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朕还想再听一遍。”黎铮缠上我的耳垂,轻轻咬、弄。
我缩了缩脖子,不可自抑地轻“唔”了一声:“我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华子饿了么?那朕这就喂饱你。”黎铮发出一声微带喘息的促狭浅笑,大手不安分地攀上了我的胸膛。
我身子一侧,栽在榻上,后脑勺撞到榻边木栏,一阵闷疼,我“嘶嘶”地直抽冷气,恼怒地瞪一眼黎铮,正要腾出手来去推开他,就见他笑得既阴森又邪恶:“华子就这般饥渴难耐么?”
……
黎铮忽然起身站直了,勾唇轻笑:“旁人都是投怀送抱,你倒好,直接躺在榻上了,可见是当真忍不住了。”
他的话虽然令人难堪,但动作却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常在河边走,难保不湿鞋,这里毕竟是皇宫,我和黎铮的事情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万一走漏了风声,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谁料,一口气才出了一半,黎铮那厮突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往西间床铺走去,边走边说:“近日政务繁忙,白天忙着批折子,晚上又忙着看孩子,着实冷落了华子。饿了你这样多天,朕实在是过意不去了,朕这就来喂饱你!”
……
还能更不要脸点儿么?
我捂着脸,透过指缝眯着眼睛打量黎铮,那厮脸不红气不喘的,嘴里说着最荡漾的话,脸上的神色却跟拜佛似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啊!
黎铮素来简单粗暴,基本上都是将我往床上一扔,二话不说压上来,上下其手,左右开弓,横冲直撞,不顾一切。
这一次,他照旧是那样,没等我整个人踏踏实实地落到床上,他就覆了上来,堵住我的唇就开始狂乱地啃,啃了一通,就开始急火火地扒我的衣裳,一边扒一边压低了声音闷吼:“足足七天了,可憋死朕了!”
……
我彻底没脸了,羞得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黎铮失声笑道:“啧啧,居然还会脸红!华子,看来朕这些时日的调、教都白费了啊!”
“皇上,咱能矜持点儿么?”我从喉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天!一个雷劈死黎铮吧!大白天做这种事情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说出来!
白日宣淫,昏君啊昏君!
很快我就没心思去害羞了,黎铮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有多憋得慌。等到他纾解完了,我也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黎铮心满意足地抱着我躺了一会儿,轻轻拍拍我的脸颊,道:“若是累极了,就睡一觉吧,朕去批折子,不吵你。”
真体贴!不过他难道不知道,我还没吃饭啊!这个点儿,都可以喝下午茶了好吗?
如今跟黎铮越是亲密,我心里就越发恐惧。一则是后宫里的争斗,二来,就是楚炎。
后宫里的争斗其实算不得什么,皇后有把柄在我手中,护国公那边,我与黎铮已经开始谋划了,将整个杜家连根拔起,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真正令我担忧的,是楚炎。
楚炎如今潜伏在金麟,他身边绝不会有太多人,据我推测,连他在内,绝不会超过十人,否则我早就收到探报了。
人虽不多,我却万万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楚炎太了解我了,他要是想对付我,那我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将自己洗干净了放到案板上,任由他切成丝或者片成片。
傍晚时分,我去了慈安宫,陪着老祖宗用了晚膳,在慈安宫睡了一夜,次日照常上朝,上午在御书房消磨时光,下午陪着老祖宗听听戏游游园,晚上留宿在了阿蘅那儿。
或许,我应该让阿蘅跟楚炎见上一面。
感情这事吧,其实很玄乎,俩人没见面的时候,想象的可能万分美好,可真要是见了,很多时候都会发觉不过如此,相见不如不见。可还有些人,没见的时候觉得心如死灰,古井无波,真要是见了,才会知道什么叫藕断丝连,欲、罢不能。
我觉得我跟楚炎就是前一种,而他跟阿蘅,兴许会是后一种。
洗漱罢,我和阿蘅和衣坐在床上,她靠着墙,我靠着床头的雕花木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阿蘅,你的身子好些了么?”宫里出了人命大案,阿蘅那个不争气的又病了一场,也不知是时气不好,还是被命案给吓着了。
阿蘅闻言,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越发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才道:“华儿,我怕。”
我张开双臂,点着头道:“来来来,到姐姐怀里来,姐姐保护你!”
阿蘅娇嗔地横我一眼,小嘴微撅:“华儿别闹,我不是与你说笑的。”
瞧着阿蘅娇嗔的模样,我心头突突一阵猛跳,险些把持不住,将她拥进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
老话怎么说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
老话还说了,柔能克刚。
啧啧,这样千娇百媚的柔弱美人儿,合该是楚炎那种冷漠寒凉之人的克星啊!
“深宫寂寂,长日无聊,后宫中的女子,总得找些事情消磨时光吧!”我仰头靠着木栏,心里有些萧索,她们本身,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
阿蘅眼睫轻颤,声音有些哽咽:“无聊就该害人吗?”
我无奈地垂下眼帘,不敢看她哀怜的目光:“君恩有限,不争,那就只能生不如死。”
就连我,不可一世的襄王,都要去争,去斗,去绞尽脑汁获得黎铮的恩宠,以此来保住满门荣耀,全家性命,更何况是那些生来就注定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的官宦世家女子?
“我不想争,也不知该如何去争,可是我也不想死,不想生不如死,华儿,我该怎么办?”阿蘅的嗓音有些颤,脸埋在膝盖上,双肩微微抖动,像是想哭,却又拼命克制着恐惧的情绪。
“他来了。”我双手抱膝,平静地看着她。
阿蘅身子一颤,蓦地抬起头,瞪大了水盈盈的眼睛看着我,惊愕道:“他……谁?莫大哥?”
“嗯,莫轻寒,也就是楚炎,如今南楚的太子殿下。”
我着意看着阿蘅的眼睛,她眸中先是震惊,随即一喜,很快就迷茫了起来。
我摸出阿蘅交给我的荷包,递了过去:“阿蘅,这个荷包,还是你亲自交给他吧。”
阿蘅定定地看着那枚荷包,珠泪滚滚,却隐忍着不哭出声。我心里一疼,将荷包塞进她手里,叹道:“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不想见他,三天之内,派人将荷包给我送来就是了。”
阿蘅什么都没说,只是紧了紧手,我瞧着,她的指节都发白了。
相对无言,各自安歇。
次日一早,我起身时,阿蘅已经在外间的方桌边坐着了,桌上摆满了点心热粥。
她一夜没睡。
我心里微微一疼,像阿蘅这样的女子多不胜数,生于富贵之家,长于锦绣华堂,可实际上,却只是一颗用来争权夺利的棋子。
没有人会在乎一颗棋子是不是快乐,是不是幸福。与阿蘅比起来,韶芳都算是幸福的了吧!
“起来了?快来用早膳吧,都还热着呢。”阿蘅冲我柔柔一笑,眼圈红红的,下眼睑上挂着两团青黑。
我回她一笑,依言坐下,陪她一起用早膳。
整个早膳,阿蘅一句话都没说,我怕说错了什么,勾起她的伤心事,硬是憋着没敢问她的选择。用罢早膳,去太极殿转悠一圈,下了朝,我就回了王府。
楚炎再怎么大胆,也不敢青天白日闯王府,王府的守卫虽然怂包,但夜雪可不是吃素的。
王府向来太平无事,后院清净之后,就更没什么好烦心的了。我在王府的时间过得还是很舒心的。
根据奏报,安远侯和护国公两边的进展都很顺利,七月中旬下去的,如今都已经十月中了,他们也快该回来了。
护国公离京之后,黎铮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锁他与朝中的联系渠道,安插上自己的人,将想让他知道的消息传递过去。
消息联络一受制,黎铮在京城的动作杜纶就完全不知道,三个月的功夫,黎铮不动声色地剪除了杜纶近半羽翼,将他的门生、亲眷该降职的降职,该贬黜的贬黜,离京的离京,裁制的裁制,但凡掌握着实权的,十成中有六成都换上了黎铮信得过的人。
而我,就负责掐断皇后与外界的联系,如法炮制,让她掌握不到外界的真实情况。
安远侯于十月二十七就回到京城了,迎接他的,是黎铮的重赏。安远侯差事办得不错,惩治贪官污吏,平反冤假错案,体恤民生,抚慰民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十分用心。
黎铮将他由二品军侯升为一品,封妻荫子,给足了风光。安贵嫔之事,因为是良妃亲办的,她也受了处分,算是给安远侯一个交代了,这事就这么不疼不痒地落幕了。
接下来,就该等护国公杜纶回来,然后送他一份大大的惊喜了!
在我与阿蘅约定好的第三日早朝后,阿蘅来人传话,请我去一趟庆安宫。 皇上,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