她有这慧眼识人的魄力。”
“后来那女生呢?”昌雷扬了扬头问。
“昌哥,您这关注点真是不一样,当然,我不需要哥几个安慰。”甄帅打着哈哈,“她啊,要不说女人狠起心来六亲都不认,跟我分手后隔天就跟别的男生好了。那哥们家里超级有钱,在校就开跑车了。后来我听说又分了。前些天我看她在网上晒试婚纱的照片呢,估计是要结婚了,也不知道现在找了个什么样的。哎,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犯贱,人家都忘了我是谁,我还上赶着凑上去找伤害。”
“有预谋,绝对的!兄弟,你太惨了,生生被套路了。”明确惋惜地说。
封臣乙有点后悔刚才对甄帅的嫌弃了,难为情地问:“帅哥,你还要抱不?我一定忍着不拒绝你。”
“去!你哥我哪有那么脆弱。都过去了,说出来,权当让你们听个乐了。抱歉,打扰大家午休了啊,哎,我回组里了。”甄帅眨眨眼,朝冷煖然晃了晃手里的药,“谢了。”
看着甄帅窝着身子晃荡荡离去的背影,万岸青感慨非常地道:“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一向伶牙俐齿的曹沛好像也被这个凄惨的故事触动了,接过冷煖然递来的茶包,没说什么,也走了。她再不厚道,也不会公然拿甄帅的身体和内心的伤痛打趣。即便会,也是私下! 煖然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