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熊此番前来,还有一事,那便是关于黄钟改姓之事。
虽说黄家一早就提出承诺,让黄钟改姓况,可后来出现了临川王一事,黄胜祖夫妇又先后去世,因此,此事就这样被搁置了起来。
因此,吕熊此番前来,也是代他母亲况老夫人,来询问一下黄家的安排。
“仲谦,你也知道,我娘她年纪大了,总是会念叨此事,于她而言,况家有后,那是她最大的心愿了。”吕熊道。
“这我知道,只是表哥你也清楚,当时那情况,钟儿若再提出改姓,就有些……”黄仲谦面露难色,看了看黄钟。
“是呀,表叔。我是这样考虑的,当初本就打算去询问改姓之事,可惜后来……因此此事就耽搁了下来。如今,我们又刚到南昌……此事不如……”黄钟犹豫地看了两眼黄仲谦。
“其实此事我是这样想的,如今我刚入县衙,还是一名小小的礼曹书吏。因此,我想待日后……有所成就了再说。且如今我的身份文书都上了县衙,一时改名,也……”黄钟道。
吕熊听黄钟如此说,就看了两眼他,没做声。
其实,黄钟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黄钟刚进了县衙,作为礼曹书吏,也是入了吏籍的,一时间改名,还真是有些麻烦。
黄锦自然也明白黄钟的意思,曾经家里也聊过此事,黄钟算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如今黄仲谦有了御赐的功名,他自然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搏出一番功名再论。
这是黄钟的志向,一家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表叔,我听说沿海颇有些不太平,如今形势还好吗?”
“此事……我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了戚将军,倭寇也不敢过于猖狂。”吕熊看了看屋内众人,也不欲多说。
“表弟,如今你们刚到南昌,这万象伊始的,锦儿他们几个孩子也就先不去京城了,不过可说好了,等过段时间理顺了,还是让几个孩子去京城,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嘛!”吕熊一脸和蔼地说道。
“嗯,这个可以有!只是这去京城,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等来年有空吧。我知道表哥你是好意,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个我懂。”黄仲谦见吕熊几次三番,真诚相约,也诚心实意地说道。
“对了,表哥,刚锦儿和我说,这费嬷嬷和镛儿的费先生都是铅山费氏家族的,她就想兴许和我母舅家有关系……想问下您,有没有听姑母提过更多的关于我母亲娘家之事?”黄仲谦开口道。
“这……我就似乎听母亲念叨过你母亲来自于铅山的鹅湖费氏,对了,和宰辅费相同宗同族。当年……听说况家出事后,母亲曾派人去铅山打听过……只是不知为何,你母亲娘家竟是也举家失踪了。”吕熊道。
黄仲谦听到这里,呆愣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几个孩子,默不作声。
黄锦心中则开始思量,此事似乎透着玄机。
综合圆空方丈、况老夫人、还有今日吕熊的说辞推论,当初黄仲谦的母亲费氏,娘家应当也是富庶家庭,且还是铅山望族费氏远支,这样的家庭,没道理一夜之间,举家失踪,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熊走后,费家之事,成了萦绕在黄家众人心头的一根刺,黄仲谦更是整日心事重重。
说起来,人就是这样,当初没往这方面想的时候,黄仲谦觉得作为黄胜祖夫妇的养子,小日子过的也挺好。那时,家里也算是勉强糊口,确实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的内容。
但尽时不同往日,黄家如今多少也算有点家底了,且自和况老夫人相认后,对黄仲谦来说,他的内心也充满了好奇。父亲这边只剩下了况老夫人这门亲戚,那么母亲那边呢?当年她是个什么情况呢?这世上,还有舅家吗?
这或许就是人常说的寻根心理吧。
这一日,黄锦看黄仲谦又呆呆地在站后面的水塘边,不知道在思考啥,就走向前,出声道:“爹,锦绣虾长势如何?”
“挺好,如今可繁殖了不少呢。”黄仲谦笑着道:“这可多亏了王大壮了,他说当初在厦门那会,他家也养着不少鱼虾。”
黄锦一听,也笑了起来。
说起来,黄锦也真心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
当初好心收留了王大壮夫妇,却没想到,这两口子是能干的,在七里江那会,不仅帮他们把菇场经营的有声有色,如今,除了当黄锦的总管外,居然还有意外之喜,这养虾之事,他确实靠谱!
“爹,王全也十岁了吧?”黄锦笑着道:“不如这样,四哥和小六读书,也该配个侍读了,不如就让王全跟着四哥?顺便也读点书?”
“这是我早想过,可就怕他们不同意呀。”黄仲谦皱眉道。
王全是王大壮夫妇的儿子,这孩子平日里人颇为机灵,办事也牢靠。可惜的是,王大壮夫妇愿意卖身,却一直不想让儿子也入了奴籍。
“没事,我去说,他们指定乐意。”黄锦笑着道,“爹,这事就交给我了。”
“嗯,你这孩子主意多。”黄仲谦点点头。
“铅山的事情……爹,不如派个人去那边打听打听?费嬷嬷正好是铅山人,回头我问问她情况,兴许他们正好是一个村里的呢。”黄锦见黄仲谦眉头不舒,就提议道。
“好,那回头你侧面问问。我记得你奶奶名讳是元娘,好好打听打听。”黄仲谦道。“对了,似乎费嬷嬷和费先生也相熟,回头让镛儿也打听打听。”
黄仲谦似和黄锦道,又似自言自语。
“爹,还有一件事情,咱该商量商量了。如今不比从前了,咱家是不是该进几个人?”
买人之事,是最近几天黄锦一直思考的。
前次落水,就是一个教训。黄家如今不比从前,事情多,人口少,而且又开始讲究那些规矩了,既如此,那就讲全套吧。
“嗯,是该买几个人了。这院子里该有一个洒扫的,另外你和钰儿一人配一个丫环,钟儿配一个小厮,镛儿和锈儿一人一个侍读……这样说来,要买的人可不少呢。”黄仲谦道。
黄锦一听黄仲谦这样说,就放下心来,看样子,此事黄仲谦也不是琢磨一两天了。对此,黄锦表示非常满意。
虽说骨子里她不喜欢奴仆之说,可形势比人强,如今这朝代,家仆是必需品。而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黄仲谦对自己身份的转换,已经是完全适应了。 重生之锦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