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朗星稀,孟小强离了雀屏山虎岗寨,如出笼的鸟儿,骑着枣红马便是一路狂奔,直跑出数十里才扯住缰绳放慢了速度。背后那包金银珠宝最少有三四十斤,负在身上甚是沉重,但他十数年来从未像今日这般开心过,兴奋之余却也不觉吃力。
孟小强哼着小曲暗想,若是没有身上这些财物,自己明天的三顿饭还没有着落,只怕饿也饿死了。那些个大英雄最后虽被人砍了头,怎么说砍头之前还能有酒有肉吃得饱饱的,却没听说有哪个是被饿死的……。
可见这天下间即便是做英雄也离不了钱财二字了,他愈想愈觉得自己有道理,越发佩服起自己来。
意气风发的孟小强此时才想起马背上还驮了一个女人,难怪小红才跑出几十里便有些吃力。不久之前还对老天爷发誓不招惹女人,此刻却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土匪孟小强起初把小翠绑来,全凭着心中一念,至于如何处置这女人,他却从未想过。
这也是他的秉性使然。当年在县城之中厮混,他不知受过多少欺骂,只知能吃便吃,能偷便偷,有便宜一定要占,有好处一定要上,若有人害过自己,更是一定不可轻易放过对方。他一个江湖浪子,自小既无人教导,又是跟着流氓长大,别说不知何谓道德纲常,就连对错好坏都不懂区分。
不过在孟小强心中,诸事皆可为之,唯有令自己吃亏的事情,却是万万干不得的。这也是他这个英雄和别人的第三个不同点,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要做一个有脑子的英雄,切不可因为当英雄送了性命。更何况在他看来,英雄好汉本应是有仇必报,若是任凭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又算他娘的哪门子英雄?
眼下陈彪被自己所杀,罪魁祸首小翠也落入手中,还弄到一大笔钱财,这便是英雄所为了,接下来该如何收拾这女人,还要看他的心情如何。
“乖乖小红,别生气呀,本少爷这就帮你解决这贱妇,让她再也无法拖累咱们。”孟小强拍拍枣红马的脖子,跳下马背,牵入路旁低矮的树丛之中。
经过此番颠簸,小翠早已醒了,可一路上被颠得头晕目眩煎熬难当,恨不能再昏死过去。苦于口中塞着掩口发不出声来,又怕被甩下马去,只好紧紧闭起双眼丝毫不敢乱动,直到听见孟小强说话才把眼睛睁开。
孟小强把她拖下马抛在树丛杂草之中,从破靴中抽出匕首在她脸前晃悠,恶狠狠地骂道:“贱婢,今日见识到老子的厉害了吧!”
小翠当初亲见他被吊在槐树上遭受鞭打的惨状,自知落入这个冤家对头的手中决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自己难免一死,她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神色间满是乞求,口中呜咽着,眼睛里汩汩流下泪来。
“他娘的,怎么天下的女人都是这么爱哭的么?”孟小强心中莫名烦躁起来,这些女人掉眼泪的毛病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怎么各个都会呢?
他探手取下小翠口中破布,刀尖指着她的鼻子点道:“老子并不打算和你干那事,哭个屁呀。再哭老子一刀结果了你!”。
小翠两眼盯着他手中的匕首,吓得再不敢吭出一声,眼泪水却是不住地往外掉。她此刻宁可孟小强和自己干那事,也不愿看见一把尖刀在眼前晃悠。
孟小强斜着眼问道:“我问你,这包袱里的财物,是寨主夫人所有的家当吗?”
小翠见他问自己,连忙摇头答道:“不……不是。我方才实在是拎不动了,只拿了一小半……”
孟小强骂了一声,心中很是遗憾,一屁股坐在她面前。他歪着脑袋瞅着小翠,匕首在手中抛来抛去,思量着怎么处置这贱婢。
若是一刀杀了她,似乎狠毒了点,虽说此女曾经害过自己,但陈彪已死,这仇也算是报了大半。不过若要就此放过小翠也不可能,这贱女人害得自己被人毒打,还养了许久的马,此仇定是要报的。
小翠见他神情闪烁不定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心里一阵慌恐,壮起胆子哀求道:“小强哥,你……你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想怎么样……都依你!”
说着,她垂下头去,双腿向前伸了伸,看似无意地露出一截小腿,月色掩映之下,倒也算得上白嫩。可惜她双手被紧紧绑住,动也动弹不得,要不只怕已主动宽衣解带了。
此举让坐在近前的孟小强想起那日偷看她洗澡时的情形,下体立时有了反应,淫笑道:“嘿……嘿嘿,那好呀!”
说话间,他手中匕首挑断小翠的裙带,解开外面的罩裙。接着“嗤……”的一声撕开她的贴身衣衫,再一把扯去肚兜,女人上上下下的私处顿时暴露在眼前。
这小翠年纪只在二十三四,虽然相貌平平身型略胖,却生得丰胸肥臀十分丰满,再加上月色皎洁,皮肤也甚是白皙。孟小强看着眼前白嫩嫩赤条条的肉体横陈,心跳立时快了许多,口中喘着粗气,忍不住在她丰胸上狠狠抓了两把,那双峰虽已下垂,入手绵软却很是舒服。
小翠见他说干便干,动作比陈彪还要粗野,心中怕得要命。此刻强忍着胸前的疼痛,半声也不敢吭,闭起眼睛任他摆布。
可她心中惴惴不安地等了半天,身上却仍未有所感觉。睁开眼睛偷偷瞧去,孟小强解开了裤子,正在一旁撒尿。只见他尿完之后,随手劈下一截树枝,在地上拔弄起来。小翠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不敢开口询问,只有躺在地上等他过来。
片刻之后,孟小强拿着树枝坏笑着走到她身边蹲下。
“你……你要干什么?”小翠见他一脸顽劣的笑容,还以为他要干些折磨人的勾当,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在地上挣扎了几下。
孟小强笑道:“你不是说怎么样都依我吗?怎么,想反悔?”
小翠看着他手中的树枝颤声道:“依……依你。可……你这却是要做什么?”
“老子若杀你打你,日后传言出去,世人难免会说我欺负女流之辈,坏了老子的名头。倘若轻易放过你,又有些划不来……。”他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用树枝在小翠白嫩的肚皮上画了个圆圈。
小翠只觉得肚子上湿漉漉很是难受,隐隐传来股尿骚味,心中这才明白他是在撒尿和稀泥,此时正用那骚泥往自己身上抹。
只听孟小强接着说道:“……若是和你这野地里干出那事,就更不划算了。你不是黄花大姑娘,可老子还是个黄花小伙子,岂能便宜了你这贱人。”
这句话他说得很是认真,却不知这世上许多男人的第一个女人,都是妓院里的姑娘。况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是否清白更无可查验,婚前有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他正值少年,方才看着小翠丰腴的身体,心中气血翻涌险些把持不住。若非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早已和她苟合了,或是换作李秀彤那等俏丽的女子躺在眼前,他只怕片刻也不会耽误。
说话间,孟小强已在小翠的肚皮上画了只大乌龟,长长的脑袋正冲着她下体私处。小土匪干完这差事,随手扔掉树枝,站起来歪着脑袋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洋洋得意地叉着腰笑道:“呵呵……,不错,没成想老子能画得这么好。就让这只乌龟替我跟你做夫妻吧,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小翠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是羞愧难当。不过虽受他如此羞辱,总算是捡回一条性命,倒也认了。
孟小强说完,拾起撕烂的裙子盖在她身上,牵了枣红马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却又折返回来。小翠还以为他改了主意,一颗心立时悬了起来。
只见他解开背上的包袱,扒出一只半两重的金镯子,弯腰放在小翠身上。可想想又俯身捡回手中,抬丢在丈许远的草丛中,一句话不说返身走了。
此处离大道不远,他想着若是有人遇见小翠,即便见色起意奸污了她都不打紧。倘若那人奸完之后再捡走金镯子却不愿救人,反倒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孟小强这位英雄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合不合理。其实他既已放过小翠,又留下钱财给她活命,何不干脆解开绳索让她自行离去?可他偏偏不那么做,就是要让别人见到自己在那肚皮上画下的乌龟杰作。
处置完小翠,孟小强骑着枣红马上了大道,可没跑出多远又勒紧缰绳停了下来,牵住马头在原地打了几个转。
方才刚下山的时候,他只顾着开心没注意方向,当下才发现,此地早已远离他原来所住的平山县城。本想策马回头,可他一想自己数年来一直无依无靠,除了黄石柱和十数个欺压自己的地痞无赖,县城中连个朋友都没有。当下黄石柱已和自己走散了,自己独自回去又能做甚,难不成让那些无赖们抢光自己身上的钱财吗?
一时间孟小强这位火烧山寨的英雄竟不知该往哪里走,骑在马上思来想去转了数圈。枣红马从没被人如此骑过,被他扯着缰绳原地打转,晕头转向打了几个响鼻。
孟小强忽然想起昨晚被自己救下的李秀彤来,那小妮子临走之前不是让自己去京城什么望火楼找她的吗?想到李秀彤,他脑子里又思念起破裙下那双粉白如玉的美腿来,心中嗟叹不已。
吴越国的京城西府便是天下名城——杭州。孟小强从小到大,除了平山县和雁荡山虎岗寨这两处地界,还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心道自己如今有了钱,再去京城找李秀彤,也算有几分面子。况且听说杭州城中美女如云,住的都是有钱的大财主,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当然是住在那里比较合适。
他却不知自己身上的财物虽是值不少钱,倘若是在西府杭州,却实在算不上什么有钱的财主。
既是主意已定,孟小强在路边找了处水洼将自己收拾一番,便准备前往京城。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路上偶有早起赶路的行人。孟小强拦住一个看得顺眼的男子,向他打听京城杭州的方向,得知由此再往南行四五百里便是。他心中甚是高兴,顺便将捆在路边的小翠告之于那人,让那人去捡个便宜,自己策马飞奔而去。
那男子年纪尚青,一身书生打扮,不知孟小强是何用意,却见他行事古怪,摇摇头笑笑,寻那路边的小翠去了。
孟小强直跑了三个时辰才遇到一个叫吴圩的集镇,已是正午时分。此镇四通八达,又是通往京城杭州的要道,镇上来往人群熙熙攘攘,米店布店、商铺钱庄俱全,也算是一个大镇。
他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响,在街边看见一家酒楼,跳下马便冲了进去。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见此人一身破衣烂衫,寒着脸就要赶他出去,可扫眼瞅见他骑的马和负在身后的包袱,赶紧又换了张笑脸上前招呼。
孟小强本是混穷出生,早习惯了笑脸迎人,正想报之一笑。忽又想起自己现在已不再是过去的孟小强了,以往所听张飞、程咬金那些英雄,走到哪都是昂着脑袋鼻孔看人,张嘴便是大声喝骂。
当下学着那模样板起脸充起了大爷,丢过缰绳喝骂小二道:“他娘的,快把老子的马拴好,再上一个肘子、一只鸡另加四个小菜一壶酒!老子饿了!”
这些生意之人的脸孔他见得最多,有钱你是他大爷,没钱他就是你大爷,天下间只怕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样。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孟小强忍饥挨饿苦了多年,极少有好吃好喝的时候,终于盼来这一天,当下卷起袖子捞过猪肘啃将起来,吃相甚是可怖。
还未等他吃到一半,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喝骂:“小畜生,找死吗?!”
这等辱骂的语气孟小强过去不知听人骂了自己多少回,心里早已有了阴影,顿时浑身一抖,险些被口中的一块肥肉给噎死。
他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却是酒楼掌柜的正瞪着眼睛,手中挥着鸡毛掸驱赶店门口一个十七八岁的要饭花子。那乞丐身上破烂不堪,骨瘦如材蓬头垢面,脸上也满是污垢,一双乌黑的手更不知多久没洗过。眼见饿得已是奄奄一息,伏在门槛上。
触景生情,看着这要饭的,孟小强不禁想起自己年幼时沿街乞讨的情景。适才又被掌柜吓得心慌,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娘的瞎咋唬啥?差点吓着本大爷。给那人弄碗羊肉汤,再拿四个馒头,一并算老子账上!”
他长这么大还没跟酒楼掌柜这类人如此说过话,骂完之后,心中感觉极为舒服,竟比口中所嚼的肥肉还要爽上几分,不禁暗叹道:当个有钱的英雄真他娘的过瘾!便是神仙日子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那掌柜生得肥头大耳,一双单眼皮,一看就是个势利之人,早就瞧见了这年青后生。虽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吃得满脸油光像个街头无赖,但见他出手阔绰,又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立刻满脸堆笑道:“这位爷稍候,这就给您送来!”
此类开在路边的酒楼客栈,来来往往不知招呼过多少过客,伙计老板早已练就了一双识钱辨财的法眼,少有看不准的时候。
片刻工夫,跑堂的便端上食盘送到门口,靠在门边的乞丐看见吃的,顿时两眼放光,抓起馒头就塞进嘴里,那吃相和坐在店内的孟英雄竟毫无两样。
只见店内店外两个衣衫褴褛之人,狼吞虎咽大嚼起来,口中叭叽作响吃得昏天黑地,倒是活生生的一对饿死鬼。孟小强待到酒足饭饱,丢下银子让掌柜给自己开了间客房,背着包袱大摇大摆走上楼去安住下来。
他躺在软绵绵的褥子上,身上盖着崭新的棉被,口中哼着小曲,心中无比满足。
想自己一生受人白眼,如今好不容易当了一回劫富济贫的英雄豪杰,享受着店家伙计谄媚的面孔,此番光景只是在梦中才曾有过。
想到劫富济贫,孟小强不禁有些犯嘀咕:眼下劫富也算是劫了,这济贫倒是和别人有点不同。难不成要把自己这些钱财都送给那些乞丐?
他心里思量了半天,脸上忽又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他娘的,老子成天吃剩饭喝冷水,跟个乞丐又有啥两样?如今劫了山寨的钱财,救济自己这乞丐,当然算是劫富济贫了!”
不过这些钱财总不能成天带在身上。他躺在床上思量着钱财如何安置,大感头疼。当下方知没钱的日子不好过,这有钱的日子却也是提心吊胆,不过终是让他想到将金银细软去钱庄存押起来的办法。
他累了一天一夜,既是心事已定,不觉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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