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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插曲暂时揭过,许劭陪着她回了门,一到门口就看到刘雍抱着胸呵呵冷笑地看着他,而在刘雍的身后,是他那一帮子纨绔兄弟。
刘鎏下了车,一帮纨绔笑眯眯地喊:“姐,回来啦?”
刘鎏嘴角一抖,恍惚间以为自家老爹在外面偷生了一堆混小子,没好气地朝那群混小子问道:“你们怎么今日跑过来?”
“姐三朝回门,咱们必须来看看新姐夫!”
另一名纨绔忍不住纠正:“什么新姐夫?就这一个姐夫!”
许劭的脸黑了半边,要是看不出来这群小子的意图,他就白活这么大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朝这群小子笑道:“来了就是客,既然叫我一句姐夫,今日就不醉不归。”
刘鎏有些担心,这群小子整日里跟着刘雍斗鸡走狗,酒没少喝,许劭一个人应付这么十几个人,行吗?
许劭却低头朝她抛了个媚眼。
刘鎏就知道他心里有数,不再担心,反倒有些担忧地看了刘雍一眼,这小子故意整人,别回头被人整了才好。
进了门,刘彦和王氏在堂上坐了,见了女婿,自然好一番寒暄,给了红包之后,刘彦就带着许劭一行人去前头吃茶闲聊。王氏则拉着刘鎏回了后院,一进房门,王氏就拉过刘鎏,皱眉道:“大夏天的,穿这么厚做什么?”
她拉开刘鎏的脖颈,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迹,顿时红了眼圈。
刘鎏吓一跳,搂过王氏,柔声撒娇:“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王氏却说不上来的心疼:“我娇养到大的闺女,叫人这么挫磨,我心疼。”
刘鎏哭笑不得:“娘……”
王氏心疼过后,心里却也放心了,小夫妻俩感情好,她虽然心里有些酸痛,更多的却是高兴:“世子爷待你可好?”
“他待我如何,没嫁的时候你们不都看在眼里吗?”刘鎏羞红了脸,“嫁了之后,自然回更好。”
王氏点点头,的确,刘鎏还在家的时候,那许劭就三五不时地弄一堆新鲜玩意儿送来讨刘鎏欢心,如今娶回家了,照着男人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德性,是自己夫人了之后,会对她更好才是。
“他待你好,你也不能只一味地心安理得享受,夫妻之间相处,与未嫁之时相处,是不大相同的,他待你好一分,你就要待他好三分。做正妻的,要想法子让丈夫敬着你,人前要明事理,大度,大气;却又不能当真让他怕了你,这人后啊,还要娇俏着些。这其中的分寸,你还有的学了!”
“有不懂的,我回来问娘,就行了嘛!”
王氏心里偎贴,拍拍她手,转而笑道:“饭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家没那些个迂腐规矩,走吧,去前头和他们一起吃饭吧。”
刘鎏挽着她的手往外走,王氏这才看到绿腰竟没有跟来,忍不住有些不放心,低声问刘鎏:“绿腰呢?”
“萧翎今日跟着世子爷来府上,我就叫绿腰留在王府了。”
王氏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丫头最近收敛了些吗?”
“今日还好,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今早处理了才好,你如今在王府里,又是世子妃,多少眼睛盯着你呢,要是被人抓到绿腰和萧翎之间的事情,少不得要被人拿来编排你了!”
刘鎏点头记下了,跟着王氏去前头与刘彦许劭等人一起吃午饭,刚吃到一半呢,刘雍就带着一帮子纨绔开始找借口官许劭酒了。
王氏看得头疼,只拉了刘鎏赶紧躲出去。
一屋子的大老爷们直闹到下午时分,刘彦才歪歪斜斜地被小厮扶着进了后院,脸色酡红地看了刘鎏一眼,失笑:“丫头,许劭那小子可真够能喝的,把一堆小子都放倒了!你去前头看看吧!”
刘鎏也笑了,心下安定,带着红袖去了前面宴客厅里,只见许劭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刘雍和一帮子纨绔,却都瘫倒在椅子上桌子边,只剩刘雍还能勉强睁着眼睛朝刘鎏告状:“姐,我头晕!姐夫太能喝了!”
“活该!”刘鎏招呼小厮们进来,将一屋子纨绔都抬出去扔到客房歇息。
她则是淡定地将许劭捞起来,带着往绣楼走。
“时候已经不早了,等你酒醒了,咱们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吧。”
许劭喝了酒,倒是憨态可掬,乖乖点头道:“好。”
说完,竟有嘿嘿笑了:“还是娶个力气大的夫人比较好,喝醉了都不用让小厮看到丢脸了!”
刘鎏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转身架着他进了她的闺房,看他闭着眼睡觉,她就在一边闲着无事翻翻话本子。
华灯初上的时候,前院有婢女急匆匆地来,跟刘鎏禀报道:“小姐,前头二小姐来闹腾,夫人和老爷不想理,叫您去打发了!”
刘鎏嘴角一抽:“刘沁?她不是也回门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婢女小声道:“奴婢只听二小姐哭着,说姑爷欺负她……”
刘鎏皱眉,无奈地下了绣楼,到了前厅,才发现刘沁捂着脸在嚎啕大哭,身边的婢女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也不劝。
厅里闲杂人等都躲了出去。
刘鎏也想躲啊,可是王氏不出面,她也不出来的话,刘沁能哭到后半夜,扰得全家都不安生。
“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呢?”
刘沁一看是刘鎏出来,心里更是委屈,如今她来哭上一哭,王氏都不出面理会了吗?
“呜呜呜……”
刘鎏没了耐心,转头就看刘沁那婢女:“你来说!怎么回事?”
婢女口齿伶俐地答话:“小姐跟姑爷回门之后,回来的路上就吵了一架,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吵起来!刚回到院子里,就有婢女来报姑爷,说是如夫人有了身孕,小姐一听,就又发了脾气,闹着要回娘家,姑爷……姑爷也生了气,甩手进院子不管小姐了!小姐这才来了这里!”
刘鎏黑了脸,看着刘沁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怒声喝道:“闭嘴!不许哭!”
刘沁立即噎住了,呆呆地抬头看刘鎏,倒真是不敢哭了。
“说吧,你来我们家哭,是想干嘛?我叫人送你回你娘家,看看三叔愿不愿意帮你?”
刘沁一脸的委屈:“我爹娘也不管我了!你……你让我去死好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刘鎏冷冰冰地瞪她一眼,刘沁倒是吓得不敢哭,只一下一下地抽着气,显然刚才嚎哭一番累得不轻。
刘鎏实在懒得理她,没好气地说:“你来这里哭也没人能帮得了你,既然那袁知安是你自己心心念念想嫁的人,怎么才嫁过去三天,就要闹着回娘家了?”
刘沁心里委屈的要死,袁知安娶了她回家,却不跟她洞房,成亲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又实在不能跟刘鎏说,她害怕刘鎏笑话她。
“他……他竟然先有了庶子!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刘鎏无语:“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你来找我爹娘,难道还想让我们家上袁家去帮你讨说法?他袁知安早先有了如夫人和一屋子侍妾,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如今又哭又闹,是个什么道理?”
刘沁答不上来。
“如夫人有孕了,你不理会,府里诸事你照旧管着,不缺了那边吃穿,不就行了吗?”
刘沁心里难受,被刘鎏这么教训着,心里更是不爽,却又知道如今不能和刘鎏对着干了,索性低着头不说话了。
“来人,送三小姐回府。”
两个粗使丫头上来,架着刘沁就要往外走,刘沁的婢女急忙跟上,临出门,感激地朝着刘鎏躬了躬身。
刘沁被架着送回了袁宅,宅子门口有刘沁带过来的陪房在等着,见刘沁被送回来了,可算是松了口气,上来急忙劝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刘沁一看府门前空荡荡的,袁知安连面都没露,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瘪瘪嘴,问道:“姑爷呢?”
陪房的妇人有些为难地看看她,硬着头皮答了:“在陪着如夫人呢,大夫刚走。”
刘沁吸了口气,想闹腾,可是袁知安都不在这里,闹了也是白搭,只好忍了这口气,抬步进了院子,却不回主院,而是气冲冲地往红叶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门口,却被袁知安的心腹刘子文给拦住了。
刘沁气得跺脚:“你让开!我进去看看都不行了?”
“爷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打扰,爷正陪着如夫人用饭,夫人还是请回吧。”
刘沁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院子里那道温馨的昏黄灯光,心里恨不得冲进去将红叶那贱人抓住了打一顿,可是刚要挪步往里冲,刘子文就伸出手来,死死地拦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让开。
刘沁的婢女忍不住低声说道:“夫人,还是先回去吧。”
刘沁心里不高兴,连带着看自己的婢女都不顺眼,见婢女来拉自己,狠狠地一甩手将人打开了,转头恶狠狠地看一眼红叶的院子,自己没头没脑地跑了。
院子里,红叶半躺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动静消停了,转头看着床边一脸冷淡的袁知安,忐忑地问:“爷,您怎么不说话了?”
袁知安冷冷看她一眼:“我在等你说,为什么知道自己有孕了,一直不说出来?”
红叶有些担忧,试探着看了看袁知安的脸色,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觉得他这么板着脸不说话,看上去很阴鸷吓人。
“妾身是……也是刚发现自己有孕呢,爷最近这么忙,妾身就没敢让人打扰。”
袁知安忽然一笑,吓得红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要不是你自己踩到青苔上摔一跤,不得已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等肚子大到没法子了,才来告诉我?”
红叶被逼无奈,索性说了实话:“妾身,也只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而已。”
袁知安眸光闪了闪:“你在担心什么?”
红叶见他这样,一咬牙,掀了被子起身,站在了袁知安身前。
袁知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红叶轻轻屈膝,跪在了袁知安身前,磕了三个头,才仰头问袁知安:“爷,云儿妹妹有了身孕之后,就得了急症死了。妾身是担心自己怀孕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了,也步了云儿妹妹的后尘。”
袁知安失笑,倒是不着急解释了,看着她,好整以暇地问:“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保住这个孩子呢?”
红叶其实已经纠结为难了很久很久,如今被袁知安这么一问,立即把纠结抛下,咬牙答道:“妾身愿意用一个秘密,与爷作交换!求爷准许妾身生下这个孩子,由妾身抚养长大!”
袁知安好奇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茶杯都放下去了,直勾勾地盯着红叶:“哦?什么秘密?你倒是先说说!”
“爷不是在查英国公府吗?”
袁知安一怔,神情骤然变冷:“你如何得知的?”
红叶豁出去了,再次磕头,小声答道:“妾身的父亲,是老英国公麾下的一名伙头。英国公病逝之后,父亲回了老家种地,只不过,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到了一处叫刘家村的地方!”
袁知安眸光霍地一亮:“刘家村?你和刘子文,认识?”
红叶点点头:“是。”
袁知安后背发冷,瞬间出手,掐住了红叶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是英国公府的探子?”
红叶也不挣扎,被掐得很快红了脸,却只是苦笑地看着他:“爷,妾身并不算是英国公府的探子,只是顾及到家人,帮着英国公刘彦穿了几次消息,嫁给爷之后,就与那边彻底断了来往!”
袁知安半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确定了她没有说谎,才松开了手。
红叶跌坐在地,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就打算用这个所谓的秘密,来交换你们母子俩的两条命吗?”袁知安冷笑,“未免太没用了些。”
红叶扑过来抱住袁知安的腿:“爷,妾身嫁了你,怀了你的孩子,自然和你从此就是一条心了。妾身要说的秘密,是关于英国公府那对双生子的身世!”
袁知安这才算是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妾身也是无意间听家人说的,那对双生子,可能与前朝太子有些关系。而这对双生子的身世,年亲王也是知道的!他们当年一起掩盖了这件事!爷只要找到当年在年亲王麾下,一起去前朝太子的东宫里抓那位太子妃的士兵,多少就能了解到当年的隐情!”红叶说完,自己忍不住哭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为自己的背叛而愧疚。
袁知安看着她,倒是忍不住真心地笑了。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他可以确定,红叶一定没有撒谎,这是她拿来保住腹中孩子的底牌,自然不会有隐瞒。
“我会去查探!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孩子,我留了!你也可以亲眼看着他长大!”
红叶大喜:“爷当真?”
“你都把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了,我要是再不应了你,岂不太过奸诈了?”
红叶可算是暂时放了心,被袁知安扶着,期期艾艾地站起来,还是不大放心地看着袁知安,知道被他扶着在床上坐下来,看见袁知安的神色不太像是哄她,才算是放了大半的心,伺候着袁知安宽衣,一起吹灯歇了。
袁宅里因为袁知安的强势镇压,可算是消停了一阵子,刘沁闹来闹去的,眼见着袁知安压根不理她,就算她将自己的院子砸了个稀烂,袁知安压根连她的院门都不进来了,她闹了几天,也就消停下来了。
刘鎏与许劭成亲五日,许劭就要出门,带人去西北办事。
刘鎏自然是不舍,黎明的时候,她隐约知道他起来了,想着他要出门了,顿时也精神了,强撑着要起床,却被他伸手按住了:“你别起来了,累了就睡。”
府中没有婆婆看着就是爽,刘鎏果然就躺下了,只睁着眼睛朝他要抱抱:“来,抱一个,你路上注意安全,知道吗?”
许劭笑了笑,扑过来抱着她吻了一通,直到他自己气息不稳,才将人放开,捏了捏她没什么肉的脸:“安心等我回来,知道吗?”
“那你快点回来啊!”
“放心!”
许劭有些不舍地看她一眼,狠狠心,转身快步离开了。
刘鎏这一觉直睡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被红袖摇了摇,起来了,就见红袖一脸焦急地说道:“小姐,侍卫从外面带回个小丫头,说是您要的人?”
刘鎏一愣,立即起身收拾,去前厅看看。
陈文柠还红着眼圈,见了刘鎏,立即扑过来:“大姐姐……”
刘鎏想起昨天的事情,拉过陈文柠,忍不住问道:“文柠,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柠瘪瘪嘴,放开了刘鎏,在一边站定,才小声答:“昨日母亲和我,在半道上堵着我……堵着那人!哪曾想,那人根本不认我们,吵闹起来的时候,他身边的恶奴,还纵马踩踏我娘,我娘她……她死了!呜呜……”
刘鎏看一眼带她回来的陈扬:“京兆尹那边怎么说?”
陈扬有些为难,只得答道:“京兆尹那边已经结案了,当时的几个百姓也作证了,马匹是突然发狂,陈氏当时哭倒在地,也是不留神,才被踩踏,当场殒命了!”
“仵作那边验尸怎么说的?”
陈扬摇摇头:“因为死因明确,没有叫仵作验尸。”
刘鎏皱皱眉,她虽然知道,马匹踩踏会伤的严重,但是当场殒命吗?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陈文柠眼角挂着泪,看刘鎏一眼,随即跪下了:“大姐姐,我听说是你让这位大哥哥带我回来的,我……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大姐姐您能不能收留我?”
刘鎏叫人带她回来,也是看她如今是个孤儿怕出事,可是当真收留在身边的话,又有些不放心。
陈文柠见她迟疑,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到了刘鎏身前,哀求地说道:“大姐姐,我可以保护你的,我打小跟着村子里的猎户学了些拳脚功夫,可以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呢。”
刘鎏听她交待了自己一身武艺的来源,虽然不尽信,倒是稍微放心了些。
“行吧,你愿意留在这里,我自然也高兴,你愿意给我当护卫,我就每月付你薪资,等哪天你想走,我也不强留,可好?”
陈文柠立即破涕为笑,站起身来,笑着朝刘鎏道谢:“谢谢大姐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刘鎏点点头,又问:“你娘亲的丧葬事宜,叫陈扬去帮着你办了吧,总要入土为安才好。”
陈扬立即答道:“今早已经把人葬了。”
刘鎏一怔,转身吩咐红袖:“把文柠丫头待下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了,你先带着。”
红袖点点头,伸手拉过陈文柠,转身下去了。
刘鎏留在前厅,转身看陈扬:“陈氏的尸体埋在哪里了?”
“城外西郊的坟场里。”
刘鎏沉思了片刻,一咬牙:“你去叫人悄悄把尸体挖出来,找个擅长验毒的护卫,查验一下陈氏有没有中毒!”
陈扬被许劭留在王府里,就是要帮刘鎏办事的,听她吩咐,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完了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啊?挖坟?”
刘鎏肯定地点头:“是!这件事这要你知道就行了!不可宣扬出去!”
“世子妃,您是怀疑那陈氏……中毒了?”
刘鎏没有回答,神色沉凝。
陈文柠如果是被人故意安插到她身边的,为了摆脱陈氏,少不得会想法子弄死陈氏,她也但愿自己的怀疑是错的。
可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陈扬带着府中善于用毒识毒的护卫回来了,脸色凝重地来回话。
刘鎏正带着陈文柠和红袖在王府里四处乱逛,见陈扬过来,立时知道验尸有结果了。
打发了红袖和陈文柠,刘鎏带着陈扬和那护卫在厅里说话。
“世子妃,卑职带着人去查验了,那陈氏的尸身,没有中毒。”
刘鎏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在陈氏的后腿处,发现一根细小的银针,扎在穴道上!致使全身麻痹……” 簪缨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