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为什么要别人来承担自己的人生?莫汉成有他自己的选择,唐纯麦也有她自己的生活。
可这种犀利话语,周景瑜不可能对李秀丽说出来,一说就成了顶撞。李秀丽是莫汉成最疼爱的小姑,周景瑜对李秀丽的礼貌还是有的。
她静静喝咖啡。
门口挂着一口风铃,有人进来风铃就会响。
听到风铃清脆声音,李秀丽抬头看过去,随即笑着站起来。
“小姑。”莫汉成大步走过来,笑着拥抱李秀丽。
李秀丽个子娇小,和她的名字一样,纤细秀丽,莫汉成站在她旁边,高了她一大截。
莫汉成抱着李秀丽,然后再放开她,一只手揽在李秀丽肩膀,态度十分亲切。
周景瑜面色平静。
心痛是一回事,在莫汉成面前表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以周景瑜这么冷静的个性,考虑事情都会方方面面顾虑,她不可能对莫汉成说起这件事,即使她无恶意,可是莫汉成要是知道,与李秀丽感情会有裂痕。
莫汉成与母亲感情不好,妹妹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周景瑜站在莫汉成角度着想,不可能让他再跟他最亲爱的家人关系矛盾。
唐纯麦也随后进来。
不是周景瑜多心,唐纯麦举手投足间与李秀丽十分亲昵,仿佛就像是一家人。
而唐纯麦根本不知道母亲与李秀丽两位长辈,想撮合她跟莫汉成,她当即跟李秀丽打招呼,就转向周景瑜。
她对周景瑜十分友好,对周景瑜眯眯眼,有几分活泼。
这份活泼因是李秀丽在这里,唐纯麦见到阿姨,分外开心。
李秀丽要回去,莫汉成转头看向周景瑜,眼里都是笑意。他说,“我送小姑。”
“好。”周景瑜怎么会不同意。
莫汉成好久没见李秀丽,也想跟李秀丽叙叙旧。
唐纯麦与她们同车。
周景瑜一个人在等计程车。
车来人往,淡淡的云遮住月光,计程车久久不来,来了就是满客从周景瑜身边呼啸而过,周景瑜靠着街灯柱子呆望夜空。
到这时候,才明白朱烟的选择有她的智慧。
即例她不做不婚族,想嫁进叶家,也得到这样一个大家族同意,也得和叶洋海做过一番辛苦努力。
现在,早早放弃,就不必受这些苦楚。
此时,周景瑜格外消极。
母亲接受莫汉成,眼看她就要跟莫汉成开开心心结婚了。
而李秀丽说的也是事实,她把莫汉成当自家儿子,十年前周景瑜确实太伤害莫汉成,现在莫汉成还为周景瑜付出这么多,事业又从零开始。
试问,哪个长辈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周景瑜学会了一个教训,不要做错事,一生都不要犯过错误。
等了又等,还是没有一辆空计程车停下来。
周景瑜眼泪就这样扑刷刷而下。
她的感情也是这样等了又等,等了那么多年,等到锥心刺骨,还是没有得到大家的祝福。
电话响,手机响起音乐铃声,“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相亲竟不可接近,或许我应该相信是缘分,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消散的情缘)……”
怔怔听着这首《一生所爱》,周景瑜忘记接电话,电话断了之后继续响,催着般,仿佛一定要让周景瑜接听。
电话响了好几分钟,转成简读,嘀一声,简讯出现在手机屏幕。
周景瑜划开,莫汉成像在对她吼着这三个字,“接电话!”
莫汉成像是数着周景瑜看简讯时间,才看完,她的电话跟着响。
周景瑜擦着脸,对着黑夜街道深吸口气,语气带笑,“怎么不好好陪你小姑?”
一出口,声音比她想像中还要平静。
莫汉成听不出端侃,试探问,“生气不接电话?”
“我这么小气吗?”周景瑜勉强开玩笑。
莫汉成语声严肃,像在皱着眉。“好久不见小姑,我不是故意冷落你。”难得莫汉成解释,解释得这么别扭,像做错事情的小孩。
周景瑜的心软了软,她怎么可能因他送小姑回去而对他生气?
为了哄莫汉成,周景瑜说,“我想吃巧克力饼干,那家店就在我们公寓附近,回来给我买。”
“好。”莫汉成这才放下心,话里擒着笑意。
李秀丽在叫她,周景瑜还听到唐纯麦的声音,莫汉成压低声音叮嘱周景瑜,“好好在家等我。”
周景瑜应了声,两人挂了电话。
唐纯麦跟李秀丽关系这么好,莫汉成送李秀丽回去,唐纯麦肯定也顺路在李秀丽家里做客,或者,李秀丽有意留唐纯麦下来,让她跟莫汉成多些时间待在一起。
周景瑜胸口堵,以前她的忍耐力不错,今晚她的心情很糟,索性不等计程车,走到一间路边小店,买了一包烟。
如果不是太晚,她想去骑马。
忙着周氏的事情,她很忙没去骑马了。
她给朱烟电话。“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朱烟在那边叹气。“还在电视台。”
独立女人看起来潇洒,要自由有自由,想抛弃爱情就抛弃,可里面艰辛也只有身边朋友才能知道,周景瑜此刻十分虚弱,浑身像被针刺着,可是,朱烟在忙,她不能打扰她。
于是,她说,“你先忙。”
朱烟感觉周景瑜语气不同,追着问,“你怎么了?”
周景瑜抽了口烟,缓缓吐着烟雾才说,“挺好,在外面顺便给你电话。”
“你和莫汉成没什么事吧?”朱烟不愧是传媒人员,情绪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她感觉得到。
周景瑜把嘴边的烟拿开,对朱烟嘻笑,“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就等着接新娘捧花。”
朱烟骂她,“你叫一个一辈子不打算结婚的女人去接新娘捧花?!”
新娘捧花是什么?
就是想结婚,接到了下一个就会是她结婚。
总算是用这个话题转开朱烟注意力,不再追着周景瑜问,周景瑜找准这个机会,跟朱烟再见。
她不想回去,但要是出去喝酒,晚上莫汉成回来,一定会起疑对周景瑜盘问。
周景瑜从未想到,与莫汉成一块住,还能碰到这种难堪。
她的公寓,如果不是冯素荷与周星华——
想到周星华,周景瑜才想到刚才跟莫汉成匆匆离开母亲家,应该给母亲打个电话。
佣人接电话,告诉她,路慧珍刚回房休息。
周景瑜捧着头,坐在路边。
一边抽烟一边不忘看时间,要是回去晚,莫汉成一样会起疑。
将近十点,周景瑜熄了烟,总算这个时间计程车没这么忙碌,可以截停一辆。
疲乏回到公寓,打开门的那刹,周景瑜忍不住,眼泪控制不了,珠子一样烫热滚下脸庞。
不知你没有这样的感受,喜欢的人的房子,房门一打开,即使他的人不在,可整个属于他的气息会随着开门那个动作扑面而来,是这么熟悉,直直冲进心里。
冯素荷可以对她硬碰硬,跟她撕破脸,可对李秀丽,周景瑜不能这样做。
她站在洗手间镜子前,疲惫的卸妆。
莫汉成的电话又响。
他问她,“回到家了吗?”
“是,”周景瑜看着镜子里妆洗掉一半的自己,脸上残妆像在对狰狞地笑。她说,“刚回到。”
“等计程车这么久?”莫汉成有点懊恼,“我应该先送你回来。”
他说,“我就要回去了。”好像跟周景瑜已经分开十年二十似的,热切地巴不得快快回来见她。
周景瑜心里一阵暖意,她放轻柔声音,“小心开车。”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周景瑜着急,叫了莫汉成几声。
还是没有应,周景瑜要挂电话打过去,听得莫汉成低笑声音传来,“你越来越像我老婆。”男人出门在外,就会很啰嗦的叮嘱。
本来,周景瑜不是话多的人。
周景瑜假装生气。“像?”她就要和他结婚,真的是他的老婆,可一天不结婚,就不是正式妻子。
周景瑜胸口像被一只手紧抓着,喘不过气。她说,“要不,我们提前结婚?”
莫汉成以为周景瑜太想他,他说,“你的老妈同意了,我们不能匆促办婚礼。”这也仍然是为了顺着路慧珍的意,让路慧珍欢心,认真办好这场婚礼。
哪个岳母不希望自己女儿场面热闹隆重嫁出去?
周景瑜心里酸涩,当下无话。
莫汉成语声低柔,像在低低诉情意,“我就知道你太想我,我这就回去。”
周景瑜在客厅等了莫汉成一个小时,她不知道李秀丽住在哪里,莫汉成回程的路上有多远需要多少时间,也不能再给莫汉成打电话,因为李秀丽要是在旁边,就会认为周景瑜是在向她无声示威,不停给莫汉成电话催她回去。
或者,会认为周景瑜太缠着莫汉成,而一个女人这么紧缠着男人,不会受长辈欢迎,长辈认为女人太缠人,会打扰到男人工作拼事业。
周景瑜坐在沙发累极睡着,恍惚醒来是被一双手臂抱起,要抱她回房间。
她睁了睁眼晴,很自然的吻了莫汉成。
莫汉成一怔,哼哼道,“我喝了点酒,要先去冲澡。”
周景瑜像听不见,蜷在莫汉成胸膛里,热吻他。
莫汉成垂下眸,含笑说周景瑜,“我的女人,什么时候你这么主动了?”
周景瑜还是仿佛听不见,闭着眼晴亲莫汉成,莫汉成放周景瑜到床上,身子覆向她。
周景瑜一直不睁开眼晴,担心表情有裂缝,没有带好面具,会让莫汉成察觉。莫汉成以为周景瑜太困又太想他,所以闭着眼晴也想要。
莫汉成大手擦过周景瑜耳边,捋过她的头发放到耳后,然后吻轻轻放上去,柔柔亲了下她的耳朵。
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让周景瑜热泪盈眶。
好在房间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周景瑜眼泪也没有流下。
莫汉成贴着周景瑜,周景瑜能感受到莫汉成胸膛一起一伏,他在笑,是那种笑意发自胸腔真实的笑,笑意在胸腔环绕,没有笑出口,只是胸膛有着起伏。
莫汉成确实高兴。
他终于得到路慧珍认可他这个女婿,现在小姑回来,也可以参加他的婚礼再回去,他想不到会跟周景瑜的婚礼这么完美。
周景瑜在半夜起来,坐在床畔借着月光看了莫汉成好久。
黑夜里,沙哑低邃声音响起。“你对我就这么上心吗?看了我一晚。”
周景瑜愣了愣。
她朝莫汉成睁大眼晴,是他说话没错,可莫汉成闭着眼眸,呼吸平匀,已经睡着了。
可是,她醒了他也醒,还在装睡。
被喜欢的女人静静偷窥看着他的感觉是这么好,以至在这样的午夜,莫汉成也有些意乱情迷。他手伸过去,精准拥过周景瑜脑袋,把她的脸压在他的脸上,灼热呼吸到她的脸上。他喑哑着声说,“原来被你喜欢的感觉是这么舒服。”这么让他有种冲动,想对着黑夜吼叫,周景瑜,她爱我,她爱我!然后狂笑三声,仿佛得了周景瑜的爱,他就是王者。
莫汉成如此幸福沉浸在这段感情,周景瑜更是不能对莫汉成说出李秀丽对她的想法。
不过,莫汉成也不是就忘记这件事。
第二天起床,周景瑜做早餐,给莫汉成斟咖啡的时候,莫汉成认真问她,“昨天小姑跟你说了什么?”
周景瑜定了定神。她笑,“只是聊聊天。”
莫汉成抬眉扫向她,“聊天内容?”语气认真,认真中带着严肃不容置疑,要让周景瑜说出昨天与李秀丽的谈话。
周景瑜这么多年在职场,见过许多大场面,并不会被这句话震慑到,眼神流露出破绽,昨晚她情绪低沉,今天早上就完全像是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所以,周景瑜答得淡定,她笑,“阿姨很久不见我,跟我说些家常。”
莫汉成双目灼灼盯着周景瑜,看牢她好一会。
周景瑜望着他笑,“也说了婚礼,告诉我一些婚礼要注意的细节。”
莫汉成严肃的神情缓下来,拉着周景瑜坐在身旁。“找个时间,我们一块去看小姑。”对他来说,小姑就是他的母亲,也得让女友去见母亲。
周景瑜点头,心里苦涩。
中午,周景瑜去工厂回来,没时间跟莫汉成午餐,紧跟着去参加一个商业活动。
莫汉成对路慧珍许诺过,他的公司可以做得起来,并不需要周景瑜辛苦养家,所以,莫汉成也成了一个工作狂,周景瑜刚接手企业工作忙碌,他也忙碌。
原本莫汉成也要来参加此次商业活动,是电子科技产品展览,现在是周景瑜一个人过去。
像莫汉成说的那样,周景瑜是周氏最大股东,并接手管理这间企业,会更让外界注意,周景瑜一到现场,记者就围拥过来给她采访。
闹哄哄的人群中,李梦乔走上前,伸手跟周景瑜打招呼。“景瑜,你也过来?”
听这语气,仿佛跟周景瑜无意在这里遇见,但周景瑜一见到李梦乔笑得那么惹眼,怒气就袭上头顶。
周景瑜不做采访,正好碰到周景瑜大嫂,记者为了交差,逮着李梦乔访问,追问周景瑜的事情。
周景瑜越听越心跳,记者中,开始有人转开话题,问起莫汉成。
毕竟,周景瑜跟莫汉成关系亲密,做周景瑜采访,怎么会不问到她的男人。
李梦乔对记者笑容可掬,仿佛她才是最瞩目的人,她才是商界明星,周围的人都围着她转。
这份感觉太虚荣,但也太美好。
所以,她一定要坐稳周家少奶奶这个位置,怎么能跟周星华离婚!
更不能让周星华永远都不能进到周氏企业,不能继承周氏企业股份!
记者的提问,李梦乔有问必答。
周景瑜的行程安排很赶,分秒必争,不浪费时间,参加完这个会展,她就得回到公司,还有几个会议等着她。
可是现在,周景瑜抛不动脚步。
她要是走了,不知李梦乔会对记者爆出什么料,她不想让莫汉成受到伤害。
有周景瑜在旁边盯着,李梦乔规规矩矩回答问题,但每回答记者一个问题,眼神都瞟向周景瑜,周景瑜接到这有另外意思的眼神,心一直在跳。
李梦乔是在挟持她,要让周景瑜说服莫汉成,把他的股份从路慧珍那里拿出一部分交给周星华。
李梦乔被众记者这样围着做采访,这种被人捧的感觉实在好,她迟迟不愿意结束访问,主动跟记者供出她很多生活内容。
但是,记者是做商业采访,而且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不可能一直围着李梦乔,她们得到想要的采访答案,就散开了,不再花时间访谈关于李梦乔她个人的新闻。
李梦乔看着记者又围向另一个人,对她如此冷落,她走向周景瑜,把怒气泼向周景瑜,冷嘲热讽。“景瑜,管理周氏企业感受如何?”
语气怪里怪气,周景瑜受不了,她把李梦乔叫出去。
站在门口僻静处,周景瑜冷着脸警告李梦乔,“大嫂,请你自重,我的采访不需要传话人,不需要你刚才替我做访问。”
生活上总是有这种人,以最亲密的人,或最好的朋友身份向传媒提供信息接受访问。
李梦乔顿时板下脸,“我是在帮你,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不说谢,还在责怪我?”
跟这种分不清是非的人讲理,周景瑜只会气晕过去。
她忍着气,对李梦乔说,“不管你和周星华做什么,不要打莫汉成的主意!”
李梦乔看看四周,故意拔高嗓子。“刚才记者不是问了吗,你一个女人管理这间大企业一定很辛苦,为什么不叫周星华回来,两兄妹打理这间企业?”
周景瑜实在不能忍。“周星华弄没我的公司,赔了我的公寓,你们能不能反省自己!”
李梦乔跳脚,对周景瑜大声。“周景瑜,这么说,原来是你计恨你大哥,调唆莫汉成不给你大哥股份是不是!”
不等周景瑜再出声,李梦乔疯了般,对着走来走去的行人大声嚷嚷,“你真是没良心,哪有亲妹妹跟外人一起对付你大哥!你要资色没资色,怎么把莫汉成哄得团团转,哎呀,周景瑜,真是看不出,你还能把莫汉成哄得晕头转向呢!”
周景瑜气得要打断李梦乔,李梦乔大着嗓子,越说越不堪,“别人以为你是商界明星,有能力有才华,原来你也只会哄男人,你是不是就这样哄着周氏高层与客户,让她们给你坐上主席这个位置,乖乖听你的话!”
气血往周景瑜头上涌,不等她出手,一桶水从李梦乔头顶浇下。
李梦乔为了美,春天虽有冷意,也只穿着一件薄裙子,外罩一件大衣,此刻水从她头顶浇下,她被淋得湿透。
朱烟提着水桶,对李梦乔怒骂,“哪里来的神经病,精神院怎么没有关好这种神经病,放她出来到处跑!”
骂人不是周景瑜的强项,不懂用什么词语,但朱烟不同,朱烟虽然妩媚,但也可以泼辣。
周景瑜感激朱烟拔刀相助,李梦乔被朱烟这样羞唇,哪里忍得下,动口比不上朱烟,只能动手,抢上前就要撕打朱烟,朱烟对身边的男同事说,“精神院没关好这种神经病,你给我拍拍她,把她在午间新闻播出,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神经病,见到她就远远绕路走!”
李梦乔到底是一个女人,出门衣着光鲜,现在身上滴着水,头发狼狈贴在脸上,路人朝她看过来,像在嘲笑她,她只好忍着这口气,开车走了。
朱烟瞪着李梦乔那辆车,更是怒不可竭,连同周景瑜也一起骂。“景瑜,你累死累活,开辆破奥迪,李梦乔那辆红色跑车,没有两三百万买不下!你到底要养他们家到什么时候!”
朱烟这么义气,周景瑜老实相告。“我不会再让周星华进到周氏。”听从母亲的话,让他管理她的小公司,结果,他心高心大,看不上周景瑜这间小公司,一心要做大生意,被冯素荷算计,赔了她的公司和公寓。
讲到周景瑜那间公寓,朱烟火气也上来。“我就是做到老也买不起你那间房子,光是阳台就几百平,就这样便宜了冯素荷!”
房子虽然是周景瑜的积蓄买的,但当时如果她不是周家千金,房地产老板也不会给周景瑜优惠价格,让她比市价低许多买下这间公寓。
不知李梦乔被朱烟这样羞辱,回去又想出什么夭蛾子,周景瑜头疼。
这时,有人在旁边啪啪鼓掌。
周景瑜和朱烟齐齐回过头,冯素荷张着红艳嘴唇。“真是感人至深,周景瑜联同友人赶走大嫂。”
周景瑜对冯素荷没好脸色,拉起朱烟就走。
朱烟丢下水桶,恼火,“真想也给她泼一桶水!”
周景瑜瞅着滚到草坪的水桶,问朱烟,“你这水桶哪来?”这里街道打扫得干净,而且附近举行展览,来往的人都衣冠楚楚,更不会有人提着一个水能过来。
朱烟呶呶嘴,指着旁边草坪说,“刚才园丁在处理草坪,我看见他有个水桶,就在草坪里接了一桶水。”
周景瑜说,“谢谢。”
两人在公园坐下,周景瑜买了两杯咖啡。
朱烟说,“李梦乔费尽心思嫁进周家想做个少奶奶,现在她的梦要破碎了!”得知周星华不能拥有周氏投份,他的为人朱烟也听周景瑜说过,眼高手低,放不下身段,即使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周家公子,周氏企业应该是他继承的身份自居,在外面没有好好找份工作,这样下去,怎么维持李梦乔每天逛街购物的富贵生活。
周景瑜心里闷得慌,对朱烟说,“李秀丽回来了。”
朱烟喝着咖啡,一时没听清。“谁?”她问。
周景瑜望着湖面,黯然说,“莫汉成的小姑。”
生气的朱烟这时才露着笑脸,侧过头打趣周景瑜,“她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周景瑜看了看朱烟,站起来说,“我再去买咖啡。”
“喂——”朱烟反应过来,回头叫周景瑜,但周景瑜装没听见,脚步急急往公园旁边的便利店走。
朱烟冷眼看着她,等周景瑜回来,追着她问,“她不喜欢你?”
朱烟问得这么直接,这叫周景瑜怎么回答。
朱烟喝着咖啡,看湖面的一只帆船行驶。
她定定看了许久,周景瑜以为她忘记刚才的话题,朱烟却忽然幽幽出声,“我喜欢自由做不婚族,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跟这些三姑六婆打交道。”工作上要处理的人际关系已经够心累,要是结婚了,也得圆滑处理这些亲戚关系,让她们个个都满意。
周景瑜沉默。
她看着手表,站起来。“我得走了,下午有会议。”
朱烟像想起什么,对周景瑜说道,“我手上有一档节目,摄影组在外面取景,我看了他们拍回来的带子,好像拍到张泽宇。”
周景瑜骇然,她忙回过头,声音不自觉提高,“他在哪里?”
朱烟皱了皱眉,“只是一个侧影,看不真切,好像是他,你可以来我的办公室看看。”
周景瑜给秘书电话,取消下午会议,立刻跟朱烟过去。
看完带子,周景瑜手脚冰冷。
如朱烟所说,张泽宇是一个侧影,周景瑜也认不出是不是他,可是,唐纯麦站在张泽宇旁边,唐纯麦拍得清晰,周景瑜才肯定这个男人就是张泽宇。
张泽宇是个逃犯。
唐纯麦是怎么找到他?
是她找到他,还是张泽宇主动联系唐纯麦?
周景瑜不得而知,只是,联想到李秀丽对周景瑜说的话,不希望唐纯麦再跟张泽宇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毁了她的人生,希望莫汉成介入,阻止她与张泽宇再在一块。
周景瑜对朱烟说,“这个带子,可以给我一个备份吗?”
朱烟看着她,她认真问,“你是不是想报警?”
当然是要报警,但报警之前,周景瑜想让莫汉成看这个带子。
她不能跟李秀丽处在矛盾关系,否决李秀丽让她离开莫汉成这个提议,这样会激怒李秀丽,所以,周景瑜需要莫汉成找到张泽宇藏身的确切地点,让警方把张泽宇抓了,这样,唐纯麦就不可以再跟张泽宇一起,也就不用莫汉成跟唐纯麦约会,阻止唐纯麦再爱上张泽宇这样的男人。
周景瑜的逻辑清晰,也有可行之处,可是,张泽宇出现在那里,并不住在那附近,莫汉成只好去找唐纯麦。
莫汉成逼问唐纯麦,“我让你离开回到美国,你到现在还想找到那个混蛋?!”
莫汉成顾不上周景瑜也在场,对唐纯麦咆吼,“张泽宇到底在哪里!”
唐纯麦沉默半响,答说,“不知道。”
“阿麦,交出他,你跟他没有可能,他是个逃犯!”
“我真的不知道,是他联系我,见了面他又不肯给我地址!”
房间的门这时从里面推开,莫汉成和周景瑜都不知道,李秀丽来看唐纯麦,在另一个房间休息,唐纯麦也来不及对莫汉成解释,因为门一打开,莫汉成就大声追问唐纯麦。
唐纯麦看了看李秀丽,神情讪讪。
她走到厨房煮咖啡,莫汉成跟进去,两人在厨房小声争吵。
周景瑜面对李秀丽,如坐针毡。
李秀丽对周景瑜温和笑了笑,说的话是,“景瑜,看到没有,莫汉成还是很关心阿麦,只要你离开,莫汉成就能跟阿麦在一块。” 曾经深爱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