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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噬魂盅(二)

清湫赋 琳宋 4844 2021-04-06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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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房里面,阿斯穆和严舟两人沉默了许久,室内的空气渐渐如同冻结住了一般,令人心寒。

  和严舟翻脸之后,每次和他碰面,两人之间都是剑拔弩张。

  阿斯穆是囚真族族长,气势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他根本压制不住严舟。

  阿斯穆最后有了动作,他上前粗鲁地扳开了严舟的嘴,往里面塞了颗药丸。

  这药丸能缓解严舟身上盅毒的痛苦。

  当初严舟的船在南洋遭遇风暴,是囚真族的老族长和一些族人救了严舟整船的人。

  老族长协恩相逼,又拿着严舟船上其他船员的安危威胁严舟,才让他答应留下来帮着他们振兴族群。

  十二年过去,严舟当初船上的货物全部留给了囚真族,他自己又教给了他的族人许多经商致富的道理,囚真族果真在严舟的帮衬下渐渐富裕起来,人丁也渐渐兴旺,逐渐发展为南疆第一大族。

  囚真族内部也发生了很多事,老族长被逼退位了,而他则成了新的族长。

  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了他,那他必定会谨守十二年之约,将严舟身上的盅毒解开。

  没错,当初老族长为了能够留住严舟,给严舟和他的船员都下了盅,这是活盅,这种盅虫习惯南疆的水土,一旦离开了南疆,中盅者不出七日必死无疑。老族长承诺,只要严舟在囚真族待满十二年,就给他和他的船员解盅。

  去年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阿斯穆虽依约给严舟的船员们解了毒,却偷偷换掉了给严舟的解药,反而给严舟下了一味更厉害的盅,叫做噬魂盅。

  此盅会让中盅者身体一半如同处在冰窖,另一半则如同是处在火穴,冰火两重天。

  这种盅连他们囚真族的人都没有解药,只能是用药物来缓解中盅者的不适,中盅者熬不过痛苦,只能依赖着有药的人。

  谁让严舟拒绝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妹妹从小就倾慕这个有本事的中原男子,一次次地示好,却总是惨遭拒绝。

  阿斯穆的双亲在临死时嘱咐过他,要让妹妹在她不长的人生中过得开心,他自然要替妹妹完成这个心愿。

  想起妹妹,他眉间的冷峻松了,神色也温柔了起来。

  推开妹妹的房门,淡淡的熏香味道就传了过来,阿斯穆快步走到床前查看妹妹的情况。

  整洁的床榻上,一个嘴唇苍白、皮肤干黄、脸上毫无血色的瘦弱女子正静静地合眼睡着。

  她的呼吸声微弱极了,阿斯穆心疼地叹了口气。

  自己妹妹的体质从小不同寻常,是阴年阴月阴日生得的极阴的体质,对各种药的药性都十分敏感。

  这种体质不经意被当时是老族长的祖父发现,妹妹从此就当做了实验的药人。

  祖父太顽固,他的爹娘多次乞求也不能救回妹妹。

  几年的折腾让妹妹的身子亏损的厉害,早就没了长命百岁的可能,甚至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想想妹妹今年已经十七了,阿斯穆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才会用这么阴损的招数设计了严舟。

  这时床上的阿朵娜醒了过来,一看见哥哥,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斯穆赶紧起身走了出去,去厨房给阿朵娜煎好了汤药,回来一口一口拿勺子给她喂下了。

  阿朵娜这时终于攒了点力气,开口说:

  “哥哥,严大哥还是不肯娶我吗?”

  阿斯穆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阿朵娜苦笑,说:

  “哥哥,我这身子是越来越差了,你答应我,如果哪天我觉得自己不行了,你就给我和严大哥下情盅,让我们成婚,行吗?”

  阿斯穆愣了,自己的妹妹这时爱到痴狂爱到疯魔了,这是要玉石俱焚的行为啊!

  妹妹虽然从小病弱,可是性子却有着和祖父一样的顽固偏执,想要的东西是无论怎样都要得到。

  情盅,顾名思义是让两个中盅的人只能和彼此纠缠的盅,就算心底对对方没有感情,中盅之后也只能选择和另外一个中盅的人一起生活。

  每月月圆是盅发的时刻,会让中盅者有像中了春药一样症状,只有与另一个中盅者合欢才能帮他解毒,否则就是一死。

  要是中盅的两个人相爱还好,不相爱的话这简直是世间最残酷的凌迟。

  阿斯穆沙哑着嗓子开口说:“不行。”

  阿朵娜的身子太弱了,最开始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下情盅。

  只是自己妹妹的身子承受不住房事,若是下了情盅,恐怕只能加速她的离去。

  而且他在私心里还是将严舟看做兄弟的,四年前族长换选的风波若是没有严舟,自己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地当上族长,所以他不想让严舟与自己的妹妹同归于尽。

  他只不过想让严舟娶了妹妹,了却了自己妹妹余生的一桩心愿罢了。

  阿朵娜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眼底却透露出一抹阴狠,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早料到哥哥不会同意,她也累了,不想再说话,就又闭着眼睛歪头睡过去了。

  阿斯穆看着床上妹妹病态的模样,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万琬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

  其实,他即没想到万琬会这么痴情,也没想到严舟这么顽固。

  他也曾想过和严舟商量说让严舟陪他演一出戏,可是严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对自己的妹妹分明是没有一丝丝感情!

  可是,若是他是严舟,也不可能放弃万琬娶病弱的妹妹,万琬真的太吸引人了。

  他挫败地抬头,心里盘算着如何让严舟死心,好答应和妹妹的婚事。

  天色阴了,空气渗到皮肤里,让人感觉到一阵寒凉。

  万琬现在则是忙碌得很,再过三日是宁遥城一年一度的灯会,到那天饭店的盛意一定会比平日更加火爆,她现在正在和厨子们商量着到灯会那天要不要临时雇一些人手。

  而且,她还想着亲手做一盏祈福的灯笼,现在还没有完工呢。

  虽说严舟这么多年没回来,可是万琬依旧愿意每年灯节来江边放一盏自己亲手做好的灯笼。

  因为他俩就是在灯节上因灯笼结缘。

  那时她看中了他手上的灯笼,他却看中了她这个人。

  万琬觉得当初的自己好傻,为了一盏灯笼,一不小心把自己赔了进去了。

  她还一直记得两人约定好的,每年灯节都要一起放灯笼,直到老死那一天。万琬还能清楚地想起当初和他在一起的甜蜜,有这些回忆也够了。

  此时那窄小的柴房里面,严舟的心底也是波涛汹涌,他的头发脏乱,脸上也尽是灰尘,狼狈不堪,只有眼睛依旧是漆黑如墨,隐隐可见霸气。

  只是现在他眼底藏着一点忧思,阿斯穆的话不能说是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当初他为了不辜负一船的船员,抛下了万琬,这一直是他心底的一点痛。

  他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地想念着万琬,想着初见时她那娇俏的一笑,想着她窝在他怀中时的馨香味道……

  要是她真的改了嫁,他会怎么办呢?放手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只是他不信,他不信自己的琬琬会这么轻易地就放弃。

  琬琬,你再等等,我快回来了。严舟盯着桎梏住自己双手的铁铐,又看了眼从窗格子里倾洒进来的月光,忽然笑了。 清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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