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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在那骚的晚上,沙滩的海风极大,吹着附近的榄麻枝叶胡乱摇摆,随风飒飒作响,伴着海浪声像极了一首交响曲。
黑崎从酒馆离开后就到了沙滩,沿着海岸线缓缓走着。
在沙滩的东西很杂,被海浪冲上来的东西种类极多,有船骸木板或一些生活垃圾,偶尔还会有活人或死人被冲上来。
大航海时代的开启,无数人脱离世代生存的陆地,扬帆入海寻找新大陆或则珍宝,然而若没有一定的航海技术,冒然进入大海就只有喂海兽的份。
一个少年抱着剑走着,没有踏入被海水冲刷过的区域,而是在干燥的沙滩上缓缓行进。
他仰着头看着蓝黑色的天空,点点夜空极为纯净,像一个湖面一般,在海面之上一轮满月挂着,附近群星隐没。
沙滩上空空荡荡,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年老的黑人拾荒者。
在警觉的查看四周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缓缓打开。里面一卷完整的纸条滚了出来,这是一张类似于航海日记的东西,标注了时间,但上面画了一张地图。
这是海象号在劫持了一艘巨大商船后,他从一个被拖上船的女人那意外得到的东西。
黑崎不知道这地图中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但昆廷和杰罗姆为了这个花了很大的精力,里面想要蕴藏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上面的地图他看得懂,他从小无论是对地图还是航海图都极其敏感,看一眼就能够明了。
这个纸上面标注了一个大圆点,他记得这是距拿骚相当远的一个小岛,虽然他没去过,但能想象得到那个小岛的模样。
看着这个羊皮卷,不禁让黑崎想起像海狐狸一般的杰罗姆,他知道那个女人的事还知道那尊小金象,那时在船上提起了这件事,让他又记起了那个好不容易忘记的该死女人!
黑崎记得,自己是那女人到这个海港上第六个月出生的,那是一个比灯楼所有jinv都要漂亮的女人,得益于她的样貌,黑崎长得像一个身在宫殿或堡垒中的贵公子的模样。
但他恨极了这副皮囊。
他出生在那骚的总督府。
一开始他们两人一直蒙受拿骚总督的照顾,那个女人和拿骚总督睡在一张床上,自己睡在乔安娜房间隔壁。
那一段时光是黑崎最安定日子。
但是在自己八岁那年,拿骚总督死在了她床上。
因为那个女人收到了一封回信。
其实在暗地里她一直往外界送信,但在收到第一封回信的时候,她抱着自己哭了一夜,然后在下一个晚上,在床上杀了收养他们的男人。
后来自己和那个女人被赶了出来,那个女人就爬上了当时最大的海贼团船长的床,取得信任之后那个船长就将所有宝物交由她保管。
但不久之后那个海贼团遭遇了大风暴,还遇上了海军舰队,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黑崎记得,在那个女人收到第一封回信之后,她再也没有往外界寄过信。
那个女人,用海贼团留下来的宝物在总督府后面建了灯楼。
那一年,原拿骚总督的独女接管拿骚,在她帮助下乔安娜将总督府改建为酒馆。
同年冬天,从海军监狱逃出来的昆廷,踏上了拿骚海港的沙滩。
那个女人在沙滩上抱回了一个少女,对快要冻死的少女指着自己说,“以后你就是我儿子的女人了,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他”。
也就是在那之后,这个女人决定不再攀附任何男人,以前一直受到良好教养地位尊贵的她,,将以往的所有都抛之脑后。
挽起袖子用一个女人所有的东西,在这海贼之港努力使自己和儿子活了下去,即使活得并不有尊严。
可也就是她的这举动,最终奠基了往后拿骚的势力格局,成了名副其实但不被众人广为熟知的幕后那骚nv皇。
可是就是这个坚强得像一块石头一样那骚nv皇,她,最终被自己想一心保护的儿子逼死了。
黑崎又想到了这些,他蹲在沙滩上狠狠的抱着头,像要将什么从脑袋里赶出去似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自己记得这些,他原本是忘了的,是那个杰罗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又让自己记起来!
那时在船上,黑崎正想打开包裹在外面的羊皮卷,此时大副杰罗姆上来了。
杰罗姆抓着他的手逼问着那个女人留下来的小金象的线索,黑崎和他对峙着,没有说话。
狡猾得像一个海狐狸的杰罗姆……突然之间从他怀里将那个羊皮卷抓了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他好奇的问着,拿着抢来的还带着体温的东西把玩着,收进了口袋。
黑崎脸上已经被吓得苍白,提着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那个漂亮妈妈到了拿骚的第一晚发生了什么。”
杰罗姆没有问那个东西的事,而是用力的钳住着眼前少年的手臂,狡猾的小眼神在他脸上游走,放荡又猖狂。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沉着脸的少年咬紧了牙,右手握紧了剑柄,即使被抓着利剑也正一寸一寸的拔出刀鞘,薄薄的刀身像纸一般薄,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
“那晚我趴在她身上,拿着小金象大笑着,你那个妈妈的滋味……真不错呀,当时要不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恐怕会怀上我的孩子吧。”
“你……给我闭嘴!”
修长的刀身彻底拔了出来,在出鞘的那一刻,像雷神托尔降下的天谴之雷般,反射的剑影落在猖狂大笑的男人脸上,他被吓得一惊,收起笑声拿出大刀盯着满眼充血的少年。
“你要杀了我吗?为你那不知道爬上了多少男人的床的妈妈,杀了唯一一个愿意接纳你上船的恩人吗?”
杰罗姆面色狰狞挑着眉,扭曲了五官的脸像极了趴在那个女人身上的表情,又得意又满足。看着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被挑怒的少年,他心中畅快无比。
这个少年当然不敢拿他怎么样,即使他心中愤怒的火焰完全被激起,可是没有人会当回事。
愤怒的少年不敢杀他,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将他留在船上的人,一旦没有海贼团愿意接纳,这个少年还能去哪里?
回他死去的妈妈开的妓院吗?
黑崎咬紧了牙蹦得咯咯响,双手握紧了剑,他像一个傀儡般身体极不协调的后退,握着剑柄的手掌上刻下一条条血痕,血液顺着缝隙留下来。
那个女人的脸又出现在他视野中,惨白的脸色像海中浮起的死鱼般。
他记得,当时就是这柄剑插在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胸口,插在那个付出了所有都要保护她儿子的母亲的身体上,而她想一心保护的儿子……正握着剑柄呆呆的看着,
“啊!”
黑崎突然大叫起来用力的扔下手中的剑,蹲在甲板上抱着头,身体卷成一团像受到攻击的乌贼,咬牙声伴着低低的呜咽,大滴大滴的泪打在木板上,清晰可闻。
当年……
当年,这个逼死自己母亲的小孩就这样,就这样趴在他母亲的尸体旁,直到血液流到了他脚边,他才反应过来拿起已经抽出的剑,迎着暴雨疯狂的跑出去,跑出去像一个离群的幼兽般仰天长啸。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灯楼。
“妈妈……妈妈……”
他趴在那抱着头,低声的呼唤着,温柔又自责。
“只要你告诉我那尊小金象的下落,我不仅不会再提你那漂亮妈妈的事,我还会劝海象号海贼团所有人都接纳你。只要你告诉我,你那死去的妈妈就永远都不会缠着你了。”
杰罗姆缓缓的逼近,蹲下来在少年面前轻轻的说着,像在念一段蛊惑人心的咒语般,“只要你告诉我,你就能够解脱,你那妈妈也会原谅你的。”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妈妈!没错!就是你!”
黑崎突然抬起头来诡异的大笑着,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原本晶蓝色的眼眸,被一坨浓郁粘稠的血团掩盖住了,像即将要喷出血来似的红得发黑。
他哭着大笑起来,视野之中蒙上了一层血幕般,所看之地都浮着那张惨白的面容,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般。
黑崎拿着剑站了起来。
“你……”
杰罗姆被吓得坐在了地上,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握紧了大刀。
他从没有看过有人是这副模样,眼前的少年明明衣服没有沾着一滴血,但像从阿鼻地狱的血池子里走出来的一样,甚至他手中那把剑都变得血红,喝饱了血般。
“啊!”
黑崎拿着剑飞快的跑过来,像一只巨角上沾着血的蛮牛,以剑为角直接撞过来!
也就一个回合的时间。
这个发狂的蛮牛冲过去带起血液顺着剑身飘洒而出,杰罗姆在那一刻仿佛坠如狂奔的蛮牛群中,整个肢体都被狠狠的分割碾压过,撒落在地上。
黑崎提着剑站在甲板的尽头,剑上没有沾一滴血。
但那个曾经羞辱过他妈妈的男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 海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