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掌中砂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面对母妃的质问,洛恒不悦道:“她不一样!”说罢,伸手拉起一直跪着的绮真。
“她有何不一样?”淳宛太妃难得的冷下脸来,对着他俩说道:“别说她姐姐今天刚刚坐上贵妃一位,现在多着人巴结她们姐妹俩,但在本宫眼里,这后宫的沉浮不过转瞬,谁又知道她这个贵妃当得上多久呢?”
“最主要的是,这个丫头自从来到你身边,你自己说说,她给你惹了多少麻烦,连累你一次次的受伤,这样不祥之人,我岂会答应让她留在你身边做你的王妃?”
淳宛太妃越说越气愤,绮真被她斥责得小脸苍白,头深深的埋进了胸前。
不祥之人!
呵,太妃说得还真对。
绮真在心里默默想到自己的前世今生,她的出现,确实没有带给身边人多少欢乐,不然,前世不会一出生就被父母嫌弃丢在孤儿院门口。
今世,自己刚穿越过来,父母双双毙命,还连累洛恒为自己受伤;
尔后,她为了帮姐姐,让姐姐这一辈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挺起胸膛做人,自己还成为了别人制衡姐姐的致命武器;
自己好不容易与洛恒相恋,却让洛恒因为自己跳崖轻生,一世英名被毁不说,还差点为她送命。
······
细细想来,与自己亲近之人,仿佛都上中了魔咒一般受到自己的牵连,所以,太妃说自己是不祥之人,还真是有理。
绮真一张小脸苍白无光,洛恒担心的看了她一眼,以防母妃说出更伤她的话,连忙撇开众人,单独拉了太妃进自己的书房谈话。
来到书房,洛恒气恼对太妃说道:“母妃,你怎么能对她说出这样狠毒的话?你常年吃斋念佛,对人一向和善宽容,怎么就单单对她这么苛责?你明明知道儿臣是非娶她不可了,为何还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洛恒一迭声发问,让太妃怒极而笑,“你是在怪母妃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素斋,心肠还是狠毒对吗?”
“儿臣不敢,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哼,你不敢?你都敢违背我的意愿接她进府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母妃是不是明确的告诉过你,我的儿媳、洛王府的王妃,只能是四大相府家的女儿之一!王相无女,那么你就从裴相、宋相、姚相三府挑一个女儿做王妃,这是我对你的仅一点要求,至于你要纳何人为妾,要独宠何人,母妃一概不过问!”淳宛太妃一脸严肃的看着洛恒,话语里没有半分回旋的意思。
洛恒闻言,神色一凛,冷冷道:“母妃为何执意让儿臣娶相府之女!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心思还没断绝干净。看来,清灯相伴,佛经在手,也解除不了人性的贪念······”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洛恒的脸上,同时也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放肆!”这是淳宛太妃第一次出手打洛恒,手掌扇到他脸上时,太妃心里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她这一生早早丧夫,就这么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平时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这次,若不是洛恒太不肯听自己的话,她也不会舍得出手打他。
但既然已打了,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倒不如和儿子坦开心扉好好说清楚。
“你怎么能说那是母妃的贪念?这大祁的江山,可是当年你父皇亲手交到你的手里的。母妃只不过要让你履行你父皇的遗愿罢了,这也有错吗?”
淳宛太妃想起当的事,还是忍不住的痛心疾首,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一声不响的洛恒,继续说道:“你自己说说,你的皇兄抢了你的皇位以后,把好好的一个大祁弄成了什么样子!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而如的圣上,比他父亲更懦弱,他那一点比得上你,大祁想要重振雄风,只有靠你呀皇儿!”
淳宛太妃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在洛恒面前说过这些,洛恒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妃,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与世无争的母后,心中竟然还藏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按照母妃的意思,现任君主不才,做为臣子的就可以随意去取代?呵呵,如果儿臣真的像母妃希望的那样去做了,到时只怕不是民不聊生,而是天下大乱。母妃陪在父皇身边多年,难道不知道为了一已的私利去争皇位,受苦受难的只会是百姓,只怕到最后,得利的只会是对我们大祁虎视眈眈的外敌,到时,别说当皇帝,只怕我们都会成为亡国奴!”
洛恒一口气把心里的话也全部说了出来,他希望自己说得这样明白清楚,母妃就不会再对皇位去动什么心思了。
“呵,本宫还真是生了个为国为民的傻儿子!”太妃一脸的失望之情,也不想再同他争辩什么,转身出门走了。
太妃走了,可是还是把宋玉盈与姚木馨留在了洛恒的晚风院里。绮真看着浑身难受的洛恒,不想他再为自己为难,最终,她主动提出,要搬回南湖的小院去住。
不光她想走,看着母妃突然给自己的院子安排的两个人,洛恒自己都不想呆在晚风小院了,他让书清去帮自己收拾衣服,却被绮真给拦下了。
绮真拦住他,劝道:“你母妃好不容易回来住,你若是因为我与她一时置气,岂不是让太妃更加不喜欢我?你若想让你母妃接受我,你就不要再违背她的意思。”
洛恒心情极度烦闷,他好不容易与绮真敞开心扉在一起了,原想接她进府,两人好好的相处,把以前浪费掉的时间都补回来。可是,如今被母妃一闹,绮真在自己的府里又呆不住了。
“难道你愿意让我与她们天天住一个院子,你这个女人,难道就不会为我吃醋伤心吗?”洛恒气恼的瞪了一眼绮真,对她仿佛很不满意。
绮真看着越来越孩子气的洛恒,心里涌上阵阵暖意,
她拉起洛恒修长的左手,摊开他的掌心,把自己的右手也摊开,与他的左手放在一起,指着上面两颗鲜血的朱砂痣,深情的对洛恒说道:“从我在北漠第一次遇到你,我在沙地上拉你起身,就发现了你的手上与我长着同样的朱砂痣,我相信缘份,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你。”
“在不知道你就是大漠救我的蒙面公子之前,我一直在苦苦寻觅那个掌心长着朱砂的公子,也正是因为心中的这份执念,让我终于找到了你。”
“这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你放手了,那怕将来有一天,你腻烦了,不喜欢我了,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我也会死死的赖着你,再也不松手。”
“所以,我并不是不为你吃醋,而是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对我们的感情放心!”
绮真突然的深情告白,让洛恒一时不知所措,他脑袋懵懂,一片空白,傻傻看着眼前娇羞动人的绮真,不敢相信这些情意绵绵的情话是她对自己说出来的。
直到绮真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上一吻,洛恒却恍然醒悟刚才自己听到的不是梦,而是真的!
绮真见洛恒呆呆的懵相,不由在他脸上印上一记香吻,可是下一秒,从甜蜜里醒过来的洛恒,双手牢牢圈住绮真,双唇狂风暴雨般袭上绮真的娇唇。
绮真一声娇咛,身子软软的倒在了洛恒的怀里,感觉到洛恒越来越急促的气息后,她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推开了洛恒。
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暧昧的味道,绮真看着洛恒充满情欲的双眼,不敢再与他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了,连忙跑出去。
绮真的房间对面,姚木馨静静的隐在窗户底下,她一脸阴沉的看着满脸通红的绮真从房间里跑出,心中的妒火让她双眼通红。
绮真在书清的护送下,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阔别以久的家,在踏进院门口的那一刻,吴妈欢喜的迎了上来,还没开口,眼泪就已出来了。
吴妈在绮真面前又哭又笑,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吴妈拉过她的手上下打量,哭道:“姑娘,你可把吴妈吓死了,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妈殷殷的关怀让绮真心里暖烘烘的,她笑着帮吴妈擦干眼泪,“吴妈,我很好,害你为我担心了!”
主仆二人别后重逢,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吴妈贴心的给绮真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主仆二人在院子中的桂林下,边吃边聊起来。
吴妈告诉绮真,花枝今天一早就被人接进王府去了,临行前,来过这里找绮真,她以为绮真从宫里回来了,赶来向她道谢,但等了半天,直到王府的人一直在催,她才不舍的走了。
吴妈说完,眼神略带不解的看了一眼绮真,踌躇半天才出言问道:“姑娘,请不要怪吴妈多事,我只是不解,姑娘将来必定要是与王爷结为夫妻的人,为何还苦心为花枝去张罗这些,我知道姑娘是心善,要为花枝解难,但姑娘帮了那么多,没必要再把她往王爷身边送啊?”
绮真闻言,微微一笑,释然道:“吴妈肯定在心里笑我是个傻子,但我不后悔自己这么做,花枝说到底也是因我从王府出来的,她年纪轻轻就要成为弃妇,实在可怜,再加上她还要照养奶奶和妹妹,若是不进王府,没有依靠,只怕她们几个弱女子会受人欺凌,很难在这里安稳生活下去。”
吴妈听了她的话,会心一笑,“王爷有你这胸襟的人当王妃,不光是王爷之福,也是整个洛王府之福!”
两人正说笑道,突然见洛恒裹着夜色而来,而隔壁的院子也亮起了灯火。
原来,洛恒听了绮真的劝说,没有和她一起搬出府来,但想到之前绮真遇到的江湖杀手,洛恒还是心有不安,他在府里陪太妃用完晚膳,就悄悄出府来到了南湖这里。
吴妈见洛恒来了,识趣的赶紧收拾碗筷回屋去了,留下空间给两个年轻人。
短短二个时辰未见,洛恒仿佛一个世纪没见到绮真般,长臂一捞,就把她拥进了怀里。
绮真怕被吴妈她们看见,连忙在他怀里小声道:“别这样,被吴妈她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走,我们一起去南湖边走走,消消食!”
这个提议倒是好,绮真道:“等一下,我去拿花灯!”
“花灯?”洛恒想起上次自己一怒之下打翻了送给她的笑脸花灯,不由心里一怔,脸上浮现出不分懊恼羞愧的神情。
绮真看着他的样子,猜到了他的自责,抿嘴微微一笑,跑到书房,拿了自己重新做好的三毛笑脸花灯,点亮烛心,提着它笑盈盈的出现在洛恒面前。
静谧的夜色下,晚风轻轻拂过院中桂林的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这一刻,洛恒看着笑意盈盈的绮真,再看看她手中崭新的花灯,不由心神飞扬,之前在府里与母妃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沿着南湖长长的湖堤慢慢走着,洛恒右手提着花灯照路,左手紧紧的牵着绮真的手,自从听到绮真说起两人掌中朱砂痣的缘由,他总是喜欢用左手去牵绮真的右手,两人掌心的朱砂牢牢的重叠在一起。
洛恒想到白日里自己母妃对绮真说的那以难听的话,心里很是不舍,他轻轻说道:“母妃今天所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我都会说服她,让她同意我们的婚事,过不了多久,我必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进府,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绮真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洛恒,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甜蜜。
她很想告诉洛恒,如今这世上,只有他值得她依靠信任了。而姐姐却······
洛恒见绮真这么信任他,心里一松,他打量着手中的花灯,假装嫌弃道:“你是有多喜欢这个丑娃娃?在我的衣袖也绣上它,现在做个花灯也描上它,你不觉得它太丑吗?”
绮真不以为然的嗤道:“肤浅,你光看到它长得丑,可是你没看到它脸上的笑容。那时我刚到王府,天天被你这个冰山摧残,心里不知道多渴望看到这样一张笑脸呢。是啊,它是丑啊,你却是好看得很,可惜你常年一副冰山脸,不见半点笑容,长得再好也是枉然!”
洛恒闻言,凑到她面前,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勾起迷人心魄的笑容,道:“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对你笑,你可不要腻烦才好!”
他的笑容灿若星辰,勾人心魂,让绮真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松开他的手,一个人朝前面跑去。
洛恒看到她娇羞的模样,不觉在心里乐开了花。
从那晚以后,洛恒白天在府上陪母妃,用过晚膳后就会过来看望绮真,晚上就歇在隔壁的院子。
见他每天这样两头跑,绮真不免心痛,劝他不要天天来自己这里,好好在王府歇息才是。
可是洛恒总是不答应,他一日没查出是谁买凶追杀绮真,一日都不会离开她身边。
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波的平淡过去了,转眼,夏天就到了!
春芙的肚子一天天的长了,她宣了几次让绮真进宫,但绮真都找借口回避了,从上次的事件后,她是再也不想踏进宫门一步了。
皇后裴羽衣三个月的禁足期到了,虽然重获自由,但她丢了后宫的大权,也没有颜面出宫走动,一直称病在永寿宫不出来。于是,洛榕的皇宫中由着黎春芙一人坐大。
然而老谋深算的裴相又怎么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于是,借口说皇上后宫妃嫔太过贫乏,不光低位的嫔妃才寥寥不过十人,高位的妃嫔更加只有心贵妃一人,而且贵妃如今又怀了身孕,不能侍俸皇上。所以,裴相让自己的门生出面,上奏洛榕,说是民间秀选一时间来不及,要从世家府第的名门千金里挑选几位出类拔萃的女子充裕后宫。
这样的提议合情合理,洛榕没有理由拒绝,一纸诏书下来后,裴相赶紧把自己家的二女儿裴云衣送进了后宫。
洛榕本就对善歌舞的云衣心存好感,相当初,她在太子府甄选时一曲白苎舞也是惊艳全场,后来在新年妙音阁的一曲女将军也是让洛榕刮目相看,心里多少有几会爱慕之情。加之之前他一时气怒禁足了裴羽衣,还削了她的后宫大权,后来每每在朝上遇见裴相,都心有歉意,如今,见裴相不计前嫌,把自己二女儿也送成宫来,顿时心中感念裴相的大度,册封裴云衣为云淑妃,择日进宫!
听到这个消息时,绮真怔住了,云衣不是与姚木彦两情相悦吗?怎么会愿意进宫为妃?
容不得她多想,洛恒搀得步履蹒跚的姚木彦来到了她的院子。
姚木彦一身扑鼻的酒气,相比以往他总是衣冠楚楚的花公子形象,今天的他却是胡子拉渣,衣衫皱巴巴的,俊面苍白无光,人一点精神也没有。
绮真吃惊的迎上去,问道:“姚尚书怎么了?”
她一说完,就想起自己听到的关于裴云衣进宫为妃的消息,心中顿时明了。
洛恒皱着眉头道:“一品鲜打烊了,他不肯回府,直嚷着还要喝酒,看他的样子,如果不让他喝,只怕他会无处宣泄,不如让他喝个痛快,大醉一场也许会让他忘记这些伤心事!”
姚木彦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对绮真道:“打扰你了!”
绮真和吴妈一起去厨房另拿了些酒菜出来,洛恒陪着姚木彦又喝了起来,绮真守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们。
姚木彦脸色阴郁的只喝酒不吃菜,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洛恒皱眉拦着他,被他大力摔开,闷声道:“别拦我,当我是朋友就陪我喝,其他话一句也不要说,我不想听!”
洛恒抢下他的杯子,冷冷道:“就是当你是朋友才会劝你一句。你不是号称风流倜傥、多情花心的京城花少吗?这京城的好女子哪个不想嫁给你,何必吊死在这一颗树上!”
姚木彦哼哼冷笑,“哼,多情?花心?那只不过是我还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罢了。天下的女子是多,可是裴云衣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你休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道理,想当初,你还不是为了——她,跳崖自尽,你不是比我更过份么?”姚木彦满脸通红的指着坐在一旁边的绮真,冲洛恒大声嚷道。
洛恒闻言脸色红了,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姚木彦说得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同样脸红的绮真,向姚木彦佯怒道:“喝点酒就口无遮拦,酒品真差!”
听到洛恒说自己酒品差,姚木彦反而撒起酒疯来,他猛然站起身,摇摇摆摆的向院子外走去,边走边嚷道:“三天后她就要进宫了,我不管,我明日就去裴府给她提亲,看她到底是要嫁我,还是要进宫?”
洛恒神色一乱,一个箭步起身,拦住走到门口的姚木彦,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睡穴,把他扶到了隔壁的院子去了。
绮真跟在洛恒的后面一起帮忙把姚木彦送到床上睡好,回身时,她看着一脸沉重的洛恒,嗫嚅道:“想不到裴姑娘之前与姚尚书感情这般好,现在竟然会答应进宫!”
洛恒抬步向屋外走去,绮真跟在他身后拉好房门,重新和洛恒回到自己的院子,洛恒一声不响的继续喝酒,半天才缓缓说道:“我决定了,不管母妃同不同意,下个月我就娶你进府!”
洛怀的突然举动让绮真吓了一跳,看来,姚木彦与裴云衣的事把他也刺激到了。
果然,他接着说道:“世事无常,好好的一对眷侣说分就分了。你刚刚不是问我裴云衣为何进宫吗?呵,这还不是因为,裴皇后在宫中失宠,裴相不愿意中宫的位置被其他人夺去,就把自己另一个女儿也送了进去。历来儿女的婚事都是依从父母之命,想那裴云衣性子再刚烈,只怕也抵不过她父亲那一关。” 掌中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