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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这是我的人生

曾经深爱成灰烬 唐十二 12095 2021-04-06 21:15

  周景瑜跟莫汉成两人一见面,气氛本来就不好,现在,还加上瞪着周景瑜,眼晴都要冒火的蒋空绕。

  三人都不说话,空气既诡异又冷冻。朱烟只好活跃气氛,拿起菜单招呼各位点菜。

  周景瑜硬着头皮坐下,刚拉开椅子,蒋空绕用眼神横她,让她坐在莫汉成旁边。

  周景瑜假装没看见,坐在蒋空绕与朱烟之间。

  蒋空绕要气晕,他早上费了这么多口水与心思,一个爷们为选条丝巾跑遍整个商场,腿都走累了,周景瑜却跑去洗手间把丝巾摘下,她在搞什么?!

  蒋空绕也不客气了,对周景瑜发难。“妹子,刚才你系的丝巾呢?不是挺漂亮的吗?”

  莫汉成听了,抬眼微微扫周景瑜。

  周景瑜过来一见到莫汉成也在,就猜到蒋空绕是想让她系丝巾给莫汉成看。现在蒋空绕这样一提,是想让她在莫汉成面前难堪,让她对这句话圆场,承认她刚才确实是有系着丝巾这么一回事。

  周景瑜低头,贴近蒋空绕,话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脖子痕迹快要消掉,我就把它解了。”刚才在商场,蒋空绕把她的创口贴撕下围上系巾,她在洗手间看见脖子吻痕淡去,既不用贴创口贴也不用系丝巾了。

  蒋空绕一听,火大。他脸上对莫汉成嘻皮笑脸,对周景瑜却是咬牙,小声地,“妹子,你过来一下。”

  周景瑜不能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借口去洗手间,离开餐位。

  走到餐厅走廊,蒋空绕转头就辟脸问周景瑜,“景瑜妹子,你是要把莫汉成推向冯素荷是不是?!”

  这话太突兀,周景瑜怔了怔。

  蒋空绕说,“脖子痕迹就算没有了,很重要吗!”真是朽木不能雕,“重要的是,你要在莫汉成面前演一场戏,他不懂得你是情商低才拿创口贴遮住吻痕,只会以为你认为这些吻痕见不得光,他的吻技差,你也讨厌他这个人,讨厌他的吻!”呼了口气,才能对周景瑜把话说下去,“现在你要是系上丝巾,至少在他眼里,你意识到用创口贴贴住吻痕是个错误,这样做太不给男人面子,现在想改,想对他示好。”

  周景瑜没有说话。

  蒋空绕说下去,“景瑜妹子,别小看丝巾,同样是遮住吻痕,但用丝巾跟创口贴,区别很大。用丝巾,在男人心里,就会以为你喜欢这些吻痕,但吻痕在脖子,有点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于是用丝巾羞嗒嗒又性感遮住!”

  周景瑜听不下去,羞嗒嗒?

  她学不会害羞,没有害羞这回事。

  蒋空绕让周景瑜系回丝巾,周景瑜皱眉,她直接跟蒋空绕讲明,“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想讨好莫汉成。”

  蒋空绕狐疑盯着她,想知道周景瑜这话是真是假。

  周景瑜看着他的眼神坚定,违心说下去,“也许你以为那晚我们亲过,我对莫汉成有意,”话语断了断,寻着力气继续把话说完,“但是,那天我喝醉了,喝了酒胡乱亲男人。”

  “就只是这样?”蒋空绕嘻嘻笑,盯着周景瑜,一脸不相信。

  周景瑜点头。她从包里拿出丝巾还给蒋空绕,“丝巾不错,拿去送给别的女生吧。”

  这下,蒋空绕糊涂了。

  他正正经经问周景瑜,“那晚,你真的只是喝醉酒乱亲跟莫汉成胡来?”

  周景瑜又点头。“是。”

  蒋空绕讷闷。“可是,”看住周景瑜,脸上戏谑,“我听朱烟说,十年前,你很喜欢莫汉成,喜欢到为了得到他对他不择手段,趁他喝醉带他回去睡了。”

  又是睡这个字?

  周景瑜不再愿意听到睡字,也不想蒋空绕以后再提。她找个理由,艰涩说,“那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是现在。”对蒋空绕放下话,“以后你要是再提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把我当朋友。”

  蒋空绕一听,惊叫,不满地嚷嚷,“妹子,有没有搞错,我们的情谊也太脆弱了吧,就这样就要绝交?”

  周景瑜也没有好气,瞪他。“我不喜欢听睡觉,不喜欢听我带莫汉成回去睡觉!”她气呼呼说,“要是你不再提我喜欢莫汉成,带他回去睡了,我们的朋友关系还是能天长地久做下去!”

  她生气把丝巾塞到蒋空绕手里,就要转身,听见蒋空绕诙谐揶揄她。“你们女人真狠心,说变就变,以前那么爱莫汉成,现在酒后乱亲莫汉成,竟这么不再给他一点男人面子,直接用创口贴贴住吻痕。”

  刺到周景瑜心事,周景瑜气不打一处来。她转过头,冷着脸盯着蒋空绕,一字一字,“是的,女人就是这么狠心,”嘴角苍白笑了笑,嘲笑自己当年对莫汉成做过的事情,被莫汉成认为她放纵,是个太随便女人,她说,“所以,我现在不爱他了,别再把我跟他牵扯在一起!”

  怒气冲冲说完,周景瑜回转身,想回餐位,跟朱烟支会一声,她要走了。

  她没有心情再面对莫汉成,别说跟他吃一顿饭!

  她才走两步,像被雷惊到,脸色顿时煞白。

  她后面的蒋空绕也被吓到,迟了几秒,才恢复神情跟莫汉成打招呼,语气调笑,“怎么出来了,朱烟是个大美女啊,怎么不跟她多聊两句?”

  蒋空绕真是会胡扯,跟朱烟是水火不容,互看对方不顺眼。

  现在,他竟然还能称朱烟不是大姐,而是美女。

  不过,周景瑜没有心情欣赏蒋空绕这幽默,面前杵着莫汉成,她的头皮麻木,一步步艰难朝莫汉成走去,白着脸与他擦肩而过。

  蒋空绕这个人是个花花公子,吊儿郎当,可是,为人热忱,现在,看莫汉成面无表情,就知道莫汉成把他跟周景瑜这话都听到了,好心办坏事。

  蒋空绕悬着心,以为周景瑜这番让莫汉成很没面子的话,会让莫汉成对他吼骂,但莫汉成看也不看蒋空绕,周景瑜走开后,他也跟着走了。

  最后,蒋空绕也悻悻走人,留下朱烟一头雾水在餐厅等三位。

  朱烟回到电视台,给周景瑜电话。

  她在电话里责骂,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餐厅,要走也要告诉她一声。

  周景瑜心神不宁,接到朱烟电话,才回想刚才匆匆离开餐厅,忘记跟朱烟打声招呼。她抱歉,“刚才集团有事情,我就立刻赶回来,忘记了。”

  什么事让周景瑜这么匆忙,多年朋友,让朱烟孤疑。她的怒气渐消,转为关心。“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你上次特地从外面聘回一个团队,集团内部到现在还不打算放过你,给你压力?”

  见朱烟误会,周景瑜也不想解释,不如让朱烟就这样认为。

  朱烟要挂电话,周景瑜说,“你放心,蒋空绕答应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办到。”

  朱烟没再说什么。

  周景瑜让蒋空绕去说服莫汉成,就算最后莫汉成不答应做冯素荷嘉宾,周景瑜的好意,朱烟心领。

  好一会,朱烟说,“哪天有空,我们去散散心。”

  很久,没有跟周景瑜周末有过活动跟节目。

  周景瑜为化妆品调整过新造型与包装,忙得焦头烂额。为了确定包装设计,跟策划团队开了无数次会议。

  办公室烟雾缭绕,抽烟的不只周景瑜一个。

  可是,她不会当着同事面前抽烟。

  开会间隙,休息十分钟,周景瑜到茶水间泡咖啡。

  连日跟团队通宵达旦沟通包装设计,神情疲乏。

  她站在窗前,从周氏大厦眺窗望下去,街道车水马龙,人跟蚂蚁一样渺小。

  她一点也不介意莫汉成听到那番话,工作上有需要,她也会对客户违心说过话,强颜欢笑应酬,她现在处理感情的态度,跟处理跟工作事务一样,果断干脆。

  莫汉成听到这番话更好,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她也没有再对他贪心。

  猛喝咖啡,周景瑜转身抓过茶水间烟灰缸,把烟放进去,动作粗鲁地狠狠按熄香烟。

  接着,再泡一杯热咖啡,准备回去继续开会,电话响。

  蒋空绕在电话里,胆胆颤颤跟周景瑜交待。“妹子,我找机会跟莫汉成说了朱烟的事情。”

  周景瑜有点愣住。她问,“莫汉成怎么说?”

  蒋空绕支支吾吾。

  周景瑜望着窗外猛烈阳光,心里猜到几分。她问蒋空绕,“莫汉成没有答应?”

  蒋空绕犹豫说,“莫汉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听完,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也不出声,我们是在酒吧谈这件事情,本来以为喝点酒,好办事,可是,莫汉成听完就继续喝酒,一句话也不说,几瓶酒他都喝光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怕被他跟我绝交,我也不敢再问。”

  周景瑜黯然。

  心里虽然难以跟朱烟交待,但见蒋空绕对她过意不去,周景瑜安慰他,假装不在乎,开他玩笑,“绝交?原来你这么胆小,”又笑,“他不会为这点事情就让你滚。”

  蒋空绕糗她。“怎么不会?我那天只不过是说你几句跟莫汉成睡觉,你不是要威胁跟我断交?”气呼呼,“你跟莫汉成一样小气。”

  这不是小气,是她做人的原则。

  十年前跟莫汉成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不希望蒋空绕再提起。虽然蒋空绕没有坏意,只是提起打趣她,可是,周景瑜不想听。

  十年前那段过去,是她血肉模糊一段记忆,她不想再被人提起暴晒在阳光底下。

  周景瑜看手表,她要回去继续开会。

  电话收线前,她继续安慰蒋空绕,“没事,我答应你那几瓶白葡萄酒,已经让人送到你的酒店。”

  不等蒋空绕欢呼,开心,要对她一番感谢与奉承,周景瑜挂上电话。来不及为蒋空绕这个电话走神,她收回焦虑,回到会议室。

  会议从中午持续到傍晚,大家仍没有一致决定设计方案。

  就算是设计理念,也各有分歧。

  时间太赶,晚上跟设计小组继续加班。

  晚餐周景瑜叫来外卖,大家对新包装设计继续绞尽脑汁。

  化妆品上市失败,而且从外面请来团队费了一番周折,顶着集团内部压力,周景瑜一点也不敢对这款产品放松。

  从集团出来,已经是深夜。

  街道行人与车辆寥寥无几,同事喊肚饿,有人提议聚餐,去吃宵夜。

  周景瑜疲累,但不想扫兴,而且这是新团队,她要跟他们处好关系,不能太摆上司架子,再说,这帮人是为她冲锋,辛苦打战,她是应该好好犒赏他们。

  于是,周景瑜说,“罗马酒店有个饭店,要到凌晨才结束营业,我们去那里如何?”

  大家兴奋,只是吃个夜宵,周景瑜居然破费,到那么高档餐厅。

  聚完餐,继续续摊,转战到地下酒吧。

  周景瑜犹豫,踌躇间,被同事推搡着她走到酒吧。

  酒过三杯,大伙兴致提高,似乎都忘记明天还要上班,猜拳,拼酒,跳舞。

  周景瑜坐了一会,准备找个时机,提前离场。

  有人建议,“玩游戏如何?让人脸红心跳的游戏。”

  男同事有了点酒意,说的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可这话一丢出,气氛立刻推向更高潮。大家一致同意,而且决定,玩真心话挑战!

  题目规定,说出自己初恋情形。

  初恋?

  周景瑜心里微微苦笑,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游戏让她怎么玩?

  她拿起手袋,站起,对大家说,“大家请尽情,我先去买单。”

  周景瑜想不到平日规规矩矩西装领带的一帮同事,玩起来这么疯。男男女女不放过她,一定要让她加入。

  大家好不容易掀起的高潮,要是她这么走开,会让大家索然无味,而且,现在就去买单,会让众人立刻醒来,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在工作上拼杀,周景瑜只好换个办法。“不如这样,我的初恋太乏味,比不过我的歌声,我来唱首歌给你们助兴。”

  她很少唱歌,不过人在砧板上,要想不被宰割,只能换过办法,以图后算。

  新同事可能听闻她结过婚,可是没有多少个人知道,她的初恋其实也是她的前夫莫汉成,可悲的是,她的小半生,也只爱过这个男人。

  同事见周景瑜这么坚决,不能再起哄让周景瑜交待她的初恋,而且,太强迫周景瑜,会让场面陷进僵持。

  所以,男女同事改成轰周景瑜上台唱歌。

  周景瑜硬着头皮,告诉台上乐队她要唱的曲目,他们互相眼神交流一会,有点讶异,因为,这不是一首情歌,而是美国老牌摇滚乐队的《It'SMyLife》。

  这首歌叫做这是我的人生,在酒吧这种暖味氛围,居然会有人要唱这首歌。

  周景瑜淡淡笑了笑。“就是这首,我没有说错。”

  乐队各人有点面面相觑,不过很快就开始伴乐。

  谁说在酒吧,就一定要唱情歌?

  谁说做人,就一定要恋爱,要跌进爱河,要有爱人,要结婚?

  她是唱给自己听,给自己打气。

  与其说是唱歌,周景瑜是在给自己默念,让自己坚定信仰。

  唱到一半,眼睛酸涩,她干脆闭上眼睛。

  “这不是一首给伤心人的歌,没有为失去信仰者的默祷,我不希望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歌词并不动人,可是这么残酷写实,让同事听了一会,觉得不如继续喝酒猜码。因为,今朝有酒今朝醉,才不想直面疲惫现实。

  莫汉成会在角落吧台独自喝酒。

  自从跟周景瑜有过那样一个吻之后,他下班之后会来酒吧喝一杯。以前加班很晚就直接回公寓,现在,他快要成这里常客。

  周景瑜跟同事进来,他没有看见,倒是觉得乐队换过女声,女声声线不够完美,略显苍白,好像在对谁低语,诉说心事。

  有几处,女声声线好像断了,声音稍显破碎,音有点走调,可并不让人听不下去,可能是太投入情感,情感让人忽略她唱歌技术与技巧。

  “这是我的人生,我只想认真生活,我走自己的路,这是我的人生……”

  听到这,莫汉成有点触动。

  人生?

  这种问题应该留待哲学家去思考,有多少个人去认真想过自己的人生,想过自己想要什么生活?

  他也越来越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生活。

  在国外十年,他倒是很清楚,目标非常明确,为什么而生活,生活是为了什么。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一定要生活得漂亮,然后回来找周景瑜算账。凭着这份信念,十年时间,他是海外恒远大集团合伙人之一,是其中一个老板。

  回国后,他也这么做了,履行这十年一直坚定的信念,回来对付周景瑜!

  直到现在,他也仍然坚持这个信念,融进周景瑜工作,从工作方面相处,无形之中给周景瑜施加精神压力。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胸口揪拧?

  那天周景瑜对蒋空绕那番话,在他心上掷地有声,一次次回响,让他烦躁。

  他呷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他居然会为这个女人走神,真是笑话!

  冷硬收回神思,他回转身,去看女主唱是谁。

  不由一呆。

  就在他发呆那短暂一两秒,周景瑜已经把麦克风交回乐队,从台上下来,并跟同事告辞,要离开酒吧。

  等莫汉成回过神,他抓起外套就冲出去。

  周景瑜的车在发动,下一秒,开走了。

  其实,他要是想追上去,跳上车,不到一分钟就能追上周景瑜汽车。

  可是,午夜夜风,吹醒莫汉成。

  他站着不动,就那样看着周景瑜把车开走,穿梭在黑夜一盏盏霓虹灯之间,然后,彻底消失,只剩虚无,与尽头苍茫夜空。

  也没人知道莫汉成在想什么,他站在原地不动,好一会,才缓慢回到车上。

  第二天,周景瑜被母亲叫进办公室。

  路慧珍语气严肃问她,“冯氏要加盟名峰项目?”

  周景瑜坦承。“我是有听闻。”

  “只是传闻,并不是事实?”路慧珍一双精精利眼,盯着周景瑜。

  周景瑜别转脸,避开母亲审视目光。莫汉成有就这件事情,当面跟她说过。

  周景瑜跟路慧珍说,“就算冯氏有这个想法,我想周氏这边,应该不会同意。”

  从工作层面与利益考虑,周氏不会让第三方进来这个项目。周氏子公司想转型,进军制造业,为这个项目计划已经筹备很久,大量人力物力,准备了将一年时间。现在,项目就要建厂进入运作,冯氏就想进来分一羹,就想坐享其成?

  生活哪有这么完美事情。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

  别说周景瑜不同意,路慧珍也不会同意。

  她严厉看着周景瑜,“这个事情你确定是传闻?”茶盖缓缓扣着茶杯,盯着周景瑜,“我刚跟商界朋友碰面,听说莫汉成在名峰集团游说各位高层,试图想让冯氏加盟。”

  此消息让周景瑜五雷轰顶。

  他竟然出马,游说高层跟董事。

  路慧珍见周景瑜神情不好,以为周景瑜是从工作方面,不想让冯氏加入,所以受到打击。路慧珍对周景瑜的表现不满,就算不能让冯氏加盟,但听到这个消息,周景瑜怎么就被吓到神情苍白。

  周景瑜当然不只是为公事。

  她承受着跟莫汉成负责名峰项目,要经常见到他,心里就备受煎熬与压力,现在晚上都需要服安眠药。再加一个冯素荷,她不是善类,会在工作上跟她争锋相对,她要打起精神应付莫汉成,还得应付冯素荷为难,绷紧的精神让她随时处于就要断弦崩溃。

  路慧珍问周景瑜,“化妆品怎么样了?”

  周景瑜从极度震骇中,拾回镇定。她汇报,“决定改过包装跟造型。”

  “对化妆品这样调整,有把握吗?”路慧珍问。

  即这样改过调整,化妆品能不能在市场上表现优异,吸引到消费群。

  虽然周景瑜心里没有绝对把握,但怎么能让母亲失望。她给母亲一个满意答案,语气坚定保证这样调整,会让化妆品重新进入市场,以斩新面貌与表现面对消费者。

  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她多外面请来团队,已经背叛集团,她在集团内部,需要有人支持,这样化妆品调整方案与营销才能顺利进行,不会受到集团内部人为太多干扰与阻碍。

  所以,她需要母亲支持。

  路慧珍沉吟一会,对周景瑜说,“你去跟莫汉成谈谈,周氏并不希望冯氏加盟名峰项目。”

  任务艰巨,周景瑜不能说不。

  回到自己办公室,力气消失大般,她整个人几近虚脱。

  为什么爱一场,爱情是这样丑陋,卑鄙?

  当年她剿杀莫汉成,不希望能得到莫汉成原谅,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也在挑战她神经。

  她埋首工作,并没有立刻就去找莫汉成。

  她不想见他,也不想见到他志得意满这个模样。

  可还是不放心,她给手下电话,让他想办法拿到莫汉成这几天行程,见过什么人。

  过了两天,当手下把莫汉成最近行程拿给周景瑜。

  周景瑜除了气愤,更是深深惊骇。

  莫汉成最近约见的人,不只是名峰集团高层,而且,还有周氏董事成员!

  一种被人到自己地盘肆意妄为,肆意挑衅的羞辱,让周景瑜无比愤慨。

  她不等手下交待完,就拿起手袋冲出办公室。

  一路不停按喇叭,鸣笛,飞车到莫汉成公司。

  她没有提前预约,他的秘书很尽责,把周景瑜拦住,周景瑜被愤怒烧晕,挣开秘书,撞开莫汉成办公室。

  莫汉成人模人样端坐在办公室跟属下开会,见到周景瑜,不悦皱眉,刚想开口让周景瑜出去,周景瑜就抢先打断他,跟他的属下道抱歉,她需要跟莫汉成谈几分钟。

  几个经理看了看莫汉成,又看看周景瑜。

  周景瑜此刻的模样,就算是天要塌下来,她也一定要站在这里,站在莫汉成面前,要他给她一个交待!

  秘书为难,想劝周景瑜,周景瑜走过去,大力打开门,麻烦各位先出去。

  她的蛮横与强硬,让莫汉成更加不爽。

  好!

  他倒要看看她过来,兴师动众要干什么!

  他对经理示意,他们立刻出去。

  门被经理无声无息关上,周景瑜就站在门边,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她拿着他的行程,啪的一声,随着手掌啪到桌上。

  莫汉成低头看了看,很气定神闲。

  怎么能有这么面不改色的小人。

  周景瑜眼晴喷着火,很想撕了他!

  可是,公事还得公办,不能做泼妇。她咬牙,“这是什么?”指着他最近的行程表,约见什么人。

  莫汉成不为所动,冷淡回,“我正想问你,这是什么?”

  周景瑜竭力让自己平静,牙齿都要咬碎。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吐着,“请遵守游戏规则!”

  私下约见周氏董事,这不只是犯规,而是,公然视周氏为透明,挑战周氏权威。

  莫汉成仍然镇定,看不出情绪变化,声音一如即往冷淡,阴沉。“是谁先犯规,不是你吗?”

  被这样一还击,周景瑜有瞬间怔住。

  她犯规了吗?

  什么时候?

  莫汉成站起,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气势凌人。

  他逼近她,居高临下,扫下冷眉,凝觑她。薄薄嘴角阴狠笑了,划开利刃。

  他冷酷说,“如果你遵守爱情原则,没有犯规,我们会是现在这个下场,刀兵相见?”

  周景瑜瞬间断了呼吸。

  不错!

  十年时间,他学会懂得利用别人软肋,找准周景瑜痛处,一剑刺过去。

  周景瑜怒火攻心,又气又痛,急忙扶着沙发扶手,让扶手撑住自己的摇摇欲坠。

  莫汉成眸子太黑,太亮,精精利目,瞪着周景瑜。他冷笑,那两颗虎牙原本添加帅气,此刻是狰狞。他残忍地,“我想周小姐记忆力不会这么差,这么快就忘记十年前,如何动用商界势力,让我滚出国内。”

  句句属实,周景瑜无可辩驳,不能为自己辩解,说自己被冤枉。

  他确实没有冤枉她。

  他继续逼近,高大身形就要压住周景瑜,阳光明媚洒进来,气氛却冷得周景瑜牙齿打颤,他背着光,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无情打在周景瑜身上,阴影把她罩住。随着他的一步步逼迫,阴影越来越浓,气压越来越低,周景瑜几乎不能呼吸,跌坐在沙发。

  看见她瞬间这副狼狈仓惶模样,莫汉成忽然笑了。

  笑声可怖扭曲,周景瑜头皮一阵发麻,麻渐渐弥漫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呼吸也成为一断一断,不能顺畅。

  再怎么伶牙俐齿,在工作决伐果断干脆,可是现在,周景瑜不能为自己十年前洗清清白,为自己开脱。

  爱情有规则吗?

  爱情是不是像教科书,写好每一步该怎么做,怎么恋爱怎么对恋人,怎么牵手怎么微笑,分手也有原则,要做淑女,要学会大方,要好聚好散,哪怕是心碎滴着血,也要祝福不爱她离开她的男人,这样才是完美的女人,才能在爱情里得到一百分?

  真是遗憾。

  她不是这种女人!

  她学不会,而且,也不想学,不愿意做这种女人!胸口被对方插着刀,还能笑着祝福对方,甚至,还能跟对方做朋友。她不喜欢做这种女人!

  敢爱就要敢恨!

  如果爱情真的有原则,如果,她真的在爱情里犯了规,滔天大罪,她真的,无话可说。

  因为,既然是罪过,她能说什么?

  做了就做了,做了就要承担代价,难道现在要跪下恳求莫汉成原谅? 曾经深爱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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