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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向皇帝：“皇上，您，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和贞妹妹做主啊……”
白太医道：“这鹤顶红和砒霜倒绝非是从太医院拿的，只是这件事情若真要查起来，倒也很困难……不晓得究竟是谁去了安泰殿，才让太子和四殿下丧命虎口……”
穆晴岚心念一转：“是啊，皇上必定得彻查此事才好，若不然，仔仔细细盘问那些安泰殿的宫人和嬷嬷们也好。”
白太医道：“旻妃娘娘说得不错，此事，恐怕也唯有安泰殿的人才知道情况了……毕竟今晚承光宫的侍卫撤走了那么多……”
郑常在忽地眼中一闪，脸上却显得胆怯，道：“哎呀……这，这都是谁让承光宫的侍卫撤去一般的呀，真真是不凑巧，刚撤去一半的侍卫，太子和四殿下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穆晴岚闻言，心下也十分了然，她必定须得将此事解释清楚才好，于是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让侍卫撤走一大半，原是臣妾的注意。臣妾想着节俭银两，才在两三个月前提议撤走一大半的侍卫，并非想到会带来如此恶果，皇上恕罪……”
懿妃不觉失色：“哎呀，那可真真是不凑巧，旻妃妹妹，你快起来吧，你做不过是让侍卫都撤走了罢了，到底也跟今晚的事情无方，快起来快起来。”
郑常在道：“这……只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嫔妾记得……家宴当中，好像就旻妃娘娘和穆嫔娘娘出来了的吧，别的再无人出来了。皇上当时还问了旻妃娘娘有没有看见御花园的朝颜，旻妃娘娘说没有。这就奇了怪了，听闻旻妃娘娘素来家宴的时候都喜欢去御花园醒醒酒，为何今晚忽然又不去御花园了呢？”
穆晴岚双手握紧，眼睛直勾勾地：“郑常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今晚心血来潮，更何况并没有那样醉，只是去走了走罢了，你没发觉本宫今晚回来得这样快么？本宫听你的意思，像是说本宫中途到安泰殿害死了太子和四皇子不成？”
郑常在惶惑道：“臣妾，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并没有诬陷旻妃娘娘的意思呢，皇上恕罪……旻妃娘娘，旻妃娘娘，嫔妾知错了……”
懿妃的声音极轻：“皇上，臣妾觉得，既然已经有了些头绪，不如就细细查来吧。”懿妃沉声，如钟磬般郑重，道：“要不把安泰殿的所有宫人都请过来，挨个问一遍，就可以了。想必要知道安泰殿今晚来过哪些人，还是很容易的呢。”
皇帝的眼中闪过雪亮的恨意，冷冷道：“传！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谋害朕的孩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彻查龙胎之死的事情上，没有谁记得，去看一眼尚且瘫坐在地上的贞嫔。后来穆晴岚令了小凌子将贞嫔太刀贵妃榻上去。穆晴岚独自走到帘边，掀起锦帘一角，看着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子脸色苍白若素，一双纤手在暗紫色锦衾上无声蜷曲，空空的手势，像要努力抓住什么东西。
因为两胎皇嗣出事，连太后亦被惊动，一时间层层关节查下去，雷厉风行，不过半个时辰，安泰殿的所有宫人皆行至了翊坤宫。
所有人齐齐跪下：“奴才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和各位小主请安——”
皇帝不耐烦地虚扶了一把：“都起来吧，想必嬷嬷们已经告诉过你们今晚发生的事情了，你们只消一一从头说过便是了，朕也不愿为难你们。”
穆晴岚只能端过一碗燕窝粥，慢慢地喂着怡贵人，劝慰道：“吃一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等下去，等你想要知道的事。”
一碗燕窝粥喂完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有乳母们进来。
皇后又道：“你们今晚都是守在安泰殿的，对吧，当然，有些人是在换岗之后才去的，你们可能说说，今晚都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有？”
皇后抬一抬手，有一位乳母行礼道：“回皇后娘娘，今晚奴婢们原是在五殿下的小阁里守着，其实……都谨遵皇后娘娘的话，每半个时辰去看一次别的殿下。其实这里隔畅翠馆个这么近，今晚丝竹管弦之声居多，奴婢们便没有过多地在意，只管着好好看着五殿下，心想既然皇后娘娘这样吩咐，一定是看在前些日子太子身子不适，因此担心其他皇子的份儿上。所以奴婢们也都尽心尽力，只好好看着了别的皇子……娘娘恕罪……”
好好苍白如织的脸上强颜作笑，和颜道：“嗯，没错，的的确确是本宫让你们这样做的，你们倒也尽忠尽职。不过这就奇了怪了，总该不会是你们当中出了内鬼吧？”
那嬷嬷忙跪下道：“奴婢发誓，奴婢们对朱紫们都是尽忠尽职，绝无疏忽，绝无二心，皇后娘娘明鉴呐。”
皇后冷笑一声：“那找你的意思来说，其实还是有外头的人进去了？可是你们又说什么声音都未曾听见……承光宫丝竹管弦之声……你们听到的，可是箜篌的声音？”
嬷嬷秀眉微蹙，道：“箜篌？奴婢只听过三四次箜篌的声音，皇后娘娘这样说，仿佛的确是呢。”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么朕是不是要将宫里所有的人都审查一遍呵？未免也太荒唐了……你们当中，就没有人注意到一丝不妥么？还是说那人武功太高，导致你们竟无察觉？”
余答应握着绢子的手瑟瑟发抖，颤声道：“实在……是太可怕了，臣妾想起了宓秀宫的刺客一事，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皇后看了眼皇帝，含了几分不忍与厌憎：“不打紧，臣妾一个一个审问，自然是会审问出结果来的……臣妾的孩子……”皇后不再言了。
静妃忙起身，战战兢兢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提议，先从武功高强之人查起，如此一来，恐怕也要顺利许多。”
皇后摇头道：“只是，令乳母们去照料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情，应该只有本宫和几个嫔妃知道而已，否则，外人怎敢轻易进来呢。本宫忽然想起这个事……所以兴许不是外头的人也未可知啊。” 后宫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