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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黄昏的时候,那冬日的太阳早早的退落下去,于是天气陡然变得阴冷下来,接着竟是几朵乌云悄然爬上了襄州城上空,看起来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而客栈内,听及声音的武顺快步走到楼梯口,眼中所见的,是临川陡然从李承道的房间冲出来的情景;开门的声音很大,重又出门的她又一次变得神情焦急,清冷绝美的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左右看了几眼,明明扫过了楼梯上方,却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站在那里的武顺;呼吸急促的呆呆站了几秒钟,她打开了楼下几间房的房门,目光有些茫然的扫过窗外,随后便跑向了客栈大门。
而武顺却是直接愣在了那儿,她几乎可以清晰的听见临川口中的呢喃与低喊声,那都是那个已经离开消失的人的名字,自己这位义姐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看不到自己;她就那样一面低声哽咽,一面在房间里寻找,跑下楼梯往门外跑出几步,快要到了门口方才停下,她哭着在门外寻找想要看到的身影,片刻之后又跑回来,瞥过大厅之后便往楼梯跑,大概是要上楼,直到上了两层台阶,她才陡然定定的站在了那儿,看着楼梯上方的武顺。
那对着她缓缓摇头的武顺,那噙着泪花微张薄唇却丝毫不语的武顺,那最后突然绽放出那让人心碎笑容的憔悴武顺!
接着临川似乎忽然明白过来,几天前自己被绑架离开的那个美丽的黄昏,自己在十分清醒的状态下选择跟他们离开之后,随后客栈这个大厅里发生的,或许便是一切发生变化、让自己思绪陷入僵局的原因!
孙成,孙道,李承道,不是最好的解释么!
只是自己一直劝说自己,安慰自己!不愿往那个方向想!自己相信他啊!自己只愿意相信他一个人!
因为自己除了母亲,只有他!
可是别人不会!
这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会!
因为他们都不缺!
她倔强地将目光瞥向那边的窗外,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揩去了眼角又要溢出的泪光;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阳台上,看着窗外想象着他在黑暗里独自一人离开的情景,而她只能在这里默默掩声哭泣,却无法追上去!
今天从被救到后来的孙道卸下面具之前,她都在强作镇定压抑快乐激动的心情;至于那时他卸下面具露出的是孙道的面容,她也只是把这当做一场梦,一场自己沉溺于幻想中没有醒来的梦!只是这场梦到此时,一切终于爆发开来!
此时,她站在窗台前,目光终于将过往与现实分离开来;她看清了屋外的那几道人影,脸上带着泪水与噩梦发作醒来时的汗珠,伸手揪住了胸口的衣襟;这样片刻,那布满泪水的小脸上“呵”地努力挣扎出一个凄美地笑容,只是这显得有些喜怒失常的笑容终于在下一刻崩溃在不断加深的委屈与心悸中。
她在窗台前跪下来,“哈……”的恸哭出声,这一次,却是再也无法抑制住了。
“川儿啊~”
而武顺缓缓走进来,搂紧了怀中武明的肩膀,另一只手也要将临川搂住;可是临川却转身过来,直直的盯着她,随后却是直接从她怀中挣扎着脱身出来,伸手抹了抹那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双唇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后就那样走了;走到那楼上李承道空空的房间里,方才听到嘤嘤的恸哭声传来;武照也是紧紧跟着上了楼,只是见到的是临川双腿并拢坐在李承道的床上里角,双手握起拳头抱着双腿,俯下脑袋低声饮泣,眼泪便像是断了线似的从脸上掉下去;忍不住她小跑过去爬上床去在她身边坐下“临川啊……”
而李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武顺走过去坐到临川的另一边,给哭得喘不上气来的她轻抚着后背舒缓着她的情绪;看着临川抹了抹眼泪,哽咽着大声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不愿相信二哥?”
这是李恪见过的唯一一次临川痛哭的画面――小女孩总是冷着脸看过一切的呀!
可为什么只是这么短短数日,他便能让一个人改变至此!
为什么?
自己也会心痛?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妹妹!
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交代便一声不吭的离开!
凭什么她要让自己与临川为了他的事心如刀割!
凭什么!
想到这里,他望着临川的双眼里竟晶莹有泪,可终究还是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而客栈外,也是突然的下起了雨!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竟夹杂着轰鸣的雷电降临这座城池!
这罕见的景象,让不少因中午懒洋洋的阳光而放松了整个上午却是年老多疑的老人都绷紧了的精神!从他们不安的眸子里,周围的人不禁联想起这次涉及整个城池禁严的事件!
而这严冬时节的大雨可不像夏日那样能带走空气中的稍许沉闷,相反,这场夹杂着雷电的大雨似乎给城中带来几分沉闷,同时也使得许多状况变得有些混乱。
这时正值傍晚时分,街市上也没有那往常一样的人来人往,仅有的几个不得不出门的倒霉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奔跑起来,也许好似那亚马逊的蝴蝶,在自己不知情的状况下却引起了其他地方的剧烈变化。
大雨几乎是咆哮而下,那些浑身哆嗦着奔跑着的人们,溅起水花阵阵。
“川儿啊……”
而客栈内,武顺紧紧抱住临川轻声喃喃着“义兄说的对,有一种事情,只有等到真正经历了过后才能给出答案~”
“什么啊?”也许只是不愿意听不懂,临川哽咽着问。
“谁会懂呢~”
一旁,武照闭上了异光连连的双眸,而后白皙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揩去了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光“无论如何,至少我与他从此之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放心吧~”
说话间雷声轰鸣,从窗外滚滚而过。
听得此言的临川猛地抬起了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紧紧的盯着武照,保持着那个姿势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随后脑袋缓缓低下来,那本是痛苦的眼神变了,逐渐的,目光有些茫然。
雨仍旧下着,而不知何时吹进的寒风十分凑巧的把一直亮着的油灯吹灭,一切也就随天色而显得更加昏暗;挣扎着起身,临川站在了桌旁,这个人融入这灰色背景里成为一抹美丽剪影,不久之后,她在黑暗里缓缓的坐了下来,动作仍旧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性的淑女式的公主优雅,只是那股茫然的气息还是无可抑制的表现了出来。
她缓缓翻开那倒放着的茶杯,轻轻提起那茶壶给茶杯中斟了半杯,随后徐徐送至唇边,轻启薄唇,抿了一口。
苦涩!
辛辣!
这么苦涩的东西,二哥还能喝下,应该是心头有让自己更加苦痛的秘密吧?
相似的东西总是能互相代替――特别是苦痛。
热泪滚滚而下,滴落至杯中。
“无论如何,至少我与他从此之后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放心吧~”
武照最后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那周围的空气里,让临川再次抿了口手中有些微咸的酒――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那么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吧?
这样的天气他应该会讨厌的揉乱自己的头发取笑道“看,老天都不想让你出乱转~”,而后见自己低敛眉角便半点诚意也没有的笑嘻嘻给自己道歉,并帮自己重新梳理好发饰,随后抱着自己讲那些无聊的爱情故事吧?
可为什么仅仅是一夜,一切便已改变?
渐渐的,小女孩儿的脸颊通红,晕醺醺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趴在桌上面向窗外的雨幕――原来二哥身上独特的气味是这酒的味道,不过为什么在他的怀里,自己也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窗外的雨很大,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但也将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冲洗了一遍,让一切都在这片大雨中变得清澈,只是,明显的,也只能是表面。
这时的楼下,那少年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不住的往自己口中灌着那醉人的液体,而在他的身边,歪歪邪邪的散落着几只酒壶。
不远处,那中年男人面色焦急的盯着他,轻轻的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想过去少年那边,却总是被另一位少年冷着脸拦住,如此以往几次,他终于是重重叹了口气,半坐在了边的板凳上。
而那拦路的少年,抬手接过对面扔来的酒壶,沉默着来到墙角,斜靠着与那也是一直不停灌着杯中物的少年一起举起酒壶,学着他向自己口中猛灌着,不料却被呛的连连咳嗽;那声音,在雨幕中空寂的大厅显得突兀,然而却无人在意……
而这时的城中官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行人,诺大的襄州城也因此显得格外凄凉,不过这也许就是最原始的襄州城了吧?脱去表面的繁华,现在显现在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襄州城!
“嗒嗒嗒嗒!”
突兀的马蹄声响起,如同铁钉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传播得很远,直至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与此同时,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古老城池。
放眼望去――
数匹马儿围着几辆马车破开雨幕,一路平稳的驶向城市另一端的客栈,而其中的一辆马车的车厢之中,隐约有着少女疲倦的低喃声“夫君,还没到吗?妾身有些困倦啦~”
“快到啦~要不你先眯着眼睡会儿?”本是微蹙浓眉的少年闻言,低头看向轻轻把脑袋放在他肩上的娇小可爱的小妻子的瞬时,他立马隐去那愁容,换上一副浅笑的面色。
谁知不这样提及还好,这样一说少女立马低下脑袋微微撅起小嘴儿,不让少年看见自己委屈的模样。 保媒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