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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里爬出来了?”
天色逐渐地灰暗阴沉,俨然已经是入夜时分。整个立政殿笼罩在一片暖黄的灯光与昏暗天色的交替色之中,说话的人,就隐藏在这片环境中。
“怎么,羡慕了?”李世民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
长安城里发生的所有事,李世民不一定全部明了;但李承道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李世民必定得时刻关注着。将这作为合作双方的默契,李承道坦然接受之。
“我是来看看,你的斗志是不是被削弱殆尽了”对话者的逐步走近,李承道保持着平等对待的姿态不变。
走到近处,李承道的明确地差唉声叹气的情绪,被李世民准确捕捉到“喂喂,你别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啊。难道真要我一脸杀气地去见自己怀孕的老婆啊”
那可是个未出世的纯洁孩子啊,自己一身戾气地接近他,吓住他怎么办?还要不要孩子啦。
李世民十分鄙夷这个没当过父亲的家伙。
“除非你出家当和尚,为你这些年杀过的人吃斋念佛,超度亡灵。否则你的这位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必然会有一难”不理会李世民的鄙视,他抬起手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根据记载,在她十二岁的时候,会有一劫。这场莫名其妙到没有记载具体病因的劫难,她挺过来,以后的命运未知。挺不过来,就是你白发人送黑发人”
“与郑族的劫难是否有关我不能保证,因为记载中郑族肯定没有破灭的。与你半生杀戮有无关系我也不能确定,反倒是一年后你征讨了高句丽,不算胜不算败。总之,她十二岁时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除了她的早夭之外”
随着他话音的落地,心中的喜悦之情、戏谑之言旋即敛去,李世民呆呆的接过李承道送上来的酒壶。酒壶被他攥在手中许久,乃至指关节吱吱作响。得感谢,酒壶的置地不错,没有被捏到破裂掉。
他具体是何种神情,李承道看不真切。同时,懒得理他。
李承道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并且为了这个选择仔细考虑过了。然后,就是李世民的选择了。
为孩子积点德、政~治上的要求与目的少些、少利用人民些、为人民着想多些之类的话,太虚。真真切切地,李承道是在做选择题,与对方一道,以相同的身份。
不管他是放松手,还是选择一口吞下。
“莫名其妙?”良久,李世民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求证着什么。
“我只是在陈述我知道的事实”淡淡的话语解释,李承道瞥了他一眼,完全是旁观无关的角度“你的这个女儿,病故。关于她的早夭,正史记载中就这么点”
来自陈年旧帐的十年不晚式报复之类的可能,他向李承道请求验证,本身就是一种病急乱投医。作为一名哪怕是正史也有些许不相信的怀疑主义者,李承道是不可能翻箱倒柜去分析、研究李世民的,更不用说是他的女儿们。相应地,如若他真的这样做了,他早就成了知名人物了,贬大于褒的知名人士那种。
“你不是用了莫名其妙这个词了吗?”李承道的态度在自己看来有些暧昧,这念头初起,便使得李世民微皱了皱眉。
“作为太宗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唯一的亲自带在身边养育的公主,宠爱到要星星不给月亮那种,早夭之时却仅有病故两个字以记载,你不觉得莫名其妙?”李承道不认为自己这个词用错了。
换句话说,这是主观印象,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不合常理有没有具体的解释,就是莫名其妙。
“不过,要是我的主观臆断,你肯定不喜欢听”
“先说来听听再说”沉了声,李世民手中的酒壶在无意识地转动着。
“有人专门研究过,认为你妻子身子虚弱的另一个原因,是孩子生多了;我一半同意。所以,我认为,从此以后,你与你妻子的房~事,尽量避开她可能怀孕的日子为好”稍稍上前一步,李承道嘶哑的声音低沉得很,天地间只有他与听者两个人能够听清楚。
某种程度上,也算有所避讳了。
这层意思,李承道曾隐晦地与孙思邈提及过。可惜,孙思邈逃遁得太过迅速,仿佛是忘了交代李世民许多东西。或许,他是认为李承道会告诉孙囡囡一遍,也未可知。
不过,不算迟。如若到兕子为止,与新城而言,与魏征家的小子而言,应该算是一件不坏的事。
“有甚关系?”李世民的声音一瞬之间冷下来。
自己与妻子间的闺房之乐却被小辈指手画脚,试想无论是谁,都会有几分不爽的情绪,更者自己乃是天子。李世民认为自己没有踹死他,已经是便宜他了。
“不是因为你的爱女自幼失母,你会将小女儿带在身边亲自养育?”
对任何处境丝毫无惧,是李承道的优良作风。
事情一环扣一环,李承道无的放矢的情况,很少。
“你的意思是……”仅刹那,李世民明白过来,而后立即沉默了下去。
缓缓的,整个人周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颓然无奈气息。
无可避免的命脉啊。
涉及到妻子的生死,在关于妻子的这方面从来没有发言权的李世民,尽管无可奈何,却也不得不命令自己强定心神,将李承道的建议先记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之后,头脑发懵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李世民,坐在台阶上沉默着。
周围是沉闷的气氛,安静的李承道,站在近处默默地等待着。
公式化的巡逻士兵无视掉,整个立政殿的前门,随着李世民的情绪变化,仿佛被慢慢地笼罩进入了一片颓丧的氛围当中。李承道无聊地望着路边偶尔的宫女内侍,有目露疑惑的,有面色好奇的,有偷偷指指点点的,统统冷眼扫过。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与她为李世民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偏偏料不到长孙皇后怀孕这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儿。
实际上,镇定下来后,他记起来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而有选择权的,最终需要做选择的,是李世民。
他现在,正是在等着李世民给出答复。
“你不是要对崇文馆的学生们进行野外生存考教吗,她与你一道吧。长安城外的风景不错,对她修养身子有好处……少惹点事,少给她惹点事,她闲不住,估计着会总揽你们考教之事的”说着愣了一愣,过得片刻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这酒……谢了”
“最近有所感悟而已。不沾酒就与别人推心置腹,你不会是这样的男人”直着手与他手中的酒壶碰了碰,李承道依旧站着“本来想促成你与李承乾之间父子第一次推心置腹的,没想到我先做了实验品”
至于李世民关于长孙皇后的安排,李承道只字未提。不曾许诺李世民少给她添事,同样也不曾反驳李世民,表示着不答应。
不需要。
她存在的必要性,不单单是对于李世民。于李承道,作为实现诺言的必要充分条件,亦是如此。
即便如此,李承道依旧不敢保证着什么。世事无常,尽人事已经占去李承道极大的精力,再竭力面对着试图走原始道路的历史,李承道尽是在努力着。
为了面子而拍着胸脯保证着心里没底的事,李承道做不到。尤其,是对李世民,是事关大唐的长孙皇后。
如今,孙囡囡……长孙皇后专用的女性医疗师,有了,随叫随到;而且是师从孙思邈,尽得孙思邈的真传。那么,她身边还缺少什么角色呢?
对了,食疗师。
既然长孙皇后身子虚弱到必须得从平常开始疗养,那潜移默化的食疗,必定会是个有效的手段吧。
这一角色……秦……馨会不错吧?
她有对厨艺的兴趣,又有孙囡囡做她的食客、试客,两个人可以互相讨教、互相探讨,正巧符合多数的条件。而如若秦馨是疗养师的话,又是长孙皇后的御用疗养师,达到了要求有了成效,那纵使是秦府秦叔宝的夫人,也无话可说吧。
这身份,这地位,可不低。
何况,如此的话,秦馨得到了长孙皇后的喜爱,将来假如长安里的某些不肖少年要动她、要欺负她,就要好好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考虑考虑是否承受得住后果。
实际,是李承道想多了。
自打李家老五老六出关长安狩猎以来,长安城内的治安要好上许多。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到了李承道这儿,前人后人都是他自己而已。
李承道的心思转了许多,现实中,仅是转瞬之间的事。那边听见李承道话的李世民,沉默了半天,才憋出四个字来“不可想象”
是喝醉了与儿子称兄道弟?还是将儿子灌醉了与他掏心窝子?假装醉了与儿子推心置腹?亦或者是假装喝醉了直接睡过去?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并存,李世民摇了摇头。
被李承道这小子带坏了,做什么事儿之前总喜欢在脑海里想象勾勒一番,扭扭捏捏的娘们似的。
重重地吐了口气,李世民灌了一大口酒,含在口中许久方才咽下去。
“我说,你有信心见见你名义上的母亲吗?”
忽然记起来了,妻子告诉自己的,那位经久未见的嫂子。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自己与妻子,和大哥与嫂子之间,纠缠在一起,注定了一辈子理不清。
他曾经想过数种可能,唯独没料到嫂子放过了这一回硕大的漏洞。尽管她的理由是等价交换,但总归是自己有所亏欠呐。丢出去的儿子与数十年的恩怨,自己觉着,对嫂子愧疚更甚。
“我去见她,凭什么身份?”李承道好笑之余,直接讽刺道。
“与嫂子坦白些,换个心安”张了张嘴,李世民自己都笑了。
“当做笑话吧……”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