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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湫儿今日给自己的脚踝上了药之后,很早就歇下了。
许是今日经历了许多事,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梦境迷迷幻幻,隐隐约约有个红色的剑穗在眼前晃荡,她想抓,却总是抓不住。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生。
这时听见笃笃的敲门声,品湫儿被扰起来了,却仍然是半梦半醒,以为这是梦境。
朦朦胧胧地,传来了绿芝的声音:
“湫儿,你快起来啊。临江仙的女老板来有急事来找你。”
品湫儿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些,她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就打开了门。
“你说谁来找我了?”
“湫儿,你快先收拾收拾自己。”
绿芝说着话,就催促着品湫儿进了屋子,她帮着品湫儿拿出了衣物,递给品湫儿:
“临江仙的女老板半夜来敲门,说是家里有人重伤,指名要你去医,她这一闹腾,府上的人醒了大半,真是倒霉。湫儿咱们快点过去吧。”
绿芝从睡梦中被吵醒,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语气也就冲了点。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丝毫不敢耽误时间。
品湫儿却是震惊于她中间的那句话,万琬家里有人重伤,难道是夏小满?
品湫儿赶紧换好了衣服,快步就出了院子。
她的厢房离着裴府的正门很远,品湫儿刚刚问了绿芝,知道了万琬此时正在门外候着,她嫌绿芝脚程慢,就没让绿芝跟着,自己一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裴府正门。
门仆掌着灯,门外站着裴老爷、柳织云和裴司清,他们也都是匆匆忙忙赶出来的样子,衣服和头发都不是很合宜。
一边站着的就是万琬。
万琬此刻身上只有件白色的中衣,头发散乱,有一些发丝因为一路的奔跑被汗水浸湿了,紧贴在面上,两颊面色绯红,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珠。
“姨母,小满怎么了!”
品湫儿看见了万琬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乱,快步上前拽住了万琬的手问道。
“湫儿。”万琬抬起泪水洗过的双眼,急急地说:
“不是小满,是严舟。”
品湫儿愣了,虽然万琬近乎固执地一直说严舟没有死,可是她却从没有相信过,一直默默以为严舟就是死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还活着!
还没等品湫儿回过神来,万琬焦急的声音就再次传了过来:
“湫儿,你快跟我走,严舟他受了重伤,你快点跟我走。”
“受伤?”
品湫儿这时才注意到平时冷静自持的万琬现在有多慌乱,平时得体的衣着、精致的妆容都不见了,该有的礼数也不管不顾了。
品湫儿回头冲着裴老爷和柳织云说:
“老爷,夫人,打扰你们了,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我今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说完她揽住了万琬的右臂,道了句:
“姨母,抓好我。”轻轻一跳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柳织云和裴正磊面露惊奇,柳织云惊叹道:
“那日听茗儿说品湫儿会轻功,我还只以为品湫儿只是会一些好看的三脚猫功夫,没想到她是真的身怀绝技啊!”
裴司清倒是没说话,他凝视着品湫儿消失的方向,突然又想起品湫儿偷荷包后离开的那个背影,眉头皱了皱,虽说自己几番心动,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完完整整地放下戒心。
裴司清幼年时,曾经被自己的表舅柳平宜绑架过,虽说最后平安无事,可是被至亲伤害的经历,让他至今都难以轻易地去信一个人。
夜色沉沉,裴司清的眼底也笼罩着几分阴郁。
品湫儿和万琬很快地就赶了回来,她们一齐快步进了屋,夏小满正在屋里等着,看见品湫儿的同时满脸吃惊,接着便是恍然大悟:
原来姨母刚刚跑出去是去找品湫儿了。
品湫儿几乎是一进屋,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盅虫的味道,心里突地一惊。
这味道和阿斯穆院子里南边的厢房传出的味道别无二致。
品湫儿联想到下午时在阿斯穆院子里面听到的异响,心里猜测:
难道,那被关在南边屋子里的人正是严舟?
品湫儿现在还无暇多想,先上前握住了严舟的手腕。
触手时的滚烫让品湫儿心里又是一阵纠紧,品湫儿大脑里飞快过滤着各种疾病的症状,能让人全身发烫的病不多啊,但是鲜少会有人因病把身子变得这么烫。
万琬焦急地坐在床边,她对着品湫儿絮絮叨叨地说:
“湫儿,严舟的身子右半边烫得厉害,左半边又是和冰块一样冰凉,这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
品湫儿拧紧了眉头,赶紧伸手试了试严舟的另一只手腕。果然!
坏了,是噬魂盅。
这种盅据说是无药可解,其实不然,只是因为世人不知如何引盅的方法罢了。
这方法的确蹊跷,要不是自己鬼才的师父,品湫儿自己恐怕也不能想到如何引盅。
品湫儿负手起身,她看着万琬因急火攻心而赤红的双眼,轻轻开口:
“姨母,你不必心急,姨父一定能被治好的,你赶紧去歇着吧。我现在想给姨父施针,今夜有我在这里就行了。”
万琬却是怎么也不肯走,品湫儿没了办法,也就妥协了。
给严舟的胳膊上扎了几根针,品湫儿接着向万琬和夏小满说:
“姨父这是被人下了盅,姨母,你去和小满一起烧许多热水来,我要用。”
万琬和夏小满这才出去了,品湫儿见她们已经出去了,悄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刀,轻轻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刀。
血滴一滴一滴地渗了出来,品湫儿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白色方帕,把自己的血渗透到方帕上直到白帕染红,之后又掰开了严舟的嘴,将方帕放到了严舟的嘴边。
噬魂盅盅虫的嗅觉极为敏感,又嗜血腥,用新鲜的人血做引子,就能引它出来。
这法子,世上恐怕只有自己和师父知道。
不多会儿,品湫儿就看见那方帕颤动了两下,她赶紧拽出了绢布。
方帕下端果然咬着一只外形骇人的小虫,品湫儿赶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将着噬魂盅的盅虫放了进去。
如果不是想把它带回去给师父,品湫儿现在就想将这毒虫烧到死透。
品湫儿才把小瓷瓶和将已经被血染红的方帕一同收进了怀里,万琬就又进来了。
品湫儿微微一笑,时间刚刚好。
她刚刚让夏小满和万琬都出去,就是怕她们见着了自己引出噬魂盅的骇人过程。
现在剩下的事就是清除严舟身体中的盅毒了。
这噬魂盅的盅毒药性很强,品湫儿虽能引出盅虫,暂时确保严舟的性命无虞,手里却没有能解残留的盅毒的药。
她刚刚给严舟把脉的时候察觉到了他曾经是用过解药的,那就说明饲盅者的手里应该会有解药,也就说,阿斯穆那里一定有解药。
炼制噬魂盅的解药太费时了,品湫儿想着,明日自己怕是要走一趟,去找那阿斯穆要解药了。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