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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远山笑了一笑，“钦差大人也说道，是亲信去取的，你自己并未去，你又怎么知道这石头不是亲信偷懒，随意从路旁捡来的石头呢。至于，钦差大人为何要拿一块假石头，老夫也并不知晓原因。”
“柏丞相，您这是…….”胡牧歌愤怒不已，柏远山三言两语便把自己陷在了被动的地步，仿佛自己是别有用心的拿出一个石头来栽赃陷害似的。
宋子渊赶忙打断胡牧歌的话，道“柏丞相心思缜密，我等钦佩。只是，依柏丞相所言，此事要如何解决？”
“回太子，此事颇为棘手，物证难辨真假，人证也无。恐怕……”柏远山说道。
“丞相大人，此事还需尽快解决。或许此事是此次钱塘江决堤的重要原因，泱泱大国，竟然有官员在这样关于百姓生命财产的事情上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其心可诛！”宋子渊说道。
“不错，太子说的有理。是时候要整顿一番了。别让这群蛀虫毁了我大晋百年根基！”宣宗当真是动了怒，狠狠地看了卢冰一眼才慢慢走上高台，坐在龙椅上。
太子宋子渊看着高台下的百官，一个个敛声闭气，昔日里，一点利益之争，一个个都吵得焦头烂额，尽显口才之利，遇上这种事情，一个个都当缩头乌龟了。
不缩头的，也是不参与，或是搅浑水。往日开朝太祖“文臣善诤，武官善战”的朝堂局面，终究只能化为美谈。
如今朝堂局面，武官以胡定虏胡太尉为首，可他也年长，放眼朝堂，能战的年轻武官不少，但是，能统帅三军，威慑九方的大将军却难寻觅。自战事平定之后，胡太尉就逐渐弱化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以至于一时间文官独大，远远打破了之前的那种平衡。
文官这边，又以柏远山柏老丞相为首，历经三朝，地位已然无人能憾。柏远山亦是青云书院院首，晋朝官员十有六七都是从青云书院考上。这么多年，柏老的学生早已遍布晋朝各个地方，俨然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柏党势力究竟有多大？宋子渊默默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陛下又是如何看待这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宋子渊也颇为疑惑。
钱塘江大坝是柏远山倾力举荐的工程，只要查了，不管结果如何，这失察之过总是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这大坝工程，一定会有问题。宋子渊笃定的相信这一点。
他相信胡牧歌，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相信放在朝堂中央的石头就是修建大坝的石头，看着那个石头，通身早已被流水冲刷圆润，宋子渊却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这块石头往日的棱角。
他觉得这块石头里似乎藏着无限的秘密，依稀之间，这块石头仿佛笼罩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中，宋子渊暗下决心，一定要拨云见日。
宣宗平复下心情之后，看了看胡牧歌，又看了看武官之首的胡定虏，道“胡太尉，说说你的看法。”
胡定虏上前一步，“微臣以为，此事确实需要尽快处理。早日查明真相，才能将公道还与众人。”，看了眼堂中大石，道，“大坝修缮工作已快尾声，想必再难取得物证。为今之计，只能尽快传唤大坝采购参与官员及群众，分开传唤，分开看管，分开审讯，逐个突破。”
柏远山上前一步道，“大坝修建，牵扯官员百余人，参与群众更是过万。如此办事，给浙江上下官员造成多少影响，地方官府还要如何运作？再者，水灾刚平，人心初定，传唤这么多人，太尉不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吗？”
宣宗看着这两位大臣，，说的都有道理，沉吟道，“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临近春节了，朝中各部也都有的忙，中央断然无法抽调这么多人手解决地方的事，这地方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地方去解决。解决的好，那就有赏，解决的不好，那就一起摘了乌纱帽！”
“牧歌，你刚从浙江回来，见了不少官员，可有不错的查案人选推荐。”宣宗问道。
胡牧歌略微思考，道“下官只去了杭州以及受灾六县，也只较程一言总督和六县知县略熟。”
“嗯，对，程一言现在是浙江总督，他办事倒还算不错。”宣宗说道。
柏远山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那这六县知县，你有何人推荐？”宣宗继续问道。
“牛骏峰，周浦县知县，为人正直不阿，又心系百姓，当真是位难得的父母官。”胡牧歌说道。
“牛骏峰，牛骏峰？”宣宗一时想不起来牛骏峰是谁，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宋子渊见状，适时提醒道，“就是那位炸山引流的知县？”
“哦？对对对，这个名字我记得，我还说他真的是人如其名，有股子牛的倔脾气劲儿！”宣宗立刻想了起来这个人是谁，心中觉得这个人确实还算不错，“嗯，不错，这个人不错。”
宣宗在心中思量一番，道，“那便让程一言当总指挥，牛骏峰任副指挥，直接开始调查钱塘江大坝一案，过程直接向太子汇报，如此如何？嗯？”
“父皇英明！”
“圣上英明！”
这个时候，拍马屁是万万不会错的。
“这会一个二个都张嘴巴了啊？方才怎么都哑巴了啊？一群群算盘打得倒是精明。”宣宗看到下边官员的这个样子，忍不住想骂几句。
“行了行了，别一个个这这幅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呐。剩下的事情交给太子处理！”宣宗说完这番话，就摆驾离开大殿。
宋子渊继续主持朝会，处理了几个案子便散了朝。
像往常那般，胡定虏还是一个人走出大殿，大步向前。
柏远山身边围着几个尚书，一同走出大殿。
“柏丞相，多谢今日出言，学生感激不尽。”工部尚书卢冰说道。
“我说话，都是为了大晋，为了百姓，要谢就去谢陛下，谢百姓。”柏远山淡淡说道。
“是是，老师说的是。”卢冰觉得老师真的是谨慎之极，说话杯水不漏，自己仍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何处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