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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落的晚霞渲染着我眼前的昔日皇城,磅礴中的悲伤淡淡的笼罩在城的上空。从奶娘口中得知大人的病情后我便求籍郎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终是五日后的傍晚到了,因前世是南方人,坐船还好,但坐如此颠簸的马车还是没能咽得下苦水。
“姑娘,好像是夏管家来了。”奶娘在车前头恍惚见到一个身着青布麻衣走路有些不便的男子在和江鸿他们说些什么。
“那便是大人他们也到了。”我放心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半忧半喜道:“不知道大人那么大的年纪,还能守得住多少刺激。”
“国公爷吉人自有天相。”奶娘嘴里那么说其实也是担心的。
“茜娘,国公爷已经到洛阳了,也是今日进府得知你已到洛阳便叫了夏管家过来领你。”籍郎见我还是没精打采的,关心道:“你要不要考虑先住到我府上去,等他们安置妥当了你再回府。”
我扶了紫檀木支起无力身子,坐正到:“不可,即便是再累也该归家的。”
籍郎无奈的看着奶娘寻求帮助,奶娘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姑娘是国公家的小姐。”
“老奴见过主子。”夏管家在江鸿的带领下到我马车便道。
我忙叫奶娘掀起帘幕规矩道:“夏管家快别那么称呼,茜娘受不起的。”
夏管家见我眼底里确实没有轻视的意思也早有耳闻自家这个姑娘心善就收起了礼:“姑娘,国公爷得知姑娘已到洛阳很是高兴,又想府里安置要废些功夫无空照料便叫老奴先过来和崔家打声照顾,姑娘可放心去崔家做客,安置妥当了大人必是去接的。”
奶娘都没想到国公爷竟然一个武夫对姑娘关心的如此细致。我垂了眼幕,哽咽的抽了一声:“不,会国公府。去大人那。”不可商量的语气倒是与国公爷极像的,夏管家如此想到又思量起国公爷吩咐时的神情。
“国公爷说了,府邸里还有事没处理完呢,姑娘不要叫老奴难做啊。”夏管家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只能隐晦的提一下。
我见着夏管家的手拳起心想不好,怕是大人有什么不妥,不待商量:“奶娘,叫夏管家领路回府。”我本来安定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退到帘幕后表示坚决。
奶娘和夏管家交换了个神色,侧着身子低声道:“姑娘都知道了,也没吓着,想必是个胆大的,回府吧,她惦记国公爷得紧。”
夏管家素日来和我都没什么交集,却还是明白国公爷其实也不舍便应了,上了马领着我去了新府邸。
“茜娘,为何不听为父的话,这么着急回来。”国公爷一如既往亲昵的抱着我,在得知我病愈的时候兴奋的觉都没睡好。如今见到了我反而倒是就顾着先训教一番了。
我嘟着嘴故作生气的样子道:“大人明知茜娘想你,可是不要茜娘了?”
国公爷闻声红了眼睛道也配合的演到:“是啊,不要你这个小麻烦精了呢。”
才一月不见国公爷的黑须也变得花白,慈祥的笑容依旧挂在那张沧桑的脸上却是敲不出一点精神头,活脱脱得老了十岁,我用稚嫩的小手想去抚平国公爷紧缩的眉头:“不要也得要,谁叫茜娘是大人的女儿呢。”我也不想国公爷看见我湿了眼眶藏到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说。
“为父要是连路都走不动了茜娘可会照顾为父?”国公爷怀抱着我,牵着我的小手,温热的气息让我安定的昏昏欲睡。
我迷迷糊糊道:“肯定的,茜娘也会像大人一样照顾大人的……”说完竟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了不清楚的语声:“大人怕是见不到茜娘嫁人了。”音落,一滴温热的泪缀在了我的脸上,那样真实。
大嫂曹氏正在和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交付完府里的开支后商量着在洛州置办些产业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国公夫人正待打发人去询问的时候,华绸绣花的帘子一把被掀开,我躺在床上又不能醒只能眯着眼偷偷得望去,不是三嫂还能是谁呢。
只见她未带任何发饰,简单的扎了个髻,一身的墨色素衣即使再低调,料子上隐约绣的莲也知价不匪,一双弯弯如月的黛眉褪去了往日的犀利,多了几分楚楚可怜,话还未说连我都带着心疼了几分。立在国公夫人身边的大嫂见三嫂这副样子暗自不屑的动了唇角鄙视。
国公爷连眼睛都没抬严厉道:“何事要你这般没规矩,跪下。”手里的杯子直线砸到了三嫂跟前。
三嫂一惧,扑通一声立马跪地,却是一脸决然道:“大人,大家,倘若今日不让我说清楚,我到宁可一头碰死在地上,也好过受零落的罪。”
“范氏,你可是量我不会叫老三休了你?”国公爷一口气没提上来,气红了脸。
国公夫人见自己老爷怒气上头责怪到:“学什么市井妇人那套,纯心来气你家大人嘛?”嘴上说着却也没忘了给国公爷顺顺气。
三嫂泪如泉涌泣声道:“这些日子来我心里跟吃了黄莲一样倒叫生吞着。我知大人是上过战场的人能有什么事做不得,大家往日对儿媳的疼爱儿媳不是不知,但如今我辩白都不知从何辩起就被人这般踩在脚底下,就算死也得说的清楚明白了。”
泪如滚滚的范氏婆娑着望了眼曹氏,曹氏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对着丫鬟媳妇一顿好说道:“你们都还有气没,看着做什么,还不把三弟妹拉出去。”
“大嫂这般心急打发我走可是怕我在大人面前说出什么不是吗?”范氏见曹氏终于有些反应昂首道。
“三弟妹是被什么脏东西撞身了吧,满嘴胡诌些什么东西?”曹氏一下子就火大了,外人看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那弟妹就大嫂给个机会,让我在这把话撂明白,有什么事还有大人做主。”
曹氏气的一股一股的范氏还在暗自垂泪,一时间屋里静的就闻见哭声了。国公夫人见这个阵势是事必要说清楚的了便让桂嬷嬷带几个粗使婆子把一干人等都搁到外头听不见的地方去,倒是我这个还在睡觉的小人被遗忘了。屋里就下曹氏,范氏,国公爷夫妇,还有我这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娃子。
范氏轻轻拭了泪,哀怨到:“这才多少日子,也不知做错了什么,大人和大家不让我请安伺候也就罢了,我当是大嫂能一人揽活照顾好不曾抱怨。三郎也是个没主见的,身边人一个一个被打发不算,也不知是谁做的手脚竟叫那两个投奔我来的族亲都发落了。”还未说完又是一顿好哭。
到此处我才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原道是曹氏见范氏不受宠了就发落了范氏的亲信。这样没什么,就怕曹氏打算收了范氏的管家权。范氏是离不了国公府的,自己家老爷这副样子再不拼点傍身的东西最后连身边的仆人都能骑到她头上去。
范氏见国公爷还是微闭着眼睛也没阻止自己不去说,而国公夫人自来对自己还是满意的也就大着胆子说了:“原处在长安的两个陪嫁铺子虽不大也能赚点香粉钱给三郎解解难,现在大嫂一人控制着家库可是精算。昨日里三郎夜里受了凉就想着能请个大夫来看下,大嫂各种样的推脱都用上了……我也想着派个亲信的人先去请个普通点的大夫应个急也好,谁知道人还没出府就给安上个盗窃的名头。大嫂啊,三郎再是给自己抹黑,那也还是大人的儿子是我的夫婿,为何就不肯放过一马呢。”国公夫人想到老三被打成那样大媳妇还故意下绊子心里还是有怨气的。
范氏说完滚珠般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本以为应该就这点了吧,谁道范氏不死心淡淡的说句:“大爷也是三郎的嫡兄,先起也是知情人,还故意使那个奸人煽动我家三郎走了错路……三郎本来也没往那头想当是碰巧罢了,谁确真有这层关系在里头,这口气怎么也也吞不下啊。”
国公爷终是睁开眼看了眼大媳妇,见到曹氏畏惧的样子怒气冲顶竟真昏了过去,只留下满屋子的女人都急声骇人。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