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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言和!”
紧紧的合闭双眼,他却准确地停于李世民面前,半步之遥。
兀自举起手来,他等着他伸出手。
然而李世民却不愿如他所愿――事情由他突兀般挑起,如今又兀自想要结束,他把自己的宽容当成了软弱了吗!把自己当做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了吗!
李世民拒绝言和。
然只是刹那的等待功夫,孙道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无它,一旁长孙皇后于悄然无声间漫步于前,拉起李世民的手,半强迫性的把两人的手交、合一处。
因为发觉是她,所以即便是心有不甘,他还是如她所愿。
“朕的要求不会变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这个要求是不会妥协的。
因为,破镜重圆,终有裂痕。
脆弱的联系,分崩离析之后,只会愈发不可收拾。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条件吗?”顺手拎起一旁小榻上那壶于火炉上温着的水,他退后几步,重新恢复原来模样“就是前几天那次”
“冬日多通窗”说着自顾自的走到角落里推开窗,让那落日余晖斜射而入“对身体有好处”
“尤其是点着火炉的时候”重又回到堂下,他坐下给自己斟了一壶茶。
“无论如何朕的要求不可更改!”听得他话中含义,李世民偏瞥了瞥脑袋,最后还是转了回来。
“哼哼!”自然知晓他想到了什么,然而孙道并不解释,微微冷哼,随后一口热茶入喉。水并没有沸腾,然而也足够使他清醒过来。
“只要我实现了诺言,那么无论我用各种手段,附加的所有后果我独自承担!”如愿以偿地他声音有些嘶哑“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以迁怒于临川!”
嘶哑却带着决然,不容否决。
“我从荆州带回了武家三姐妹与武家大郎”然而他也没有理会其他人什么模样什么脸色,继续着叙述自己的思绪“武顺作为你李家儿媳,不管你们满意如何,李恪自己选择的!”
“我做媒,他们之间的未来由他们自己发展下去,是分是合,任何人不得插手!”
“武照,性格乖张,却深得其父所传!我的安排是令她经商,这一点其后她会与你细谈!”说着他把已经见底的茶杯斟满“而武家大郎武元庆也只是帮衬,她与他不是为我办事,而是为了你李唐!”
“至于三岁的武明,是她们在长安奋斗的理由,所以武明必须入崇文馆!”
“最重要的是”话及此,他断然昂起脑袋,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李世民,一字一珠“武照武明,你必须收为义女!载入李家皇室族谱!”
寒风凛冽,陡然间从窗户的狭缝中突破进来,把附近他的衣角吹起,飒飒作响,犹如被束缚住的鸟儿拼命煽动着渴望自由翅膀。
“而且,她们的婚约由我做主!”
他的声音与飒飒风声恰到好处地应和起来,相互映衬下气势更盛。
“还有贺兰越石!”说着他摇了摇脑袋,颜色间尽是讽刺“这不算条件~”
“你的好儿子学着他的父亲抢了别人的未婚妻,那么你这个做老子的自然要赔偿人家!”
“所以他的婚约,只要是两情相悦,无论那女孩儿是大唐公主还是敌国女王,都由你负责!”
“这还只是荆州的!”
这一句话说完,孙道也终于停顿下来。
沉默中任由手中的茶在寒风中被冷气侵入,逐渐冷却。任由那寒风卷起他的层层衣袖,露出双臂上仍绑着的绷带;任由那冬日之魂萦绕周围,逐渐与他容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只是沉默着,仿佛是想要与在荆州那时的自己分离,重新刷新出一个新的自我。
而上首的李氏夫妇,亦是陪着他无言。
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以寻求温暖,夫妻俩于默契中无言。
从对方的眸子里,他们读出的都是殿下的那个人。
“我要去天牢~”不显突兀,于窗前他轻言慢语“我的错,不能让无辜的人承担!”
“至于恬恬,魏征必须知道全部!”他转过脸“魏征不是老顽固,这件事到此为止,他勉强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是第二次而已!”
“这样如若再有,即便你可以杀掉我的人封掉我的口,也不可能封掉魏征的!”
“还有,我们现如今达成的协议,只是建立在当事人恬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形下!”
“也就是说,将来恬恬知道了事情真相,那么她有权利提出一些条件;在她选择要李泰杀人偿命下,如果你选择拒绝,那么她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时,成功了任你处置,不成功则赦她无罪!仅一次机会,二十岁后她必须知道真相!”
仿佛是连珠火炮一般,他在瞬间说完了本来应该需要数分钟才能说完的话。
“她有权放纵,因为是我们欠她的,而她不欠我们!”
“最后是秦府!”
他缓缓合上眼睛,举起手,倾斜,早已冷却的茶水从他发间流下,滴落在衣袍上,夕阳下的寒风掠过,逐渐的凝结成冰。
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然而长孙皇后却松开了丈夫的手,于碎步间旋即走到他的面前。
罕见地她阴沉着脸,如水眸子中闪着怒火,好看的眉紧紧蹙起,连成一个秀气的川字;粉红唇瓣儿微微颤抖着,便连坚挺的胸脯也剧烈起伏着。
“啪!”
她的手臂高高举起越过脑袋,随后毫不犹豫的狠狠落下!
如此突如其来、无头无尾的一幕,足以使得他们都愣住。
而她的理由很简单。
他让她卧病于床昏迷不醒,她没有怪他;他让她的他身受折磨,她没有怪他;他让自己的长子为他挡了一刀,她没有怪他;他让自己逼着次子为别人陪葬,他没有怪他;他让自己的女儿昏迷过去黯然神伤,她没有怪他;他让她为他治理的皇宫混乱一片,她没有怪他。
然而他在借着别人的错糟蹋自己,她必须要怪他!
所以她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理由摧残!”对着眐住无辜的他,她娇声呵斥道“这样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
这时的她,是一个母亲,单纯地是一个长辈,在教育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小辈。
错乱中,他极力甩掉那个母亲的荒唐念头,然而却不能否认,这一刻,她真的是成为他的婶婶,而不是日常礼貌中的那个无关路人甲阿姨。
他用他婶婶的身份教训着他,所以他不能反驳,只能承受。
“孙道知错!”退后一步,他迅速关掉窗户,接着抬臂匆匆打掉发梢刚刚结成的冰渣,而后低敛眉角,闷声诚言道“请婶婶原谅!”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呢~”许是他态度诚恳,她脸色稍缓,顺过温热的茶壶塞在他的怀中“为了他们,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再次抬起手臂,这回是轻飘飘的落下,放在他脑袋上,按住他的额头,长孙皇后轻轻剔除发梢中残余的冰渣“她可不愿自己的男人遇见挫折就自暴自弃呢~”
她这么轻言曼语,却使得他身体一僵,可随即又彻底松弛下来。她温柔的动作,眸子里真情流露,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低下脑袋,任由她这般动作。
她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妻子,更是一位杰出的母亲。
“婶婶教训的是~”
他并不解释,尽管他只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已!他的内心在焦躁,这点从他从未那般快言快语便可略知一二。
但是,对于关心自己的人,不需要这般那般的解释,她只是关心而已。知道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况且,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他并不会用如此手段来伤害自己的身体,他还有时间,他还有机会,他必须用最好的姿态去见她,即便不大可能是永远。
当然这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孝,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至少他不会承认。孝这种东西,最是感人,最是伤人,也最容易被忽略。他不会轻易沾染。
他曾经的生活中,有的多是成年人无法尽孝的痛;那种已经注定无法实现的孝,对于一个已经明白父母之爱是如何伟大、如何值得珍惜的成年父母来说,是那种深埋心底无法触碰的痛,一经触碰,即痛彻心骨,痛的撕心裂肺。
然而更多的是,那些青年人用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在任何可能的角落里场合中,或哭或落寞地诉说着自己的懊悔自己的悲痛;那些年轻人也许会安慰着附和两句,可是那内心的独白,从来就无人知晓。
不仅仅是那些年轻人,还要那些失去的成年人。
便如为其成才的父母逼迫着自己的孩子努力学习一样,顺从、反抗,压迫,叛逆,恨铁不成钢,成人,无奈,为人父母之后继续父辈的故事,如此循环而已。
即使两者他都没有体会,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正确性。
这符合他一贯的思维,即便因此已经被她强制性教训几次,然而改变的也不过是口头的东西而已。便如那些默然冷眼地看着这一切的人。
不过也正是这样,他绝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
因为寥寥无几,因为过去不曾有过,因为关心,所以他更加珍惜!
用自己的方式,无论她们是否察觉得到……
然而这个黄昏,矛盾的爆发并不仅仅限于长安。
长安的东南方,那个今世河北省、唐时河北道贝州。
那座绵延方圆数十里的标志性的大院,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辉煌。那美轮美奂绵延不止的庭院,斑驳墙院中掺杂着新檐,仿佛是在显示着那家族的繁盛与古老。
而其中,正中的院落,那个朴素无华的小院,一位老人正在池塘中的小亭里喂养着那数尾鲤鱼儿。
“什么事?”悠然间撒完手中的料儿,一如既往地先洗了手,他才理会不知何时站于身后的那老奴。
“博陵那位在长安“失踪”了~”那老奴亦是一如既往地卑恭着。
“送几尾鲤鱼儿给我那好孙女儿~”闻言那老人不由自主地浅笑着,和蔼得过分夸张,完全是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