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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她最爱的永远只有一人。
他很自豪,他最爱的也是只有一人。
她爱她的孩子,是因为他们是她与他的孩子。
他爱她身边所有的孩子,是因为他爱着她。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他,她该怎么活下去。
他无法容忍,这个世界没有她,因为那样他便没了归宿。
她无法忍受,由于自己的缘故而让他遭受后人唾骂。
他无法原谅,有人竟然人为地让自己的她生命垂危。
她能够坚持,是因为他需要她。
他能够容忍,是因为她希望他。
她干涉朝堂,是因为这是他的天下。
他听取意见,是因为这是她的才能。
她为了他可以不顾重病同登城楼身怀绝命之毒。
他为了她可以不顾自己的信仰甚至于礼佛善道。
她不愿自己家族子弟遍及朝堂,是为了他的名声。
他恩宠她的哥哥与其家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爱。
她至死,心中所想是他。
他至死,同寝同穴是她。
她无悔,只要有他!
他无惧,只要有她!
她无事之时,他什么都可以抛弃,为了李家江山!
当她生命垂危之际,他什么都可以抛弃,为了她!
他不知道!
所以,他是在找死!
目眦欲裂,他温柔地放下妻子的身体,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把夺过一旁侍卫腰间的唐刀。
而他,面具下已经是笑着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银白色的面具,在他的眼中却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所以举起唐刀,他狞笑着直直地刺了过去!
而他,则是昂起了脑袋。
于是那刀尖快速的刺向他的胸前,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一切变化得太快,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便悄然发生改变!因此待正在发生的一切暂时落幕,这帷幕后倒下的角色,惊住了所有人。
“承乾!?”而身为主角,看见的却是自己手中的刀插在了自己长子胸口,这一幕令他难以承受,但他还是颤抖着手松开刀炳冲了过去,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儿子。只是怀抱着自己的长子,他只能努力张了张嘴,发出无音节的沙哑啊啊声,他的眼睛模糊着,他威武的身体在痛苦中剧烈地颤抖,他只能无意识地机械般摇着脑袋“你……你……这是……要……干……干什么……啊……”
“阿…阿…耶……”他勉强地扯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先……不要…不要……惩治…承道”
“救……母后!”他努力的憋住了冲动,从牙关挤出最后几个字来“要紧!”
“快!传太医!”见怀中的儿子眼睛终究还是闭上,本就是强忍着的他终究还是泪如雨下,嘶哑着声音疯狂地大吼大叫“传太医!传太医!”
便如那受了伤的同时又失去伴侣家庭的孤独野兽,无能为力的厮吼之后,他发出一声声长长的、惨痛的哀嚎。
最终,他还是瞥见了那依旧站立的少年。
看见了仇人,所以指着他,他的手脚在剧烈地颤抖,心脏在一阵阵抽搐,似乎在渐渐裂开,涌出了滚烫的鲜血,突然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口像是被压上重物,想扯开嗓子吼上几句,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望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憎恨,仿佛是只欲噬人的野兽。
最后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胳膊来使自己清醒“来人!把李承道打入死牢!”
“任何人都不得见!”
“求情者与之同罪!”
而他,缓缓从这受伤的野兽身边走过“你是人!别人也是人!今天的你与她,就是那对夫妇;而我,此刻则是李泰!”
他的选择一直都没有变!
或者说,从万事伊始,他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一万个人与一个人在他眼中,并无差别!
千古贤后与普通小贩在他眼中,并无差别!
“我能让你死!”
这样他出了殿门,房内才传出这撕心裂肺的疯狂吼叫!
而他,在门外,也早已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还是那阴暗的房间,那老人正怀抱着一个娇小美人逗乐调~笑着,那满脸全是皱纹的总管却是匆匆赶了进来,面色阴沉,仿佛再加上一颗稻草便会挤出水来。
“陛下!”
“嗯?”那老人收起了笑容,放开怀中的美人沉着脸交代一句“你先去吧!”
那年轻娇媚的女子自然是有自知之明,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她起身行礼快步而退。
“什么事?”他没有跟着起身,依旧是斜躺着,却眯起了那混浊的双眼。
“陛下,秦王那边出事了!”那老总管上前半步,压低了本就是阴沉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闻言他亦是阴沉着脸直起了身子。
“那位用关于后世对于秦王殿下的不利言词来刺激秦王妃,致使秦王妃直接昏迷过去!”那老总管咬着牙,不知在忍着什么“秦王殿下悲愤欲绝,想要杀了那位!”
“观音婢怎么样了!?”老人的身子突的跌倒在了靠床之上,浑身微微颤抖着,整个人都颓废了,仿佛又苍老了几十岁,便连声音,都是在颤抖着。
“太医已经进了崇文殿,只是至今没有消息!”那老总管低着脑袋,双拳竟是紧握着,声音中颤抖不断!
“那位畜生呢!”那躺着的老人猛地抬起了脑袋,眸子里尽是冰冷“世民难道还舍不得宰了他吗!?”
“秦王殿下抢过刀想要杀了他!”老总管的声音中尽是快意,却夹杂着半点不解与复杂“只是承乾殿下冲过去为了他挡了一刀!当场也是昏了过去,庆幸的是太医说那刀只是插在承乾殿下的肩上,并未伤及肺腑,因此不是太严重!”
“而现在的那个畜生,已经被秦王殿下关进死牢!”那老总管陡然抬起了脑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主子,那悲怒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似乎就在等着他一声令下,自己便会亲自到天牢之中将其千刀万剐!
“你想要去杀了他?”
老人低敛着双瞳,一句话之后便沉默着,待到许久之后才抬起了脑袋,而那本就是多数花白的黑白发,竟瞬间白透!
“如果观音婢有事,那我也有罪!”
“如若我通知世民,李泰那个畜生要干什么,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
“如果我没有小瞧那对夫妇,没有低估他的反应,就不会变成这个局面!”
“如若我没有一如往常的自负,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
“那畜生是该千刀万剐!”
“可是我与李泰,也是该死!”
老人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泪流满襟“是我,害了观音婢那孩子!”
“我,终究不是一个好父亲!”
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不愿醒来,那老人在自责声中,吐出了一口暗淡的血液,在老总管惊恐的神色下缓缓倒在了靠床之上……
“殿下,得罪了!”
天牢最深处,冷着脸便如地府里的牛头马面一般,那天牢衙役冷笑阵阵,满是嘲讽的剥去李承道身上的华服,而后把手伸到他的面上,可李承道身后那冰冷的眸子里陡然间散发着的积攒二十年冬天的寒冷,让他姗姗地缩回了手。
许是为了在皇宫侍卫面前掩饰自己的胆怯,最后他还是嘟囔了一句“算了,还不知道面具底下是什么丑脸呢!”
走过李承道,他来到孙道面前,报复性的缩起拳头狠狠的锤在他的肚子上“看什么看!不脱衣服还等着老子帮你动手啊!”
而整个身体瞬间蜷缩成了一只被煮熟的红虾,他抽搐着脸大口粗喘着气却还是挣扎着手扶木牢站起,冰冷的目光瞥过那面目可憎的衙役,没有理会身后那些如刀似枪的噬人目光,他用抽搐的双手扯掉身上的衣物,默默地给自己换上衙役早已仍在地上的不知何时用至今的脏臭死囚服;如此被加上脚镣之后,转身步入去了那阴冷的牢房,头回也不回。
“悠着点,不要让他们死了!”那押着他们过来的侍卫头子,冷眼瞥过已经入了牢房的那两位换上囚服的少年,交代着一旁弯着腰的衙役“至少留一口气,陛下还要留着他们解气呢!”
“小人明白!”那衙役邪邪一笑,连忙点头称是。
“知道就好!”那侍卫头子咬牙愤恨的声音根本没有半点掩饰“记住,帮忙把兄弟们的份都算上!”
“您就放心吧!”
点头哈腰地把他们送出了这天牢最深处,不久那衙役便阴笑着走了回来。
“原本只有一个要死不死却带着面具的东西在老子的地盘上,老子不能动却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那衙役说着大摇大摆的踱了进这没有锁上的牢门,掰了掰活动着手指“现在不同了!”
突然间猛地踢了那坐在角落里的孙道一脚“现在来了两个小白脸!”
把他踢到在地,对着犹如虾米般蜷缩在满是潮湿稻草的地上的少年狠狠的猛踹着“让你敢瞪我!让你敢瞪我!让你敢瞪我!”
狰狞着面孔扭曲着脸,那衙役着破旧鞋子的脚踩在他自然乱了的头发上,狠狠地来回揉动着“在这里!老子是老大!”
“不用弄死你,老子照样有办法让你身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那李承道,静静地坐在另一个角落,满是复杂地看着那孙道被衙役凌虐着,一声不吭,最后还是闭上了眼忍住了转了过去。
“够了牛哥!”而一旁的另一个牢房内,被吵醒的犯人走了过来,脸上也带了漆黑的面具,看着始终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忍受的孙道,终究是不忍地叫了一句“你再打一会儿,孙公子就要被你死了!”
“你少管点闲事!”听见了那个声音,衙役不耐烦地朝着他嚷嚷了一声,却还是在狠狠的踹了两脚之后停了下来“呸!装什么好汉!”
嘟囔了几句,那叫牛哥的衙役这才吹着小曲摇摆着走了出去,锁上了牢房。
“咳咳咳咳!”
而这样绻成一团好一会儿,他才动了一动。
先是剧烈的咳嗽一会儿,然后他才是挣扎着想要坐起,只是刚是支起了双臂,却闷哼一声再次摔倒在稻草之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坐起来的欲~望,而是翻过身子缓缓地朝着那个自己原先呆着的角落里爬了过去。
这一幕,很狼狈。
没有人再说话,他爬到了那个角落,挣扎着靠在墙角,用衣角擦去嘴角的斑驳血迹后,便埋下了脑袋,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而这时的崇文殿。
李承乾早已被处理好了伤口沉沉地睡了过去,而那边床上的画中玉人,却依旧是紧闭着双眸,一旁的老太医正面色严峻地给她把着脉;而在他的身旁,是紧紧握住妻子另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的李世民;同时,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跪着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太医们。
视线延伸,大安宫低调地急宣太医之后的事暂且掠过;大吉殿里,那位文弱少女紧紧地咬着下唇,目光锁住了崇文殿方向;再往远处扩展开来,魏府上俩个女孩儿正在憨然入眠;另一边,秦府里的秦怀玉,又是端起了酒杯;同样还是秦府,临近后门的小院里,一个约是二八芳龄的秀气女子正搂着约莫五六岁的女娃娃讲述着什么;如果可以把视线放到整个大唐,便会发现,月夜中清河那边的某个大院里,那素衣少女双手抱膝身体蜷缩在绣床的最角落里,双眸中盈盈闪光“我不管你会用什么办法,但是你要是敢先我一步而去,我就永远也不会让你找到我,无论在哪里,哪个世界!”
最后一次扩大视野,便是整个大地。
冷月半缺,夜,不眠。
别人的话。
没有人逃的过悲伤。
悲伤是最大的魔鬼。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