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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嘟着脸,义愤填膺道:“怀个孩子,快憋死我了!一会儿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吃,好不容易熬了这九个月吧,这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淘气包还要天天让自己受气!”我眯着眼,逗弄狄哥:“你是不是小淘气呀?”
狄哥眨眨眼,估摸着也没听懂,却是很捧场的哈哈一笑:“是。”道完又把小手往嘴里送。
莺娘冷着眼在一旁打量,过了半响:“得了,别唱戏了,徐嬷嬷你带狄哥好好呆在茜娘这吧。我去正堂了。”
徐嬷嬷哈着老脸,给狄哥擦手,连连应话,过后偷偷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贼贼一笑,还是没躲过莺娘眼睛,她上手弹了我一个脑嘣子,嗔怪道:“都做母亲了,童心还这么足,以后孩子准要给你教坏了。”
我轻轻推着她出门,低低说道:“我若不教坏,可不是要让你儿子欺负得连骨头都啃不到了。行了,你快去快回吧。”
莺娘走到门口,又怯了一下步子,暗暗道:“真是棘手!”
房里一时响起狄哥呼叫的声音,徐嬷嬷牵着他的小手,一小步一小步走到我边上。
“娘!”狄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不安叫道。
徐嬷嬷抱着他细声细气得哄骗,可是狄哥只对着我眨巴眼睛,好像再问为什么把我娘赶走,我搓揉着他嫩嫩的脸蛋,点过他的小鼻子:“你娘去外祖母那了,一会儿准给你拿果子来吃。”
狄哥哽着喉咙口的声音,木木的点下头,推推徐嬷嬷:“下来。”
徐嬷嬷弯着腰,放狄哥在地上:“这孩子听话的狠,也不粘人,只每回夫人不在眼前就会哭两嗓子。今日倒好,愣是没把泪珠子掉下来。”
我宠溺得牵着他的小手,噔噔两小步,走走弯下腰逗弄一下他:“狄哥已经懂事了,多少能知道点长辈在做什么,刚刚我问他几句话,他可都口齿清晰的回答的。一点没犹豫呢,以后一定是个聪明的小少爷。”
小孩子看到色彩鲜艳的东西总是感兴趣的,把屏障上的帘布又是扯又是拉的,徐嬷嬷怕不小心撞到他,轻声责怪道:“刚说你懂事呢,又开始调皮了。”
我含笑望着,只觉得这才是真正小孩子该有的本性,拉开柜子里,取出在最右边放着的五彩风车,轻轻吹动:“狄哥,看看?”
闻声,狄哥松了手里的花布,扯着嗓子道:“要,要。”
我示意徐嬷嬷抱着狄哥放在榻上,将小小的风车递到他小小的人手里。因为靠窗,时有春风拂面,滴溜溜的风车页子便齐刷刷转动起来。
“怎么今日没看见巧人姑娘?”徐嬷嬷站在我的左手边,微微弯下一点腰问。
我揉着隐隐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平缓语气道:“二嫂回来了,我让巧人去看看,等安定下来,得空我再过去看望她。”
徐嬷嬷纠结了半天,吞吞吐吐地问道:“国公府,三爷回来了吗?”
我一惊,放下手,转头看过徐嬷嬷:“是你问,还是莺娘问?”
徐嬷嬷脑袋垂得更低了一点,遮遮掩掩道:“夫人去了一趟江家,回来以后更是心心念念着要给江爷报仇。都已经派了人在国公府附近盯梢了。”
“如果人回来,大哥必定会领他去大理寺问罪的。这件事莺娘静观就好,何必去多着一手呢?”如今太子还未倒台,到时候三哥会不会被保住还难说,但是凭着三哥的计量,要想加害一妇一幼的江家实在太容易了。我扯着帕子,又叮嘱道:“千万不能让她做下傻事,不然更是白白撘进去自己的命!”
徐嬷嬷炽热着眸子,咬牙切齿,暗暗说:“可每回我看着夫人半夜惊醒的样子,就讲不出阻止的话,巴不得那杀千刀的,身上捅出一百个孔!”
过了好些会儿,狄哥有些恐惧的望来,徐嬷嬷才收起来怒气,吞回眼角的泪。
从内心来讲,我对三哥的恨不比莺娘少,当年我最敬爱的父亲,最疼爱我的奶娘双双离世在我面前,那一幕心疼,惋惜,那一幕留恋,不舍,我的祈求,我的无望,当时我满腔的恨呢?因为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的兄长,我不可以手刃真凶,为奶娘报仇!就连一直庇护三哥的父亲,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惨遭了逆子的毒手……起起落落,生生死死,这其中哪一件事没有三哥的手。其后,为求爵位,竟生生狠着心将我送去给宦官过干爽……
往事血腥不堪的彰显眼前,我麻木得捧起茶水,冷色道:“我又何尝不想,就是要让他穿肠破肚,我都觉得下手还轻了。”
我不知不觉吞下了一口凉水,却远不及我心口的冰冷,转而又道:“但是我们都要权衡利弊,不能因心底的恨意麻木了双眼。毕竟要让他死得先让后头的人倒台。嬷嬷,如果真为了莺娘好,一定要让她先吞下这口气。”
徐嬷嬷看着天真无邪,专注玩风车的狄哥,思虑再三,还是重重的点下了头:“姨奶奶现在有了身子,可安排好谁做通房了?”
我微惊,摆摆头:“没。”道完便有几分不自在的拿过金镶热汤子,替自己斟了一热茶。
徐嬷嬷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有时候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与其被动地任人宰割,倒不如选个可信可靠的人。我瞧着姨奶奶的两位贴身丫头都不错。”
到底是在封建社会,我这个一心一意,一双人的想法只会让这些老一辈的人不耻。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妾,能做主选择通房的人选已是看在我有子嗣的份上了!要不按着规矩,崔老夫人就是硬推一个,我也只有强逼自己接受的分。徐嬷嬷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好心,可我怎么想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狄哥突然抢了我的喝空的茶杯,放在榻上滚来滚去,较于其他同年龄的男童,狄哥还是偏于文静的。
“酒娘她快生了吧?”我搭着手,围在狄哥的身边,以防他玩耍时,不小心掉落。
徐嬷嬷应了话:“应当就这些时日了。姨奶奶这姿势好似练过一样,可是老道。”
我尴尬一笑,接而道:“不知道为什么,怀里孩子以后,总是变得特别敏感,好像听觉视觉都有变强了。”
“那是母性,天生的保护欲。不过姨奶奶还是要注意着点度啊。”
我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柔柔搓着狄哥的后背,狄哥嬉笑着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我的腿上:“可我总怕以后孩儿吃不好,睡不暖,心里不踏实……”
徐嬷嬷闻声,面色一沉:“姨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少爷出事怎么说也是正经主子,又是这一辈里的长子。”
最后一个字落完,我意味深长的望着徐嬷嬷道:“我反倒希望,这一胎会是个丫头。”
徐嬷嬷是聪明人,一听我如此讲,便没了话。
我仰着脖子,对着徐嬷嬷浅浅一笑,低低道:“我昨日初步计算了一下,进门后,我竟不知不觉已经花去了五百两银子!这个都快赶上我和二嫂在青州,十年的花销了。等到孩子出世,这往后来往送礼的还要多,光靠着月例定当是不够的。”
我看到徐嬷嬷动容的神色,才又接着道:“我听二爷说,最近城西的几件首饰铺子有南下迁移的打算,合计着要用公中的钱买几间。”
“可是那条花街后头的?”徐嬷嬷问道。
“正是,不过二爷和崔老夫人说了,崔老夫人以费事为名推了。”
徐嬷嬷听后,思虑了一会儿:“洛阳城内水深,而那条街上的首饰铺子连开着四五家,老夫人这么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暗暗点头,毕竟金铺子里做的首饰都是销往高门贵府的。没点上流社会姻亲关系的妇人,铺子不过半月就可以败得一干二净。我之所以不敢私自应下,还有一点更尤为重要,那就是我的身份……
自来妾室是没有私财的,我因为是国公府上族谱的庶女,已经破例有嫁妆一说。如今我若要想光明正大得为孩子置办产业,那全唐的正房夫人都会出来谴责我藐视主妇的行为。籍郎现下名义上没有正妻,就不算一房,除了他自己的体己钱,根本就没有可以挥霍利用的钱财。眼见着我囊中越来越羞涩,可是肚子却在一天天的长大,心里的着急只恨不能跺脚。
万分无奈之下,我才想到了一招,极为羞涩地朝徐嬷嬷开了口:“我想着莺娘买下铺子,我也入一份股。”
我说的隐晦,但是大意徐嬷嬷应该是明白了,面色突变,可却又没有极力反对。
我顿了顿,又添一句:“如果莺娘一时间凑不出那些钱,我可以先掂。往后分红的时候再给我就行了。”
徐嬷嬷望了眼门口,确信无人后,才接话道:“老奴会和夫人讲的,只是能不能成还得看夫人的意思。”
我抿着茶,落下了心中石头。至少没有反感,没有拒绝。 重生之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