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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儿依言答了“是”。
穆晴岚又道:“如今侍奉圣驾,这身子也就不只是本宫自己的身子了,顶要好好将养,才能上慰天颜,下承子嗣。”
“娘娘所说奴婢必定字字谨记在心,不敢疏忽。娘娘,只要咱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坐下去,来日您为贵妃,为皇贵妃,也是指日可待呢”
晶儿言罢,又奉了茶盏上来,穆晴岚接了饮罢,含笑道:“待会儿邵太医来了之后,咱们须得让邵太医放了心才好,否则若是邵太医不肯帮这个忙,咱们也……不好办了。”
穆晴岚换好了妆,一身淡紫色的轻纱加身。湘琦下摆、半梳一个流云髻。暗银长纹嵌吾裙。略施粉黛。轻画眉。略染唇。眸含秋水。双目澄澈。双瞳剪水。雾里看花。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白净的脸庞宛如淡梅初绽。粉妆玉琢。玉体香肌。兰熏桂馥。
晶儿笑着点了点头:“宫中女子从来得宠容易固宠难。娘娘您侍奉皇上尽心尽力,小心谨慎,也未曾逆皇上的心意。再加上娘娘您仪态万千,想来固宠必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穆晴岚听了不觉含笑:“真真是一张油猴儿的嘴呢。”????
晶儿转脸对守在门外的宫女道:“你们去看看邵太医来了没有罢。”
穆晴岚插上一直发簪,笑道:“自打晋了妃位,景仁宫的人手也多起来了,人多眼杂,我们须得格外小心……本宫看方才那个长得伶俐的宫女就还不错。”
“娘娘好眼力,那宫女便是前几日刚从内务府调过来的,只是……只是不清楚来头,但奴婢晓得她叫玲儿。”
穆晴岚抿嘴一笑,“可是‘机灵’的‘灵’?”
晶儿眉头微微一动,道:“不是,是‘八面玲珑’的‘玲’,到也真真是个好名字呢。”
穆晴岚浅浅一笑,眉目间微露温婉大方,道:“只是虽说是内务府的人,赞满还是须得搞清楚了来头才好,这样吧,先将她指去晾衣服,重活儿粗活儿都让别的宫女帮她做。”
晶儿迅速扫了门口一眼,道:“娘娘这般替她着想,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
穆晴岚稍一转念,灿然笑道:“这邵太医怎地还不来,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吧?若是被人发现……这……不妙。”
晶儿听穆晴岚这样说,宽心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若是担心邵太医的话……邵太医聪明谨慎,必定不会有误的。”
转眼间,邵太医已然到了景仁宫外,小晋子方回去了。晶儿扶着穆晴岚的手慢慢朝宫门处走,穆晴岚道:“可吓我一跳呢。”
“眼下娘娘可以安心了。”
穆晴岚“嗯”一声,道:“大人一向行事稳重,本宫此次实在是劳烦大人了。”
“微臣见过旻妃娘娘,旻妃娘娘万福金安——”邵太医行礼道。
穆晴岚轻轻一笑:“大人快快请起,你我这样说,那便有些见外了。”
几人絮絮一番,邵太医倒也明白了穆晴岚的意思。
邵太医临走时嘱咐道:“那微臣便只能帮娘娘到这里了,一切还需要看娘娘自己呢。”
宫中秋色正浓,穆晴岚亦决定前去御花园走一走,走到快近翠玉阁,老远见秦贵人正候在那里,见穆晴岚过来,忙急步上前,晶儿奇道:“这个时辰了,秦贵人在这里有何贵干?”
秦贵人满面喜色地福了一福:“先给旻妃娘娘请安,旻妃娘娘万福金安,其实嫔妾也是碰巧了才遇见娘娘的,如今正好与娘娘说说话呢。”
穆晴岚笑道:“贵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宫记得贵人帮助过本宫什么,不会知恩不报的。”
“娘娘这可会错意了,嫔妾不是来寻求娘娘帮助的……嫔妾是想顺道感谢一下娘娘,多谢娘娘的法子……”
穆晴岚有些诧异,但旋即明了,淡淡笑道:“可是因为皇上近日很宠爱你的缘故?”
秦贵人一脸喜色,道:“娘娘说得是呢,近日皇上宠幸嫔妾的次数也多了,只是,只是一想到沈妃娘娘,嫔妾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呢,请娘娘往御花园散散心吧,秋色很美呢。”
御花园并不多北国之秋之景,而多有江南秀丽清新的意境,树木葱翠辉映着如锦繁花,其间错落几座小巧别致的殿宇亭台,古意盎然,在红红翠翠中格外有情致。沁薇溪回环旖旎,两岸浓荫迎地,香花藤萝开之不尽,清风拂过碧水柔波中层层片片的青萍之末,涟漪微动似心湖泛波。
天色尚早,御花园里并没什么人。十月的天气,花事渐凋,风露清气与枫叶的凄寒胶合在一起,中人欲醉。静静走着,遥遥看见仪元殿明黄的一角琉璃飞檐在晨旭下流淌如金子般耀目的光泽。
穆晴岚一路想得出神,秦贵人恭恭敬敬地道:“娘娘,不知娘娘能否再指点指点嫔妾。”秦贵人声音却是诚恳得很,微微低头,彬彬有礼。
穆晴岚随即笑道:“秦贵人是指……要如何不怕沈妃娘娘么?”
“不是了……娘娘,嫔妾是想,是怕沈妃娘娘哪一日再将嫔妾的荣宠抢了过去,因此嫔妾像请教娘娘,如何才能更加吸引皇上。”
“哦?”穆晴岚奇道:“但是……皇上如今不是去钟粹宫去得频繁么?”
秦贵人压低了声音道:“不是皇上的事,嫔妾昨晚见到皇上……皇上同嫔妾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偷偷看几眼沈妃娘娘的住处呢。”
穆晴岚看她一眼:“其实……皇上同沈妃到底也是有情分的,因此……倒也可以理解呢。”
秦贵人捏着手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道:“只是……因此嫔妾才十分怕嘛,若是能让沈妃娘娘消失,或者让嫔妾更加吸引皇上,嫔妾也就不至于会担心了……娘娘,若是嫔妾得意,一定不会忘了娘娘的。”
穆晴岚心底真真是觉得好笑,若是帮了秦贵人这样大的忙,拿起自己岂不是也不能获宠了,秦贵人实实在在是一点儿脑子也不用……穆晴岚心底想着,却温婉道:“容本宫想想……” 后宫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