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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下了吗?”此事非比寻常,品湫儿不敢大意,再问了一次。
玉玲此刻满心欢喜,连忙点头,脸上的笑容流露出了她的好心情:“知道了。”
品湫儿微微眯眼看了下玉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玉玲有些奇怪。
品湫儿对玉玲很难生出好感,可是现在绿芝不在自己的身边,玉玲又是离自己最近的丫鬟,所以品湫儿才会让玉玲来做此事。
品湫儿很快地用小秤将所需的各味草药分别称了出来,总到了一个布包袱里递给了玉玲。
玉玲接过了包袱,欢欢喜喜地出了厢房,一路上时不时地轻笑出声。
品湫儿在厢房中站立了一会儿,轻轻抿唇一笑,也出了厢房,去找柳织云。
柳织云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亲自剪着蔷薇的花枝,见品湫儿过来了,柳织云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长剪,笑容和煦地看着品湫儿:“湫儿,你怎么过来了?”
“夫人。”品湫儿弯了弯膝盖,向柳织云福了福身,然后说,“今晚我便会给裴司茗用最后的一剂药,之后裴司茗会沉睡许久,不过只要裴司茗再过去这一遭,她的病,可以算是真的好了。”
柳织云听了,激动地上前握住了品湫儿的双手:“那可真的是太好了!湫儿啊,多亏了有你啊,要不然茗儿的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治好。”
裴司茗的病一直是柳织云多年的心病,品湫儿将裴司茗医好了,其实也是让一个母亲放下了心底的忧愁,这是一下子治愈了两个人。
品湫儿浅浅一笑:“夫人过奖了。”
柳织云的眼眶里似乎都有盈盈的泪光,感谢上苍啊,她激动地说:“我今日一定要去归云寺还愿,想来是我从前捐过的香火钱感动了佛祖了,才能让司茗遇见湫儿你这么好的大夫。没想到,我真的守到了我女儿病好的那一天。”
品湫儿微微挑眉,没想到柳夫人居然还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她笑着应了句:“好。夫人若是无事,我便先回我的厢房了,等裴司茗喝完药睡下,再次醒来时身体里的病气虽然是去了,可是她的身子还是会亏损的厉害,我现在想回我的厢房,写几个补药的方子。”
柳织云更是宽慰地轻轻拍着品湫儿的手,满脸的赞赏:“湫儿有心了。”
……
等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裴司清和裴老爷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中,颜真亦并未跟随,回府的路上颜真亦已经借故向他们告辞,只说是日后有缘定能再会。
裴老爷听了颜真亦这话倒是觉得熟悉,这几日与颜真亦相处了下来,裴老爷便隐隐觉得颜真亦的许多观点与多年之前的那个陶普老人不谋而合,现在告辞时说的这句有缘再会更是一致,只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多想,只当做是一种神奇的机缘罢了。
到了裴府门前,裴司清与裴老爷翻身下马入了府,裴司清立刻就想让守门的门仆去帮他换一匹马,想骑上去赶去官府,将品湫儿的事情处理好。
家仆见裴司清回了府,谨记着夫人出府上香之前和自己说过的,在裴司清回来的时候便告诉裴司清,品湫儿在绒雪居中,若是少爷想找品大夫,便到绒雪居中去寻就好了。
柳织云的本意是想着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干柴烈火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着儿子一回来,自己便暗示他去找品湫儿,说不定就能增加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只是裴司清听了这个消息,忍不住蹙起了眉毛。
品湫儿如何从狱中被放出来了?他有些疑惑。
于是裴司清进了府中,便直接来到了绒雪居,想找到品湫儿问个明白。
不过,品湫儿此刻并不在绒雪居中,她看着玉玲给裴司茗喂完了药之后便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她想着绒雪居那里有绿芝和玉玲两个人照看着,心里倒也是放心。
裴司清进了绒雪居,首先看见的便是玉玲。
玉玲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裴司清,自打她被罚到了浆洗房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了接近裴司清的机会,眼下忽然看见了裴司清依旧是长身玉立丰神朗逸的模样,玉玲又一次春心萌动。
裴司清则是蹙起了眉头,不悦地开口:“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早该出府了吗?”
“我。我。”玉玲喉间一哽,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叫喊声冲口而出:“少爷,少爷,你快去看看小姐,你快去看看小姐,小姐被人害死了,被人害死了啊!”
“什么?”裴司清大骇,快步进了屋。
玉玲喊完了这些,身子绵绵软软,心跳得异常迅速——
刚刚她是怎么了?不就是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没有被发卖出府的事情吗?怎么会突然至今脱口而出了这些?
玉玲大口喘着气,手掌压住了心脏,她极力地镇定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刚刚她那么说一定是对的,如果自己刚刚没有急中生智转移了裴司清的注意力,那自己的事情可就交代不清了,说不定真的会被发卖出府去。
玉玲暗自庆幸着,绿芝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紧紧地抓住了玉玲的胳膊:“玉玲,你是在胡乱说些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和少爷说?少爷要是误会了湫儿怎么办?我不是都和你讲清楚了吗,湫儿是给小姐用了药,不是在害小姐啊!”
“你说话啊!”绿芝见玉玲就未吭声,更加生气了,眉心紧缩,身子微颤,双手死死地抓着玉玲的双臂。
只是玉玲还没来得及回答,裴司清便如旋风般冲了出来,绿芝赶紧上前拦住了裴司清:“少爷。”
“让开!”
绿芝的身子瞬间打了个寒战,裴司清的语气太过冰冷,她这时看着裴司清,才发现裴司清的两双眼睛都赤红了,双拳紧握搭在两侧,眼中戾光逼人。
绿芝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眼看着裴司清就要不管她继续往外面走,绿芝赶紧喊道:“少爷,玉玲说的全是假的!” 清湫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