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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景瑜和莫汉成一起

曾经深爱成灰烬 唐十二 11907 2021-04-06 21:15

  于建秀一边脸像被打碎,好半天,他挣扎着站起,莫汉成居高临下,俯视于建秀。“你不要动她。”声音平静,没有一点起伏,越是这样,声音越像是从地狱传来。

  于建秀怔了怔,被莫汉成反威胁,可怖地哈哈大笑。“周景瑜?”他说,“她算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怎么跟我斗!”

  莫汉成不需要替周景瑜出面,他冷笑,“是吗?”声音平稳沉厉,“周景瑜敢拿箭杀人,而且她的箭术不错,你认为这是一个手软的女人?”

  莫汉成话里的寒气,震慑住于建秀。于建秀不相信周景瑜是这样的一个狠劲女人,他强辩,“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莫汉成又是一笑,镇定的,“不信?”像说着很平常的事情,语气轻描淡写,“她的车厢一直放有一把箭,有空就去射击,”停了停,上前走两步,酷冷身影逼近于建秀,每个字说得很慢,像在调侃,让人听了却不寒而栗,“哦,对了,她骑马也不错,于老板,如果你想学,改天可以约她出来,让她教你。”

  莫汉成这样做,是提醒于建秀,不要对周景瑜乱来,震唬他,可是,这个方法不能一直用,这不能完全控制得住于建秀,因为,于建秀现在水深火热,集团股票狂跌,他又涉及纵火,这样的人,就像狗赶到小巷,急了会跳墙,不怕把事情闹大,大家鱼死网破。

  生活是欺善怕恶的世界,对付于建秀这种人,还得谨慎。这样的人,不能太激怒他,还能求个险胜。于是,莫汉成跟于建秀回到名峰集团,于建秀把周景瑜签了原料的那份合同拿给他。

  莫汉成翻看着,动弹不得。

  他认得出是周景瑜笔迹,这份购买劣质原料的合约是她签批给采购经理。

  于建秀得意,以为拿住莫汉成把柄,继续威胁莫汉成,“周景瑜要是被带走,你同为项目负责人,也脱不了干系,会被认为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私自买劣质原料,利用职位为自己谋利。”

  购买原料,按照程序周景瑜会跟莫汉成沟通过,拿这些资料给莫汉成过目,他同意了,周景瑜才会对采购经理签批。

  也就是,周景瑜是在莫汉成授权下,才对采购经理签下这份合约。

  周景瑜要是被公安带走,莫汉成也得接受审查,要是严重,他跟周景瑜一起判刑。

  莫汉成在纽约十年,那里是全球金融最顶尖的地方,大财团会养有一帮律师,而这帮顶尖律师游走在法律边缘,以巧妙的方式把钱合法化,为股东赚得高额利益。

  打官司都打不赢,玩的都是高智商手段,莫汉成却想不到,回国就载到于建秀这种卑劣的人手里,而且方式这么粗鄙卑鄙。

  于建秀以为唬住莫汉成,他不会报警,举报他纵火。

  事实是,如果不是顾虑周景瑜,莫汉成不怕于建秀把事情闹大,一切摊在台面上,让公安介入,连传媒也得知,闹大有一个好处就是,于建秀再没有把柄私下挟持莫汉成。

  他不介意跟于建秀对着干,平生最憎被威胁。

  周景瑜呢?

  她不行。

  她的负面新闻与丑闻太多,他不能再让她趟进这个浑水,陷进经济犯罪丑闻危机。

  案子是可以交给公安,让那边彻查,还给周景瑜清白,可是,万一,事情不能快速解决,不能还给周景瑜清白——

  莫汉成什么时候做事这么犹豫,不果决了?

  一切交给公安就可以了,他自身也有律师团,周氏一个这样的大集团,也有着一帮律师。可是,若真的有万一,就连这点百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敢让周景瑜冒。

  而且,他还不能告诉周景瑜,周景瑜的个性,一定会冒险,让于建秀把这份合约交给公安,让他们彻查。

  爱到深处竟然是这么软弱。

  就算百分之九十九能还给周景瑜清白,可只有百万分之一风险,莫汉成都不舍得让周景瑜去涉险。

  十年前,他做律师的时候,帮打官司,看到富商子女惹事,富商都让律师私下解决,只要能保全子女名声以及信誉,为了不让事情张扬出去,不惜代价,宁愿付多一点赔偿。

  以前,他看不起这种做法,认为对恶人一定要绝不姑息,但在社会待得越久,看多了商人做生意手段,很多事情和交易都不能摆上台面。

  他跟于建秀做了交换,他不报警,于建秀销毁那份合约。

  两人意见达成,莫汉成心情沉重。

  他离开名峰集团,已经很晚了,本来想回公寓,还是去找周景瑜。

  周景瑜见到他,他的神情凝重,紧紧盯着她,周景瑜感觉不对,立刻问,“项目有事情?”

  莫汉成说话要很小心修辞,不能让周景瑜感到怀疑。他假装在整理召回产品事后工作,闲闲问起,“在几个月前,你有没有给采购经理签过一个合约?”说出具体时间。

  周景瑜想了想,点头说,“是给他签批一份文件。”

  莫汉成的心悬在喉咙。“内容是?”

  见他忽然这么严肃,周景瑜皱眉,“是产品原料,报单之前已经交给我看过,也拿给你过目,你同意了,他把文件拿来,我就签批。”

  莫汉成的视线攫住她,再次问,“你确定那份文件没有问题?”

  “是。”周景瑜也很谨慎,“我们两个之前都看过这份原料文件。”

  莫汉成深深凝着她好一会,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他告辞。

  他这么心事重重,周景瑜犹豫着,叫住他。“一定是有事情,你说吧。”她直接问。

  找个精明的女友,要应对她,还得打起精神。莫汉成回转头,笑得雅痞,一副要打她坏主意似,嘴角勾了勾,“是有事情,会计部把账目交上来,我记不起我有同意这笔采买原料五百万支出。”

  周景瑜略着急。“我确实拿过给你过目,而且,我们还交换过意见,感叹现在的原料成本太高,广东那边好多工厂都倒闭,成本过高,员工工资也要涨,好些老板都破产。”

  莫汉成记起他跟周景瑜有过这段谈话,深意看了看她,神情假装回到自然,跟她挥挥手走了。

  第二天,莫汉成要找采购经理,却被告知,他刚辞职。

  再问,不知经理下落。

  莫汉成让手下找,终于把采购经理找到。

  经理是接到于建秀通知,让他辞职。于建秀给了他一笔钱,经理不可能招认陷害周景瑜。

  于建秀也知道莫汉成不是那么轻易罢休的人,给经理留话,莫汉成不可能买凶杀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招认,事成之后,还会给经理一笔钱。

  对付狠的人,自己得狠。

  莫汉成把经理带到一间废弃工厂,把门关上,让手下一顿暴打经理。

  莫汉成想知道,周景瑜笔迹怎么会在那份劣质原料合同上。

  经理被打得头破血流,招认,那天他拿文件给周景瑜签批,周景瑜看了,当下就签给他,而签名一页,他做了手脚,就像复印纸,签名能从这页透进下一页,下一页就自然留下周景瑜签名笔迹。

  而那份签名,被他所用。

  莫汉成的皮鞋踩在经理脸上,唇边浮起残酷笑意,“怎么办,游戏这么好玩,你怎么就辞职跑了,得一起玩下去啊,”嘴角一抹笑意让人毛骨耸然,“你得回去继续这场游戏,这么好玩,我也得加入,大家玩得才带劲。”

  经理听了,吓得颤抖。

  这话外音,就是让他指证于建秀。

  他不可能回去,回去于建秀不会放过他,不回去莫汉成也不会放过他。

  经理哆哆嗦嗦,向莫汉成求饶,把头磕向地板,砰砰响。

  经理一脸的血,手下问莫汉成,“怎么办?”

  再这样磕下去,不用他们动手,经理就会流血过多,生命有危险。

  莫汉成没有说话,回到车上。

  手下莫名,得不知莫汉成主意,不知该不该放经理,莫汉成在车里冷声,“还不放了他!”

  行有行规,每个行业有着底限,怎么能杀人。

  商界里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不一定真要把别人打伤。于建秀既然在背后坑他跟周景瑜,莫汉成也会用同样手段还他颜色,在生意场上,让于建秀摔一跤不是难事。

  一连几天,他跟周景瑜处理召回产品事宜,盯着她看,神情总是阴厉。

  中午,见她还在忙,他叫了外卖,把一份快餐放在她面前。

  周景瑜抬起头,莫汉成冷着脸,指了指快餐。

  周景瑜怔了怔,把案上文件推开,打开盒子,开始狼吞虎咽。

  莫汉成的视线凝着她,好久,他不耐出声,“女人,有没有考虑过做个全职主妇?”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一次。周景瑜好笑,她摇头,“不,我喜欢工作。”

  莫汉成恼火,灌了一口咖啡,盯着她,“喜欢工作?你怎么不把这份心思去喜欢男人!”对工作这么着迷,不如对男人着迷。

  比如,迷他——

  周景瑜没有动气。她索性坦诚问莫汉成,“最近你很怪,总是叫我回去做全职家庭女人,”笑笑,“你以前并没有看不起职业女性。”

  妈的,他现在也没有看不起!

  只是,她身居高职位,商场尔虞我诈,他不想她被暗箭伤了。

  周景瑜继续说,“其实工作,有工作的乐趣。”

  莫汉成气恼,冷冷问,“爱男人就没有乐趣?”

  周景瑜愣住,触到心事,她低下头,扒饭,沉默。

  莫汉成不知他做人还能这么没出息,见她沉默,他自己活跃气氛,清了清嗓子,闷闷找话题,“我是说,你可以找个轻松一点的活,比如做个秘书或助理,你英文可以,也可以做个翻译。”总之,在商场厮杀的时候,她不要冲在前面。

  他很少跟别人解释,难得跟她解释,周景瑜的心软了软,也认认真真回答莫汉成,“就算我做助理,也会争取升职,一步步做上去。”做人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事业心这么强,莫汉成咄咄逼人。“据我所知,事业心太强的女人,男人都不太喜欢,家庭也不会幸福。”女人把时间放太多在工作上,每个人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就算再怎么有心,事业跟家庭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兼顾工作,也能兼顾家庭,更不用说照顾孩子。

  孩子?

  想到孩子,莫汉成诡异望了周景瑜一眼。

  他这话一出,气氛立刻降压,四周飘着浮冰。

  莫汉成意识到,他说错话。

  周景瑜吃完饭,收拾桌面,沉默工作。

  莫汉成气得不知把怒气往哪里发泄,他不是抨击她,而是不想她做到高层,工作辛苦而且备受压力,每天像打战。

  他是同行,最能明白工作压力有时大到脑袋这根弦就要断。

  下午,周景瑜要去见客人,她经过莫汉成面前,对他弯了弯腰,欠欠身,算是打过招呼。

  莫汉成目送着她的身影,强自按下焦燥,目光清冷。

  好不容易两人工作之余,能谈两三句话,现在,他们的状态又回到从前,他们的交谈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再无它话。

  她这么固执,莫汉成动了气,也没有主动开口,对她放低姿态放软脸色。

  电池收尾工作还没有结束,在美国的恒远总部要开始进行一项大型收购,这个项目跟了两年,莫汉成现在必须回到总部主持。

  他告诉周景瑜,他要到纽约总部,最快,也要一个月回来。

  周景瑜语气很淡,从桌上文件抬起头,哦了一声,又继续埋首工作。

  莫汉成两道灼热如火视线盯着她,盯着她好几分钟,周景瑜还是没有抬起头,仿佛没有感觉到莫汉成这个人。

  莫汉成气结。

  他转过身,大力摔门离开。

  还是不放心,他的车开到一半,又飞回去。他绷着脸推开门,动静太大,周景瑜抬起头,平板问他,“你还没走?”

  莫汉成冷冷,“我不在这段时间,小心于建秀。”

  周景瑜立刻听出话里有别的意思,她脸色骇然,“为什么?”这种话不能轻易说出口,而且,一说出来,就得拿出证据。

  莫汉成总不能说于建秀在背后坑了她,而是换过角度,“电池问题结果出来了,我去美国之前,会让助理把报告拿给你。”说完,再次摔门走了。

  这份报告,他已经做过修改,周景瑜看了,只会认为电池出问题,是安全技术检测方面没有做到位。

  其实,于建秀是奸商,购买劣质原料,以次品夹杂在正品之中,以为消费者不会注意到。

  五百万劣质原料,制作成电池当成正品牌子电池卖出,也能赚中间差额少少几千万一个亿。

  这在行业不是秘密,牌子店卖衣服或化妆品,也会夹杂一两件次品。而且,于建秀相信这些劣质电池顶多是没有正版质量好,用的时间长,市场上那么多山寨手机,山寨电脑,打着正版品牌名号,却都是注水仿冒的产品,在市场上销售,赚满口袋。

  而且,为了保险,这件事情要是被知道,他得找替罪羊,于是就让采购经理陷害周景瑜,拿到周景瑜签批合约名字。

  只是,心计算得这么深,于建秀却想不到电池会爆炸。

  那么多山寨手机,都不爆炸,一个品牌手机用了这款电池,反而炸出名了,让事情不能收拾,被政府有关部门介入喝令停产整改。

  项目的受挫,让周氏集团充满阴影,这本来是子公司想要转型,才进军制造业。

  莫汉成去了美国,周景瑜如常工作,上班,下班,第二天一早就回写字楼。

  路慧珍暗暗观察周景瑜,她没有改变,还是一个工作狂。

  别说去跟男人约会,她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写字楼。

  路慧珍以为她的话对周景瑜起作用,周景瑜毕竟从小就很少违逆她,只要她给周景瑜一点压力,周景瑜就会甩开莫汉成。

  周景瑜比以前忙碌,路慧珍好几次很早就到大厦,都见到周景瑜办公室亮着灯。她不知道周景瑜昨晚没有回去,还是今天早上很早就过来。

  无论如何,周景瑜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满意。

  项目受到重创,路慧珍再次跟周景瑜提,“上次让你给我一个构思,有什么思路吗?”

  周景瑜摇头。

  每个行业每个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她还没有想到要从哪里着手,怎么去开辟新市场新业务。

  每个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多少都会跟地产沾边。

  直到现在,周氏还没有进入这个行业,评估师最初认为,这个行业已经饱满,而且,地皮已经贵到离谱价格,一旦市场经济出现泡沫,地产必会爆跌,到时,周氏不是重创,而是破产。

  然而,过了几年,房子的价格仍然蹭蹭蹭上升,不管价格是贵到离谱,还是贵到不符合百姓生活收入水平,两三代人齐心工作一辈子才能买到一套房子,地产依然吸引不少企业,挤破头进到这个行业,想要分一杯羹。

  名峰项目一开始就重创,但收拾完有问题电池事情,项目还是得开工,跟上进度。

  莫汉成不在,全权交给周景瑜打量。

  她忙得像个陀螺,朱烟几次想约她吃饭,理由都是在工厂。

  朱烟再次给周景瑜电话,助理敲门进来,告诉周景瑜,她午餐约了客户进餐,周景瑜想了想,告诉朱烟,她在罗马饭店跟客户谈公事,大概之后有半个小时空闲。

  朱烟在电话那边大骂,“周景瑜,你嫁给工作算了!”

  骂归骂,朱烟还是去跟周景瑜见面。

  她一坐下,就嚷,“又要到学生寒假放假,各大电视台拼收视时候。”

  周景瑜好笑。

  她知道朱烟为什么几次约她,朱烟工作压力要是太大,都会跟周景瑜出来喝杯咖啡,喘口气。

  朱烟喝着咖啡,问周景瑜,“明天是周末,要不要回公司?”

  周景瑜点头。

  朱烟瞪她,不满,“明天我要一个人逛街?”她说,“我是不是该培养几个朋友。”周景瑜这么忙,约也约不到她。

  她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跟别人交往,比不上跟周景瑜舒服,都在职场做到高层,有着最基本默契,能理解彼此工作的艰辛,不会冷嘲热讽。

  若是跟别人来往,冷不防别人会飘来一句,“这么拼工作做什么,女人还是嫁人最重要。”仿佛嫁人,就是女人一辈子的价值体现,不管女人做到什么位置,哪怕是女老板,要是还不嫁人,都是一个失败者。

  而跟周景瑜相处,周景瑜绝不会说这种话,朱烟也耳根清静。

  周景瑜问,“明天晚上我会到马场过一晚,你要不要去?”

  “去骑马?”朱烟问。

  周景瑜点头。“很久没有去,不知花花还认不认识我。”她笑。

  朱烟羡慕。“我也想养一匹马。”可是,养马之前她得养房子,而且,如果要养马,她想把这笔款,把想要的每件牌子衣服都买回来。

  女人买衣服,不一定要穿,经典款,可以买来珍藏。朱烟待在娱乐圈,就曾见一个女明星另有一个大房子,里面放满各式各样衣服,单是一件,价格就是好几万。

  朱烟对到马场过夜没兴趣,她问周景瑜,“明天我手上有派对,一块?”

  朱烟喜欢交际,参加多少场派对都不厌倦,也是这样,适合在电视台工作。周景瑜不行,如果不是工作必须参加,她都不会到场。

  周景瑜送朱烟顺路回电视台,朱烟下了车,忽然转头跟周景瑜说,“乌圆玲结婚,移民到海外了。”

  周景瑜一时没能明白。

  朱烟说,“她这次真正是息影。”

  周景瑜怔了怔,朱烟继续说,语气困惑,“她不是接拍你们化妆品广告吗,虽然跟莫汉成分手,她还是受厂商追捧,可是,她拍完已经接下的几支广告,就不再接工作。”叹气,“她现在这么红,怎么就结婚息影了。”似乎有点遗憾。

  一个在娱乐圈没有丑闻的女明星,不管她有手段还是八面玲珑,都不易让人忘记,尤其是朱烟见惯那些女星为了获得知名度,今天跟制作人陪睡,明天是富商包养。没有新闻,也要制造一点新闻。

  周景瑜没有接话,看了看朱烟,回到写字楼。

  莫汉成曾经跟乌圆玲交往,现在,乌圆玲已经结婚移民。

  中国比美国快十三个小时,他那里应该是清晨。

  第二天周六,周景瑜早起,等会还要回写字楼。

  边喝咖啡边看报纸,心停了停。

  项目亏损,牵动到名峰集团股票,昨天收市名峰的股票跌到低谷。

  电池问题已经做出赔偿,而且名峰集团也发出几个利好消息,跟著名财团合作工程,这样的消息出去,应该能刺激到股市,让股票稍稍反弹。

  可是,没有。

  周景瑜心里有点不同,想给莫汉成电话,股票跌得这么反常,不能轻心,要查查,背后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在造低名峰集团股票。

  她给莫汉成电话,莫汉成第一时间接听。

  这么多天,他一直在等她的电话,想知道,她能对他主动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稍稍向他走近一步。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周景瑜谈的是股票,让他留意这支股票。

  名峰股票莫汉成其实都有在看,但他想要的,不是周景瑜这种关心,而是,对他稍微放温和一点姿态,哪怕是这种听起来很无聊的一两句话,问他有没有吃饭,睡得好吗?

  更无聊的话他也想听,也想参与,她问他,他午餐吃了什么,他会一一告诉菜色给她听。

  电话不打就算了,打了两人气氛更像结着一层冰。

  莫汉成的语气很淡,不到一分钟,他就挂了电话。

  周景瑜心里微涩,也没有再拔电话过去。

  过了几个钟,她的电话又响。

  是莫汉成。

  她一接听,醉意的声音就传来,“你能不能主动爱我一点呢?”

  “你喝酒?”周景瑜问。

  莫汉成没有再说话,把电话挂了。

  他是喝了酒,在灯红酒绿纽约街边的酒吧。他不喝醉,理智还让他说不出这句话,这句话一问出,就让周景瑜知道,那天她亲他,莫汉成是知道的。

  莫汉成觉得爱没有回响,她是爱他,却原来是停在原地,没有朝他走来。

  周景瑜呆了好久,她看手表,纽约已经是深夜,他喝醉,她不放心,再次给他拔电话。

  莫汉成酩酊大醉,没有听到电话响。

  周景瑜晚上到马场,失眠。

  耳边是清幽虫鸣,树叶在窗户响着,起初她以为是刮风,起床一看,下雪了。

  整个世界都是白色,树梢也是雪。

  她搓着手,呼着热气,这一刻,她想也不想,再次给莫汉成拔电话,想告诉他,下雪了,好漂亮!

  电话只响一秒,她像才忽然清醒过来,立刻掐断。

  母亲那天伤心的神情在她面前出现,她心情黯然。

  雪太美,不能因为只自己一个人就辜负这美景,等到天亮,她跑到工作人员处,借雪橇,爬到山顶去滑雪。

  她的电话被打爆,是路慧珍找她。

  滑雪让人兴奋,周景瑜把手机放在口袋,一边从山顶飞下来一边尖叫,根本就听不到电话声音。

  路慧珍找不到她,只能给她简讯,让她立刻回写字楼。

  一夜之间,冯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今天早上宣布全面收购名峰集团。

  等周景瑜看到简讯,已经是下午,她急忙从山上下来,遥遥的,她看到山底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熟悉的面孔,她的心震了震。像幻觉,她闭了闭眼晴,再睁开,那刻她神魂俱荡,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山底下那个身影还在。

  她往山下冲,一直盯着山底那个身影,雪在她两边飞溅,她冲得太快,一不留神,摔了,从半山腰滚下。

  雪很厚,她没有伤到。

  只是滚到一个身影之下。

  她的心跳停,不敢睁开眼晴。

  太尴尬,姿势太狼狈。

  莫汉成直直站着,没有表现一点绅士风度弯下腰扶起她,他冷声,“你要在我脚下趴到什么时候?”

  是他!

  是他!

  这是她主动给他拔的电话,第二个只响了一秒,也有来电显示,他醉酒醒来,一看到,就立刻从纽约飞回来。

  周景瑜摔的姿势太狼狈,好半天,都没有抬得起头站起。

  其实只不过是滑雪摔跤,可是,因为一颗心都浸在爱里,而且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显得更加丢脸。

  莫汉成扫了扫她,很不耐烦似的,转身往马场走。

  周景瑜立刻跑去还雪橇,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滑雪衣服,就跑去找莫汉成,马场找不到,她跑出马场,莫汉成往公路走,记程车停在对面。

  周景瑜跑过去,莫汉成回过头,眸子深深盯着她,周景瑜一时说不出话,太冷,双手放在唇边呼着热气。

  四周充满寂静,雪压弯树枝,树枝发出脆裂断响,仿佛心事太重,不堪承受断了。

  雪落在莫汉成的大衣上,他大衣肩膀上的雪花不一会融了,有一点点水渍。

  周景瑜还是说不出话,不知要说什么,如何开口,一颗心跳得砰砰砰,一双手仍放在唇边呼着热气。

  莫汉成看得,更加不耐烦,好像很不开心似的,板着一张脸,大步走过去,拽过她的手,把她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

  周景瑜一怔,在他口袋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挣开,莫汉成心弦荡漾,胸口一痛,以为她要放开,可是,周景瑜把手从他的口袋拿出来,绕进他的臂弯。

  一团团的雪球把他们环绕。

  红晕烘热周景瑜的脸。

  天地都是衷情。 曾经深爱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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