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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梦

南浦浮生绘 慧语馨开 3136 2021-04-06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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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文宣轰了出去。待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才慢慢敛下眉目,幽幽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文宣的苦心,他假装无赖不过是怕我利用起来人脉去报仇。可是杀父之仇,我怎能无视?置身事外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我宁挽释的风格。手中的扇子被我攥得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我猛然松开了手。不能急,不能急,要徐徐图之。我告诉自己。

  我端着药出来的时候,文宣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座位上。我奇怪的多看了他一眼。文宣这人一向没什么正形,怎么这次坐得如此端庄了?我把药碗递给车昭,顺势坐下来跟文宣讨论盘缠的问题。以前手中有银子,不觉得银钱的重要性,该吃吃该喝喝,手里不差钱,也从不知道没有银子的烦恼。如今孤身在外,却悲惨的发现,没有银子,简直寸步难行。哪里都需要钱,手中的那点钱简直要一文分成两文花,买个东西都要思量半晌,讨价还价半天。我仰天长叹,老天爷,你为什么不下一场钱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赚钱,有钱才能生存下去。有什么不需要成本的买卖吗?城门口的乞丐倒是不需要成本,只是……我使劲摇头,把这想法甩出去。这绝对不可能,我可没这脸!此时却见文宣眼睛一亮,“乞讨!”

  我刚刚倒进口中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憋得连连咳嗽。

  文宣跟我一样想到乞讨,纯粹是他小小年纪就大手笔的施舍给乞者大笔银子,他向来觉得别人跟他一样大方。绝对不是看到了城门口的乞丐,他绝对跟我的思想不同步,绝对不同步。

  我瞪他:“你不如扯个幌子去算命!”他眼睛又亮了亮,殷殷看着我:“哎,挽释你聪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

  我无语望天,我已经对他的智商感到绝望了。

  文宣蘸着墨汁在脸上画了两撇胡子,扯着白帆拄着竹棍顺便拉着我,在这小县城大街小巷乱转悠。时不时扯着嗓子吆喝一阵,竟真的忽悠来一姑娘。

  我心里咯噔一声,文宣虽然跟着他老爹学过几招相面术,可那只是在官场上识人之用,对给人算命没有丝毫用处。急忙想上前给那姑娘解释,谁知文宣张口就忽悠:“看姑娘精神萎靡,眉头紧锁,似是有烦心事。不知姑娘可否给在下说说,让在下给姑娘想想解决之道。”

  “大师好眼力,小女子却有疑惑之事,请大师相帮。”我默默咽下了差点说出口的话,仔细打量这个傻姑娘。身着翠色衣裙,梳着简单的斜髻,额前覆着薄薄的刘海,双手交叠放于腹前,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这么开放,开放到可以让贵女单独上街了?我特意朝她身后瞧一瞧,连半个婢女的人影都没看到。

  说好跟她回家,没想到她带我们去了客栈。这客栈还恁的眼熟,这不是我们住得那间么?这是怕被家里人遇见,所以特地来客栈?可是看她如此熟门熟路,直接带着我们一路上楼,又不像是没有经历过世情的大家小姐。我们跟在她身后,她的双手笼在宽大的衣袖里,窥不见全貌。唯有在她伸手推门时,衣袖滑落露出左手背靠近小拇指的地方,覆着青色胎记。我有些恍惚,感觉在哪里见过。

  她已经在跟文宣讲她的难题。“自一年前开始,有个人就一直出现在我梦里。”她眼神迷离,嘴角带笑。我看着她这番姿态,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这是一个美梦,美到她醒来也不愿忘记。

  “总觉得他是真实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入我的梦里来。在梦里费劲心力去记住他的容貌,醒来却总是模糊。”她皱着眉头,有些苦恼。

  “我只能模模糊糊的记着一个场景,背景是个长亭,旁边是延伸到远方的十字路口。他站在路口向我道别,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梦里的我好像很伤心,他为了安慰我,就临时为我描了一张画像,告诉我说,这样就不怕找不到我了。”说到这里,她脸上有几分苦恼又有几分笑意,眼神甚是明亮。我默默念叨,跟个慕少艾的女孩子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梦到他的情景。第二次梦到他,是前不久。他说,他要走了。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都变得剔透无瑕起来。像即将羽化飞升的天神,遥遥不可碰触。”她眼神黯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染了几分怅惘之色。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或许,就是这双手,努力的拉住即将要远去那人的衣袖,却发现手中划过的,不过是一缕空气。

  她殷殷看着文宣:“大师有何见解?”我觉得我要呵呵了,文宣能扯出什么来?

  “这个……姑娘,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梦定是在现实中遭遇了什么而产生的,不知姑娘能否告知在下你做梦之前都经历了什么事么?如此在下才可……”他欲言又止。我实在是佩服,心中文宣的形象高大起来。

  对面姑娘傻乎乎上了钩,转着眼珠想往事。我趁机告辞:“姑娘不妨慢慢想,我们也住在此间客栈。姑娘可以随时下楼来找我们。”

  才出得门,文宣就捂着心口哀嚎:“挽释~吓死我了~”我压根不想理他,径直回了房。推开房门,一团白色的影子飞速朝我袭来,我习惯性的移了移身子躲了开去。谁知那白影在对面门板上借了力,又向我弹了过来。距离太短,我只能接住。

  哥哥笑眯眯的坐在屋里喝着茶,看到我的一系列反应,赞道:“身手不错。”我被他的白衣恍了一恍,反手把小白扔给身后的文宣,直觉的看向床榻。

  “车昭人呢?”

  “走了。”哥哥答地漫不经心。

  我急了。“他伤得那么重,你居然让他走了?!有你这么当大夫的么!万一他在路上伤口感染怎么办!万一他倒在路上怎么办!”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哥哥脸色变了变,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挽释你这番姿态是……”我心里慌了慌,急忙掩饰道:“不过是怕死在路上砸了你的招牌,你别想多了!”

  他拖长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暗恨。 南浦浮生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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