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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宫殿上那印刻的百鸟之王。夕阳下她没有闪着光泽,那百鸟之王如同她主人那般低调。
整个宫殿的四周,没有半个值守士兵的影子,也许阴暗的角落里会有其他侍卫,然而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依旧是在立政殿。
里面也依旧是那几个人。
“秦府秦怀玉的话”恭恭敬敬地听完她的教训之后,他顿了一会儿才继续“我一个人承担!”
“秦府的事朕自有决断!”然而对于秦家,李世民却微显不耐,沉声呵斥道“不用你烦心!”
“放心吧~”把煮好的茶放在李世民手边,很少干涉李世民政事的长孙皇后也跟着轻声安慰了一句“秦将军的事陛下自有理会~”
“那小侄就把秦家交给婶婶了!”见得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是这么样的反应,孙道亦是微愣,随后躬腰恭求道。
他不信任李世民,然而对于长孙皇后,他宁愿相信――无它,他欠她的而已。
不过至少,他可以在影响到秦家之前先拼掉自己的性命――无它,他欠他们的而已。
听他是托付自己的妻子而不是自己,李世民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而长孙皇后却是郑重的颌首以对――无它,没有秦家就没有自己女儿的幸福而已。
“道儿放心吧!”
“还有――”默然颌首,俄而孙道继续。
“你是在交代后事?”只是顷刻便被李世民的嘲讽之言打断。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然而孙道并不介意,眯着那双单调色彩的双眸,淡淡的面容什么也看不出“因为说不准,哪天就死在了大唐的牢狱之中~”
讽刺?李世民又觉得不像。
自哀?长孙皇后觉着不适合他。
“最后是我们的约定了”勾起嘴角,孙道的目光有些迷离“临川,我就接到崇文殿去了~”
“她的婚约,我就拿走了!”
“哼哼!”深邃的双瞳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异色,然而李世民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口气“一个庶出的公主而已,朕还没……有那么多心思为她找婆家!”
说着他转过脸,任谁也看不见他是什么神色。
“那是你的事~”对于这种程度孙道早已不不在意“我需要的只有她从今以后的一切~”
“汝南呢?”紧抿双唇,长孙皇后轻吐一句。
相比于对于临川的同情之心境,长孙皇后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己那可怜的养女。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闻此言孙道却不知觉间出离了愤怒。
每次想起那可怜的少女,在自己没有来得及行动之前便已经被当做政治筹码交易出去,而且是针对反对这种类似事件的自己,他的心中就会是止不住的恨!
不仅仅是恨自己行动的缓慢,更是恨明明知道自己目的却依旧这般做法的李世民。
也许还有她。
想到这里,他瞥了眼低敛着眉角默然无言的长孙皇后,神情复杂,随后又立即隐去。
然而也许他的恨更多的,是对于自己不得已伤害一个因为父母的错而黯然神伤的无辜柔弱少女。
“豫章不见了~”对于他的愤怒与讽刺,长孙皇后并没有很大的感触,见他有失控的趋势便及时转移了话题。
当然这并不是代表着长孙皇后无动于衷,只是她从小耳熟能详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先婚约后恋爱的形式,禁锢了她的思想。她与他,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一个足够重视的地位――他们的世界观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因此,关于这件事上的分歧已是必然――看待它的角度不同,他们必然会于某个细节处断然分离。
而之所以她道出这个与孙道有一半干系的消息来挑开话题,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在其中;至于不再言语,只是因为她的潜意识中认为孙道可以猜准的缘故。
“豫章不在宫中!?”
熟道李世民似乎是刚刚得知这一消息,闻言低吼一声,双瞳顿时瞪大如铜铃,渐渐地鼻翼一张一颌粗喘着气,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也逐渐涨红,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妻子,似是希望从她的眸子里捕捉到狡黠的笑意,或是从妻子口中得到否定的讯息。
“豫章?”相反孙道倒是满色的茫然,自语式的呢喃一句,才有些明了,挑着眉试探性的多问一句“那个与秦怀玉一样闷闷的小女孩儿?”
“与秦怀玉一样闷闷的小女孩儿?”听得孙道这样的描述,长孙皇后那明亮的眸子微光闪过,重复着呢喃细语一句后,粉红的唇瓣儿微微翘起“真是一个很好的比喻呢~”
与她相反,同样想起了一些事的李世民却是哼哼几声转过身体,紧闭着双瞳,一副小孩儿赌气般模样。
“陛下前些日子行了宫禁?”孙道开始揉着自己脑袋,眉角愈加紧锁。
她这般提及,那么自然会与自己有关。但即使李世民完全不知只可相信半分,然而他还是想不通,一个深闺公主,怎么可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中凭空消失?自己都是在他人相助的情况下才得以逃出这个牢笼,她凭借什么?
这样似乎钻进了死胡同,孙道不知不觉中便把目光锁定在上首的两位身上――如果说这与他们半点干系也没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见着孙道望向自己的目光含着迟疑,长孙皇后秀眉微蹙,紧抿着双唇,良久才缓缓而言“年前豫章那孩子曾经向我要过出宫的牌子~”
“婶婶给的出宫牌子?”皱眉成川,孙道自言自语着,却又把目光投向那李世民――即便是有出宫的牌子,然而公主出宫,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去向他禀告?
而且她话中的好像是肯定的意思,那么宫禁之下,豫章就更加的不可能是用原来的公主身份出宫的了!
然这时孙道突然间记起,那个前夜,她身边的那小侍女咬牙切齿满色愤恨,却依旧耐着性子向着自己解释她所知的一切――她主子的决定,以及李泰为何不能进宫与长孙国舅没能进宫的缘故。
而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什么也没有承认!
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以为他这般做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李世民究竟是实行了宫禁,还是没有!
同时他根本不相信,在那种情况之下,即便他实行了宫禁,李世民还有心思去把自己儿子与内兄禁足――连日夜的不眠不休,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不见了可能都不知晓,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关心这种事情!
除非豫章根本就没有出宫!
想到这里,陡然间他昂起脑袋,死死盯住上面的两位。
“陛下与我,真的不知豫章身在何处~”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长孙皇后素言曼声,却透着不容值否的肯定。
而既然她这般肯定说道,那么他必然会选择相信。
只是这样,他便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试图去找寻出自己遗忘遗漏的部分。
只是这李唐皇宫,这个贞观盛世,这个千古一帝与千古贤后分管内外的时代,孙道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庶出无援的公主,该怎么才能在他与她掌控的地盘上,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皇宫之中!
一个是帝皇,一个是皇后。
突然间他终于记起来,这时的大唐皇宫中理论上从来都不是一个皇帝!
这里还有一个太上皇!
突然间他几乎是确定了这个可能性!
便如他曾经教训武照时所说,困顿无援的情形下,一旦想起了某种可能性,那么那个可能便是他们眼中的救命稻草,他们会竭尽全力为自己的救命稻草扯上一切相关的东西,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以给自己希望;而对于那些显然易见相反属性的东西,都会假装没看见或者不知道。
如今的他便是如此。
他有所感,所以他随即停止了思考,同时问了一个问题。
“前些日子陛下可否传令宫外?”
原本便是厌烦这种事的他不愿再多想,更不愿在与他兜圈子。
“没有!”李世民这次回答的也很干脆利索,毫不犹豫,似乎是不愿在与他多说半句。
“这样啊~”听得是心中预料的答案,孙道习惯性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这样自言自语一句后“我接受你所要求的一切,同样我的条件也寸步不让!”丢下这样的话后,他随即起身离开,不再多问半句。
果然是他!
那个大唐的开国帝王!
后世人多言,李渊是靠着儿子上位称帝,李建成主内稳大局,李世民站外阔疆土,如此两个儿子帮他打下了天下;而身为专业的人员,虽然孙道不曾同意这般说法,然而有意无意间,他还是受着些感染。
可是世间有几个帝王是省油的灯呢!
而且作为开国帝王,李渊怎么可能一点手段也没有!
换一句话说,如若李渊真的如世人所言那般,是一个既好色又优柔寡断的废物的话,那么李建成也早已成为曹操了吧?
于内封住李渊,假传圣旨以此来断掉李世民的支翼轻而易举,那么何来的玄武门惨败?
何况如今李世民还在想着利用自己去试探着他。
然真是无聊啊!
这个李唐皇宫!
兄弟相残,子逼父退。
即便如此,李世民还是不放心;这次他与他之间的矛盾,他从中找到了关于自己父亲参与的蛛丝马迹,随即便坐不住了!
虽然孙道也想知道,对于这次的事件,那位骗过自己的演技高超的老人精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然而他更希望这是他自己主动想要一探究竟的愿望,却不是被动的来自身为人子的李世民的间接逼迫!
他的世界,难道就只有她是可以完全信任并依靠的吗?
即使孙道已经以最大限度去揣掇他们之间的爱情,可是这样的想法他始终不曾有过!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不仅仅是这试探的本身过于无聊,便连李世民的一生在他看来,都显得无聊了!
而孙道,逃脱了十几年,终究还是成为这无聊大军中的一员。
因为,他还是要去大安宫!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