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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湫儿现在撑着围栏,穿着绣花鞋的两脚有一只站在地上,另一只稍稍后翘,整个身子也微微地前倾。
裴司清看见了品湫儿的这副模样,倒是并没有太吃惊。一来是之前品湫儿上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二来,虽说品湫儿现在这样的动作,不像是大家闺秀应该做出来的,但是裴家不似一般的世家大族,并不看重那些繁文缛节。是以裴司清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在意,反而在心底暗暗喜欢上了品湫儿的自然不做作。
只是当品湫儿回头看见了裴司清,吓了一跳,心里瞬间起了波澜。
努了努嘴,品湫儿心里升腾起了淡淡的忧伤:怎么自己不雅观的动作又一次被裴司清给逮了个正着?
赶紧将翘着的那只脚落回到地面,自己也端端正正地站直了身子,品湫儿此刻脸上的笑颇有几分不自然。
裴司清淡笑上前,眉目舒朗。
他看了眼品湫儿原本伸手够的那个地方,亭亭立着一朵初开的荷,便偏头看着品湫儿:“可是想要那朵荷?”
品湫儿点了点头,一边心里泛开了酸甜。
裴司清这么简单就窥破了她心里的念想,品湫儿心里难免有点被看穿心思的羞赫,又有着点彼此心有灵犀的感觉,所以微甜。
裴司清看着品湫儿点头了,长臂一展,稍稍倾身便将荷花折了下来,而后将之递给了品湫儿。
品湫儿接过了荷花,清香便扑面而来,再看着荷花白玉一般的花瓣中间是渺渺的粉色,品湫儿心里喜欢,笑逐颜开。
荷花瓣上本来凝着露珠,因为荷花的移动而顺着纹路滚来滚去,停下后又颤抖了几下,最后跌落在了荷花中间的蕊上。
此时的晨霞微露,淡淡地霞光也带着粉色,霞光粉,荷花粉,衬得品湫儿的脸色也更加地粉嫩起来了。
品湫儿晨起时并未仔细梳妆便到了院子里面看荷,此时的头发只用一根水绿色的丝带高高地束起,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面容,却平添了几分江湖儿女的侠气。
只是她的手中偏偏持了一朵清荷,一时间英气和柔情全都在品湫儿身上混杂,裴司清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微微悸动。
差点就又一次拥品湫儿入怀中了,裴司清微微攥了攥拳,往后退了一小步。
虽说自己是有想和品湫儿亲近的念头,却是怕惊着了她。
昨日失而复得的狂喜过后,夜半他的心情渐渐冷静下来,多少也意识到了昨日自己行为的急躁。
接连抱了品湫儿两次,虽说是让他两度体验软玉温香在怀的感受,但是却一定是吓着了品湫儿了。
裴司清将视线偏向了一池菡萏的荷花,稳了稳心神继续说:“今日,我便要启程去窑厂了。”
“哦。”品湫儿简单做答,语气中却有着隐约的低落与不舍。
裴司清看清了品湫儿眼底一闪而现的萧瑟,猜着品湫儿是因为自己即将要离开而难过,心里便是一软。
只是这窑厂之行是每年例行的公事,更别说最近窑厂的账目出现了诸多的漏洞,此次窑厂之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裴司清再投向品湫儿的目光便多了几分不舍:“此次窑厂之行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在去窑厂之前,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昨日我娘亲告诉我,柳元辽原本想让何力做替罪羊,是你的二师兄带着刘娘子来到了裴府,先柳元辽一步解开了骗局,又将计就计反着给柳元辽设了套,才救出了你。”
品湫儿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唇角又绽开了笑。
自己的二师兄虽说向来表现得放荡不羁,其实是师门里最聪明的,师父的一手卦数也尽数传给了他,让他来解柳元辽设的这个并不怎么高明的局,自然是轻而易举。
“你的二师兄,行事倒是缜密,让裴府对外放出消息说已经将何力扣下了,结果没想到裴府的家仆也是实心眼,居然会连我也隐瞒着,让我以为真的是何力一家犯下的这个案子,匆匆地赶到城郊想去营救你。”裴司清现在想起这事,只觉得哭笑不得。
若是那家仆一早就将真相告诉他,他也不会白白担忧了这么久。
只是这样也好,若是家仆真的是在一开始就告诉了他,那他也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对品湫儿的感情,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
品湫儿闻言微愣:“你去何力家找过我?”
裴司清浅浅一笑:“是啊,只要是你最后没事便好。”
品湫儿看着裴司清现在的笑颜,心脏好像被触动了,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初始怦然心动的那时,看着他言笑晏晏的笑脸,便动了尘缘,她的手指顺着荷花花瓣的纹路游走,良久才柔柔说了声:“谢谢。”
裴司清微微摇头,却没有多说,墨黑的瞳孔里始终是化不去的温柔。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裴司清的神情中多了几分严肃,他问品湫儿:“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的二师兄的来历。”
品湫儿不解地蹙眉看了裴司清一眼。
裴司清继续说:“你的二师兄,可是叫颜真亦?”
品湫儿点头。
“那,他可是当朝国师颜真亦?”
品湫儿继续点头。
“我想问的便是这个,既然你的二师兄是当朝国师,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宁遥城?国都庆城离宁遥城相距甚远,他现在忽然来了宁遥城,让我感觉其中会有玄机。”
品湫儿低下了头。
她自然知道原因,只是这原因,她似乎不能这么简单就告诉裴司清。
自己的师父和二师兄皆精通卦数,他们卜算出北元十四年,也就是明年,会是皇朝更迭的年份。只是这事,也只有他们师门里的人知道罢了。自己在灯节上将此事泄露给了夏小满和万琬,已经算是做错了,毕竟这种话一旦泄露广了,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只能惹祸上身。
看了眼裴司清,品湫儿还是觉得难以一吐为快,毕竟此事不只与她一人的安危有关,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师父,师兄和小满她们。
几番踌躇,品湫儿还是将话吞进了肚里。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