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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的是与否,决定着孙道要不要走这一趟。
毕竟,李世民与李承乾之间的皇家小龌龊,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来。反正人家是金子总是会发光,有他孙道没他孙道,无太多区别。
锦上添花,从来不如雪中送炭。
“陛下放心,婶婶就放心”膻口微张,唇角定格一抹无奈的笑意“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每个人皆是如此,你为什么偏偏要强求陛下呢?”
果然,这方面,她与他的步伐保持着严格的一致。
“这回不同的,我不能让一个人才因为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无辜受难吧,他本来不需要的,到了时间会自己发光”孙道粗粗解释一句“我希望婶婶可以与他聊聊,你们的答案决定我要不要去一趟河东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
她既未同意,亦没有拒绝。
“他幸福吗”片刻后思绪一转,孙道突兀的问。
颌首思考,失神的长孙皇后下意识的停一下心绪,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嗯?”
怔了一怔,她陷入沉思“按照婶婶的理解,应该是吧”
“你呢?觉得幸福吗?”
“幸福啊”眼眸中光华巧转,没有了前一次的犹豫,这回理所当然的肯定,她美目间似是拢了半个世纪的繁华。
“你呢,你幸福吗?”在小辈面前的失态令得她脸上微微红了一红,反应过来的她转而反问道。
被突然袭击,猝不及防的孙道游目四顾,口中不动声色的答道“我不姓福,我姓公”
真是幸运啊,要不是大众的智慧,自己恐怕就被问住了。回过神来,孙道一阵后怕。
无它,关于自己的幸福的定义,未知。
再平静下心境时,孙道清空心绪花时间专门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更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定位!这状况使孙道那心跳得愈发猛烈,他发觉自己忍不住惊恐起来。
“婶婶姓长孙,前面加一个李字”长孙皇后嘴角微微上扬,自然而然,像个少女一般的俏皮。
孙道隐藏的很好,听者注意到的仅是他一如既往的狡猾回答,与目光的四处游弋;其他诸如惊惧的情绪,她未能把握得到。也许捕捉到了,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一如既往的玲珑剔透。
“李长孙氏,难听!”直接果断,孙道给了个不客气的评价。
“你觉得难听吗,陛下与我都很喜欢呐”
小辈的话,身为长辈当然不可以斤斤计较。何况,李长孙氏,自己与他喜欢的不是这三个字,而是这两个姓的完全组合,刻下后永远不会分开的这种。不过,单单从这三个字组成的名词看,的确难听啊。长孙皇后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溢出,与心中的温馨一道。
“郑观音,我要怎么办?”孙道不理会她的沉迷,干脆利落地打断她的思绪,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这孩子……算了,长孙皇后释然一笑。不就是他的这一性格,与他相处才能体会到身心的放松的吗。需要的时候,直直接接明明白白就好,不用让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拿捏、防备。这种感觉,自己与丈夫一样喜欢。正是这一点与秦国公类似,他才会生出收了这孩子做义子的心思的吧。
拥有着这种性子,这孩子偏偏又不愿意吃亏。别别扭扭的,的确是个小屁孩啊。
“不见吧,免得露馅”
嫂子啊,身为郑家的女儿,永远不可能从郑家这个泥潭里脱身而出。作为能够用到的最后力量,郑家也不会放过这救命稻草的。
“要露馅也早漏了。当初在朝堂上,我借用李承道母亲的名义把孙道扯进来,就没考虑到这位寡居的李建成之妻”
也算孙道的专业硬伤吧,郑观音刚出场,她夫君就被自己的同胞亲弟弟干掉。这位隐太子妃,能做的仅是黯然退场,以至世人了解甚少。包括孙道,对她的了解与世人别无二致。
“她能够成为李建成的正妻,脑子一定不会比一般人差,找到这个漏洞只是时间问题。闻到了其中的猫腻,婶婶相信她放弃这个把柄?”
十几天的无事,孙道利用了些日子梳理一下从来至今的每一件事,试图总结出关于郑观音的漏洞。结果很喜人,最大的纰漏、最大的隐患从万事伊始就埋下来了。当初孙道的哭诉,成了最可笑的笑话。讽刺意味,十足。
不知道李世民会不会让她悄悄消失掉。这个念头刚一浮现于脑海,孙道旋即打消、发散了它,并为自己的想法为耻!
人之常情?
劣根性?
本能?
不拘小节?
心狠手辣?
内心阴暗?
性格卑鄙?
小人得志?
……
能用的、扯的上关系的理由一一列出,无一能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负责的。第一次,孙道不耻于自己的阴暗。
过度的自责困缚手脚,孙道转换了思想。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话的引申义不可以再次出现在自己身上!隐隐的,孙道对着山顶的自己起誓。
“装什么大人啊,小破孩一个,老老实实听婶婶的就行。姐姐来了,由婶婶帮你疏通”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长孙皇后伸过手去,想要揉一揉他不过寸的头发。孙道缩了缩脖子躲开没关系,她的手跟着上前去。
“我想让高通给我剪个拉风的光头的,没料到他那么笨……”
小破孩啊,自己的这个称呼会有多少人再叫起来呢。
看来,她不单单是看过了自己在郑州的全部记录,而且应该也已经见过襄城了吧。李世民估计亦是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女儿女婿使用那些帝王心术呢……
黄昏过去,夜风吹起,吹来了阻挡光亮的黑幕,拂动了大户人家的窗帘,吹乱了一些人的心。
夜色低迷,城市的某个角落,显得比任何时刻都要宁静与安谧。
从来待过的地方,从未这样打起全部的精神,老人俯低了身体在烂稻草中躺着装睡。黑暗中,他屏住心神,压低呼吸。等得许久之后,微微的响动声从牢门那边袭来。
整个世界,整个夜晚,整个人,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
黑夜的掩盖下,老人机敏地抬起头。黑暗中老人混浊的双眼看不清来者的样子,但是他很快确定下来,对方就是自己等待的人!
近身后细看,这身形与面容,看起来陌生无比,说明来人不会是其他六族中举足轻重的人。
将郑家此时的处境与来者地位直接联系起来,一向自视甚高的老人,一番简单的分析过后,便轻易地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猜到了其余六族做出的某种决定。
老人怪不了他们,因为老人明白,今天如若在里面的是其他的家族,哪怕是博陵崔家,自己也会与他们同样的选择。心里面幸灾乐祸的骂几句倒霉鬼,然后算计他们,雪中送两块炭后,尽情的落尽下石。千百年来,世家的崛起与中落,皆是如此反复。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回会是自己这郑族。
苦中作乐的理解,郑族还是比较幸运的,不似历史上那些被埋没的家族,缄默后就很快消失在世人的视野。这一切,归功于自己这个活口,是那个七族共同参与的窜天计划的决策者之一。
为此,只要自己活着,哪怕是在李世民长安的天牢中,七族的人迟早要找到自己!前提是,自己闭上口,紧闭住装死。再后,就是付出代价让郑家苟延残喘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的,是郑家的部分有生力量脱离生天,组成一个全新的郑族,一个不弱于关西六大姓的郑族,一个从五姓七族中除名的郑族!
有了不低的重生起点,现在看得是,郑家能否从这场灾难中涅槃重启了!
这,又是老人必须选择的岔路口。
论公,是相信孙子经此大难能够卧薪尝胆发奋图强,亦或是是选择心狠手辣的大儿子做中兴家主,老人很是为难。论私,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子,老人仍旧为难。尤其是,经过自己的区别对待,孙子不拿父亲当回事,父亲看孙子不孝顺又居于高位更是不甘心。父子关系如同水火,直接打破了老人同时救两个的奢望。
由是,直到面临抉择的前夕,老人依旧在摇摆不定!
“郑老稳若泰山的心境,小人佩服”来人是个中年人,近到牢门附近时,看见老人盯着自己,语气仍旧是毫不遮掩的阴阳怪气“不过,如今时间紧迫,郑老您还是抓紧些得好”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毫不掩饰,或许这正是他被六族选中来作为谈判代表的原因。五姓七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给对方落尽下石的机会,此乃这一点的最真实写照。
“死灰复燃没听说过吗”略显憔悴的老人,不失架子。
即便如此,当勾心斗角的步骤,不能省。
“对不起了郑老,小人得到的命令是向您通知些事儿,而不是救您出去。再说了,就您这态度,死灰复燃这事,恐怕是不会需要小人费心吧”熟料,来人倒是直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讽刺的口吻之类的,倒是其次了。
“老夫不用黄口小儿通知,你回去告诉六族的白头老儿们,要想老夫永远闭嘴,最好是按照老夫的交代来!”
一瞬之间,老人决定了,扶持大儿子上位!
无它,别人侮~辱了他,他会百倍奉还回去!郑家在他手中,那些认为郑家已经是谁都可以捏一下的人,会死得很惨!譬如,面前的这位真小人!否则,孙子上位的话,隐忍的郑家,极有可能被磨灭了性子,最后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对不住了郑老,小人得到的命令就是通知,是不可以带话回去的”老人越是生气来人越是兴奋,表现一种无比狰狞的神色“来之时族长让人交代小人,说小人要是带了您的话回去的话,那小人就不用回去了。所以,郑老有话要小人带,小人也会当做没听见的”
“老夫要我大儿子活着,完完整整地出牢门,郑家由他做下一任族长!”不管他的话,老人自顾自地表述着自己的要求。至于来人会不会传回去,老人不担心。
“这回可真的对不住郑老了”扭曲的人,他的脸与双眼全部在充血。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