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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清心情畅快,一路上嘴角始终噙着温和的笑意。
路上几个手拿托盘的小丫鬟见少爷走过来了,纷纷停住了脚步让到了一边。
裴司清淡淡地扫了一眼,看到她们手中拖着的点心盘子,忽然又想起了玉铃那事,面上的笑容褪去了。
几个小丫鬟本来看见少爷含笑的俊逸模样,不免脸红心跳,乍见少爷脸上突然没了笑容,不由得一个个垂下了头颅。
而裴司清快步回了院子后,立刻嘱咐李休:“去后厨,把今日做菜的厨子叫来。”
没多久,李休就把今日掌勺的刘大厨带来了。
刘大厨不知少爷为何突然叫他,一路上百般猜测,心里是越来越担忧。
难道是自己做的菜少爷讨厌极了?还是说少爷对自己不满意?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裴司清的房内,站到了裴司清面前。
裴司清此时坐在桌前,面前摊开了一张帛纸,他正在悬腕写着字。
墨水点染在纸张上,字字方正。
刘大厨看着少爷沉静内敛的脸色,心里依旧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司清并未看刘大厨,直接开口说:“说一说今日送到主屋的几道菜的菜名。”
刘大厨心想:坏了坏了,八成是自己做的菜出了问题了,倒霉倒霉。
不敢再去看裴司清的脸色,刘大厨努力镇静了下来,说:“早膳是清拌粉皮儿、打卤面和蛋花汤;午膳是烧雏鸡、炒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焖笋和酒酿的元宵;这晚膳还没做出来……”
刘大厨说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出地静静站立在那里。
裴司清的脸上此时却挂上了笑,运笔的速度渐渐由缓至急:
“不必说晚膳了,昨晚的菜是什么?”
刘大厨虽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却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昨晚是四喜丸子、什锦豆腐、虾仁冬瓜汤和米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裴司清脸上的笑容渐深,一双眸子里却露出了寒意,运笔快了起来,帛纸上渲染开了飘逸的行书。
恣意挥洒的横折撇捺间,藏着机锋。
刘大厨舒了一口气,赶紧出了裴司清的屋子。
真是吓人,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面和少爷谈话,怎么丝毫没感觉到少爷像旁人所说的那么温和?
裴司清则是拿手指轻轻敲着桌边,一边打量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一边细思。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四喜丸子和什锦豆腐,果真是昨夜剩下的。
没想到这玉铃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想到品湫儿居然无故受了委屈还浑然不知,裴司清心里就升起了一阵无名火。
他又喊来了李休:
“再去一趟后厨,这次,把玉铃带过来。”
李休说了声是,去了后厨。
这刘大厨刚刚回到后厨,踏进门来,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惊扰的玉铃就凑上前,问:
“大厨,少爷找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问了问我今日烧了什么菜。”刘大厨随意地应付着玉铃。
“就这样?”玉铃感觉到不可思议。
刘大厨没继续理她,就是个被罚下来的小丫鬟,没必要和她多说,他转身就去收拾刀具,准备着手处理晚膳了。
玉铃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这时李休进来了,径自到了玉铃旁边,说:“少爷找你。”
玉铃惊讶,看了看旁边也没有其他人了,还是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没错。”李休说完就举步往外面走。
“哎哎,等等我。”玉铃赶紧跟上。
“李休,少爷找我是什么事啊?”玉铃一边跟着李休,一边喋喋不休,想从他的口中套出些消息来。
“不知道。”李休一脸冷漠。
玉铃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就知道问这块木头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跟着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难道说,少爷心疼自己了,不再让自己在厨房这种地方待了?
玉铃想着,脸上不由得染上了喜色。
重新踏进少爷的院子,玉铃激动异常,目光上下转悠,打量着院子里面的东西。
李休已经快步到了裴司清书房门前站定,转头对着玉铃说:“进去吧。”
玉铃收回了眷恋地目光,不慌不忙地细细理了理鬓发,才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去。
裴司清此刻依旧坐在书桌边,玉铃刚进门走了一两步,裴司清就开口问她:“在厨房做事,你可是还适应?”
这这这,少爷真的是想把自己从厨房调出来了吗?
玉铃的心跳得很快,一双眼睛更是痴迷地看向长身玉立的裴司清,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说:“适应还是能适应的,只是……”
“那你和我说说,今日厨房里都做了些什么吧。”裴司清先她一步开口。
这不是问刘大厨的问题吗?
玉铃困惑,却还是一一将菜名报了出来。
裴司清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继续问:“那昨夜的菜名呢?”
“四喜丸子、什锦豆腐……”
玉铃还没说完,就见裴司清霍然起身,声音冰冷威严:
“那为何昨夜的饭菜,会出现在今晌午品湫儿的饭桌上?”
玉铃心里咯噔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张地吞咽了口口水。
这事自己以为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怎么现在居然让少爷知道了?
“这是因为,是因为……”玉铃一时想不到好的开脱的理由,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自己适应了厨房的活儿,可我看着,你却是不适应。裴府不需要无用的奴才,去库房领了这月的月银,就走吧。”裴司清冷冷地说。
等着裴司清一字一句的说完,玉铃的心是越来越凉,双腿一颤就跪下了:
“少爷,少爷我错了,少爷。”
她的眼泪都急出来了,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可惜裴司清却不愿意继续听她继续啰嗦,起身径自走出了院子。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