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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朱红色的木门赫然入眼,我的步子再没有停顿。
王姨拦住了我身后的王元宝:“你如果不想茜娘难做,就回去吧。”
王元宝一锤击在青瓦墙上,我竟听到石头有细微松动的声音:“巧人,一会儿把敷伤的药膏送去给王元宝。”
随后我再无多言,只自己一人回屋躺下。
王姨换过冷喷才取了女红在外头守着。
时光变迁,红木床顶的龙凤花卉依旧栩栩如生,入目的院子里木槿花开的正艳。此番心境看什么都只觉得苦涩,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没多会儿,我还是就着花香,恬静的睡去。
“说了,姨奶奶身子不好。老爷都准许她静养了,你又有什么事非现在报不可?”
巧人话音刚落,我便有些清醒得侧耳倾听。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是王大商人的妻子,桂姑娘差人送来了一道平安符。”
倒影里我确实看到山琴递给了巧人一道咒符。
王姨闻声出屋,拿过巧人手上的东西:“大抵是我上次回去和桂林讲了姨奶奶身子不好,她记挂在心,特意去庙里求来的吧。”
山琴脚步动了动:“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门房收到的,叫我递给姨奶奶。”
王姨点了下头,拿了几个铜板给山琴,又说了几句好话。山琴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了会儿,才扭捏着苦笑:“往后这正经主子进门,姨奶奶怕是没那么多好日过了。”
巧人看不上眼,又想多说山琴几句。王姨连忙拦下:“这都是后话,山琴姑娘今天也忙活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山琴得了脸,自然知道见好就收,巧人待她步子刚出去,就关了门。
王姨低低骂道:“这要是二爷来了呢?”
巧人愤恨一句:“王姨,你还觉得二爷会来看姨奶奶吗?”
王姨顿了顿,叹出一气:“罢了,你让张良子备些茶水,怕姨奶奶这一觉要睡到天明了。”
巧人轻轻应了,便悄摸着去后院找张良子。
我早早就直起了身子靠在床榻上,摸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臂膀,低声唤过王姨:“嬷嬷,我近来总梦到自己死后,孩儿孤苦无依的样子,实在可怕。”
王姨紧握着符咒,给我挂在床头:“不怕,桂林有心给你求这道符,必能平安渡劫。”
我闻声望去,久久问道:“桂林,她好了吗?”
窗外风声瑟瑟,吹落了不少木槿花瓣,王姨挂符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自然的笑了笑:“好了,已经不发病了。”
我默默注视着王姨:“桂林,其实没有病对吗?”
王姨急声解释:“桂林她不是有意欺骗你和二夫人的。”
“嬷嬷,不用跪。我都知道的。”我连忙出手扶住王姨的身子:“她什么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为了王元宝,她确实牺牲很多。这点事,怨不得她,要怪,只能怪我一直没狠下心,把桂林的事落定了。”
王姨连连摆手:“老奴知道,姨奶奶是怕王元宝对桂林不是真心的,叫桂林受委屈。”
我苦笑,侧首不想再提:“我这副骨头,一日不见长肉,孩子也是半天没个动静。我心里着实害怕。”
“六爷不是都说好了明儿带你去看吗?”王姨迅速做到我后背,给我顺气。
我愧疚得叹出一气:“只怕已经落了不好了。”
王姨脸色苍白,掩唇问道:“姨奶奶有什么发现?”
我紧盯着冷盘:“我今早误是了一块明矾,竟发现它是甜的。”
王姨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又道:“今天吃他们做得红豆莲子糕我竟然觉得是苦的。”
王姨一双老手,再受不住,忍不住屏住气息:“姨奶奶还是先安心的睡一觉吧,只要过了明日,就能知道结果了。”
我露出一丝祈求,转身对着王姨:“不管如何,今日之事务必要王姨放在心间上。早日助我儿,脱离崔府。”
王姨有些胆颤,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下,随即又安慰我:“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姨奶奶万不要自己先没了存活的意志。”
我不禁想起了奶娘,在我记忆里,奶娘也这样鼓励过我。我一副留恋的模样,很快变得沉郁。
“还有一件事,我要见我三哥,至少在他死之前。”我轻轻叹息。
王姨嘴唇一张,一闭,缓缓道:“国公爷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至少,三爷不会死在牢里。”
我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最后没有祈求王元宝帮忙,我转眸看着王姨:“想办法,不能让莺娘知道我三哥出狱的事,再为我安排。”
王姨和我对望一眼后,久久应道:“莺姑奶奶的孩子不是要找人开笔吗?棋盘社又遇到如此大事,不如想办法先叫莺姑奶奶离开洛阳城吧。”
片刻后,我想起了长安里还有高老夫人的兄长,便沉声:“只怕三哥一出了大理寺就会命丧黄泉。我要的是他中间这过程安全。”
王姨静想了许久:“不如叫崔家堂兄帮个忙吧。”
想来我认识的人里,也确实只有在兵部当值的崔子波可以有这个权利。
如此一来,我倒离那个答案又近了一步。
“啊,好漂亮啊。”外头院子里突然多处好多小丫头的惊叹声。
我示意王姨去查看。
西窗被风吹得微微煽动着,小丫头们,你一言我一句,大肆说笑着:“那烟花炸在天上,好像王母娘娘在撒钱。”
边上一个年岁更小的丫头频频吐舌头:“就是,掉在钱眼子里了。一天到晚坐着发财梦。我倒觉得那是银河裂开,侄女和牛郎在相会呢。”
“诶呀,你看,那里真有桥呢。”一个个高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指着天边。
“哪里就是桥了,不过是几个星碰巧凑一块罢了。”
我莞尔一笑,自己离这种天真烂漫的日子真是太遥远了。
久久,我抚摸着腹部,低低道:孩儿,你若是能见到这漫天繁星,一定要相信,娘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
“姨奶奶,是前院放烟花呢。”王姨小跑着进来。
我淡淡笑了笑:“他们还没散么?”
“好像说是晚上要去放河灯。”王姨抬头看看我。
我不自觉的裹紧了薄衫,望着小丫头们的欢呼:“让张良子给我打水吧。”
王姨退了一步,便去院子里赶散了小丫头。
我无法回想起今早籍郎在我耳边对水欣说的话,可我偏偏把那个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相守的,分离。
分离的,无望。
“巧人,去把那盒新作的葵花胭脂拿过来吧。”我坐在梳妆镜前,抚摸过自己的脸颊。
巧人又是惊,又是难过,偷偷拿过镜子:“别看了,奴婢给你画吧。”
我望着巧人泪盈盈的眼眶:“至不是我底子差一点,不会有事的,今天看了就好了。”
巧人不敢抬头,抽出胭脂,给我点妆。
张良子迅速的跑进屋:“六爷来接了。”
巧人像看到曙光一样,立马吞回了眼泪:“姨奶奶,奴婢给你穿衣。”
我莞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又出嫁了呢。”
张良子咕嘟着小嘴:“那还不是姨奶奶近来身子越发单薄,叫奴婢都看着心疼死了。偏那个二爷,有功夫吃横醋都不知道来关心一下。”
巧人暗暗掐了她一把:“要你多嘴。这不是六爷来了吗。”
我眉头微皱,下颚削尖,倒真比刚进门时瘦了不少:“二爷不是也生了场大病,说到底,我还有不可推卸的错呢。”
张良子又小声嘀咕:“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不是早就说那水欣县主去陪读了吗?而且二爷上次回来还健健康康的,这个也是,哪里像生过病的人!这分明就是崔家自圆其说的一个解释,谎言!”
巧人狠狠踩了张良子一脚:“姨奶奶会没你聪明吗?”
我闻声,咬了一下嘴唇。
我又何尝不是在为这个谎言,说谎?
那边王姨和崔老夫人报备后,就早早过来寻我:“崔老夫人说……姨奶奶是偏房,以后只能走后门。”
张良子再受不住,猛地推开门,破口大骂:“太过分了,那么多门不让走,偏偏只能走后门!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王姨和巧人都刷刷看着我,本以为我会阻止张良子的行径,却不料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王姨看着实在不成体统,拽拽张良子:“六爷已经去后门候着了,姨奶奶不如先出门吧。”
我取过面纱,系上后点点头,指过张良子:“今儿你在屋子里守着。切记不能让任何东西进我的屋子,包括二爷和苍蝇。”
张良子自是对这种事最感兴趣,重重应下:“姨奶奶放心出门吧。”
巧人和王姨对视一眼,无法,才各自扶着我往后门走。
路过山琴屋子的时候,只听到她万恶得大笑:“没料到吧,你也会有今天。”
巧人狠狠得瞪回去,低骂:“再怎么样,姨奶奶还能出府,你呢?”
我眼过巧人,一反常态,没有指责,而是对着山琴又多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山琴姑娘,还是好生照顾自己吧。”
巧人不明所以,王姨却对我偷偷竖起了拇指。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