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样了?您醒醒啊,娘……”何氏已经扑到了李氏的床边,一声一声,喊的悲切。
黄仲谦则是直直地盯着李氏,竟是没了声音。
黄锦一看他有些不对,忙走到黄仲谦身旁,抓着他的手摇了摇,“爹,爹,您怎么了?您放心,奶奶指定没事的……”黄锦的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这剧情不会这么狗血吧?黄胜祖和李氏夫妇同时去世?这让他们一家何以承受?
“墨菊姐姐,我奶奶的情况如何?她怎么一直闭着眼睛?”黄钰擦着眼泪,看向墨菊。因为哭泣,她的鼻头微红,白皙的脸蛋上也有一些红韵,梨花带雨的模样,自有一种凄然之美。
墨菊盯着黄钰,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恼怒,尖利着嗓子道:“黄姑娘,我也只是负责照看的,又不是医生,具体实情,恐怕……”
“放肆,谁叫你这样说话的?!”墨菊的话还没说完,就从门边传来一声严厉的喝止声。黄锦他们纷纷转头,只见从门外走来一位绝美的妇人,她年约二十多岁,打扮的精致而端庄,香粉的味道随之扑鼻而来。
墨菊看到妇人,脸色变了变,忙跪了下去,颤抖着说:“奴婢参加三奶奶!”
妇人进门后,板着脸,沉声看了看墨菊,静默了一会,她突然扯了扯笑容,看向黄锦,说道:“墨菊,你刚才的话,已算是犯了大忌,至于如何处理……黄姑娘,您有何意见?”
黄锦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妇人正是看着她说话,忙向前两步,福了福身子:“夫人……墨菊姐姐说的没错,是我娘心忧祖母的病势,这才……夫人,请问我祖母的病情到底如何?您清楚吗?”
所谓大宅门里是非多,墨菊那一顿含枪带棒是话语,虽黄锦不知道因为何故,可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的过客,还是不参与其中的好。这眼前绝美的女子,听墨菊喊她为三奶奶,看样子,分明是主子,问她应该会知道吧?
女子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极力扯出一丝沉痛之色,“锦儿姑娘,我是二少爷府里的……主事人,我姓柳。早上医生的时候,我已经问了,你的奶奶,她是因长期的精神高度紧张,造成的脑部缺血……前两日已经没了神知了……”
听闻女子这样说,黄锦的脸又垮了下来,这么说,李氏已经算是个植物人了?黄锦不由转头,看向了床边。
黄仲谦、何氏、黄钰、黄镛、小六,他们都围在李氏的床边,呜呜地哭着。
黄仲谦抓起了李氏的手,不断地喊着:“娘,您醒醒,娘,我是仲谦……您睁开眼睛看看,几个孩子都在过来了……娘……”黄仲谦勉强收住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直以来,黄仲谦给几个孩子的印象都是温润而儒雅的,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无助,小六看到黄仲谦这样,哭的更大声了。
“奶奶,您不能死……锈儿已经没了爷爷了……锈儿不能没了奶奶……”小六哭着道。
黄锦听到他这样说,一把向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然而,已经晚了。
昏睡中的李氏,突然就握紧了黄仲谦的手,眼角滑过一行清泪,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声地看着面前的黄仲谦等人,极力地想张嘴,然而,做不到。
“夫人,太好了,我娘已经醒了……麻烦您去请太医……”何氏激动地跪行着到了那绝美女子的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女子忙弯下身子,把何氏扶了起来,“黄夫人,您放心,我来之前已经安排人去请太医了……您稍安勿躁……”
“奶奶,奶奶……您咋样了……”黄锦一直注意着李氏的动静,眼见着她眼中的光泽慢慢褪去,手就松来了黄仲谦的手,头歪到了一边。黄锦忙哭喊了起来。
恰巧此时太医已经进屋了。
黄仲谦忙起身,给太医挪了个位置,“求求您……一定得救救我娘……求求您了……”黄仲谦对着太医,就跪了下去。
见他如此,黄钰、黄镛、何氏和黄锦也都跪了下去。
“唉!”太医诊了半天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行了,刚才应该是回光返照……想不到老两口,竟然是同日落了气……”
闻及此,黄仲谦当时就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好在太医就在旁边,于是,几个人又手忙脚乱地,开始抢救起黄仲谦来。
短短不到一个月,黄锦竟是先后失去了三位至亲:尚未出世的何氏肚子里的孩子,黄胜祖和李氏夫妇……巨大的悲痛,弥漫黄锦的胸口。
俗话说,痛到深处,反倒忘记了悲痛。此时的黄锦,看着太医手忙脚乱地给黄仲谦施针,脑中竟是分外清醒,就如在看一部旁人的悲情电影,她呆呆地,反倒忘记了哭泣。
看到黄锦这幅模样,柳氏担忧地走到了她跟前,竟是握住了她的手。
“锦儿姑娘……你节哀顺变吧,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路上二爷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太医跟随照料,怎奈连日的惊吓,加上你爷爷奶奶确实是年纪大了……这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柳氏柔声安慰道。
自柳氏握住她手的那一刻,黄锦就被惊醒了。自己何德何能,能让王府内院的主子如此安慰?她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警惕,看向了柳氏。
“夫人,我哥呢?麻烦您去把我哥请过来……奶奶走了,让他也来送一送……”抑住了心底的悲哀,黄锦看着柳氏,面带几分坚定地说道。
二老在朱二的护送下,算是回到了江西,只是……黄锦突然想起来目前一家人的处境,她不会忘记,自家还在朱二的手中;更不会忘记,黄胜祖夫妇的确是被汉王一派害死的。若没有他们的绑架,老两口现在还在七里江,过着安稳宁静的田园生活。可汉王、赵王、临川王、黄永康……他们就是害死黄胜祖夫妇的罪魁祸首,对此,黄锦不能说不恨! 重生之锦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