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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早就与您说过,您体内有一股乱窜的气,正是这股气,让您晕倒的。”胡太医说道。
“为什么我体内会有这么一股气呢?”箴倾皱起眉头。
胡太医摇摇头,带着些许无奈,道:“微臣也未能参透。”
“可是我进宫前没有过晕倒的情况啊?”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您这股气流一直在您体内潜伏,而后因某个切点而引起发作。二,您是进了宫后,体内才出现的气流。”
“这股气流算什么呢?一种病么?”
胡太医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微臣行医一生从未见过,翻遍了医书也未见记载。或许,这也不能算是病吧……”
“不是病,那算什么?”
“微臣斗胆猜想,也许是一种毒。”
“毒?”箴倾睁大了眼睛。
“这也是微臣的猜想而已,听闻南疆有异人,善制毒,蛇虫鼠蚁,无所不用。更有传说,南疆异人能用冰火制毒,用内力将其逼进人体内。因他们的毒与一般的毒药不同,是以人养毒,将人精力慢慢耗尽,等人油尽灯枯之时,施毒之人会出现将那中毒之人体内的毒收回去。万旭人将之称为,蛊。”
胡太医顿了顿,到:“这些只是微臣胡乱的猜测,婕妤不必放于心上。”
箴倾被说得有些毛了,道:“我每日都有服太医您给的丹药,为何还会发作?”
胡太医无奈地笑笑,道:“微臣也只是胡乱试着开的药。微臣根本就不知道您体内的是何,因何而起,只知道脉象有异,开的药能有多大疗效?”
“那如何是好?”箴倾问道。
胡太医再次摇摇头,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以后会经常发作么?”
“按道理来讲,可能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而且,婕妤您体内的这股气流会慢慢将您的精气耗尽……微臣刚刚探了探,您的脉象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稳健了。”胡太医照实说道。因为早已享有盛名,所以他不必夸大其词。也因为医术高明,所以从不用说谎。天底下几乎没有他医不好的病,而他医不好的也不用再去找别的医生,坐着等死就好。而这倨傲的胡太医,从来也没有过病人需要安慰,有时候需要撒一些善意的谎言的想法。
箴倾咬了咬嘴唇,想问这奇怪的病症会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却终究没敢问出来。她不是害怕得到答案,她是害怕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想法。箴倾心里认为,只要没有说出口,这想法就不会成型。
见箴倾不说话,胡太医道:“微臣回去再研究研究,换几味药试试,或许有些帮助。”
箴倾眼神有些暗淡,心里第一个涌起的情绪便是不甘心。她说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放不下的,但就是不甘心,今天的地位权势来之不易,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情况呢?
如果说之前的她只是一个风一吹就散的空架子,那么现在的她正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填成实心的。光能在御书房批批奏折有什么意思?虽然有职务之便,但是她还是只能在些小地方做动作,每做一项决策,她首先要想的是辛受帝会不会反对,因为她的并不能做最后决定,终不过一个给人打工的。
箴倾苦思冥想,到底怎么样,她才能不再可以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譬如当今的皇后,辛受帝明明早已经与她心生间隙,甚至是厌恶,但为何还要将她留着。因为她是和叔氏?可是和叔氏到底有什么让人害怕的呢?和叔氏的人多些么?
就在想到这时,箴倾灵光一闪,对,就是因为人多,虽然不比常曦氏的人多,却也是相当的,两个氏族手上握着相当的兵力。箴倾想到这时,不禁想起了毛爷爷的一句经典名言啊,枪杆子里面出政策啊……
所以,最近,箴倾正在考虑暗地培养自己的亲兵。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太冒险,对于她一个人来说,有点困难。箴倾一时也想不到如何是好。
胡太医起身告辞,箴倾淡淡地道了句:“不送……”
胡太医从容离去,还不忘轻轻关上门。门发出了一声轻响,关上后,箴倾转头望向了窗外。
这会不会危急生命尚不论,这时不时晕倒,一晕两三天算什么事啊?箴倾叹了口气。
窗外的阳光还真是明媚啊。都将近黄昏时分,却一点也不见减弱,将乌黑的窗楞镀上了一层金黄,泛出被抛光的贝壳般的光泽。而窗外,枝头上那一片片刚从嫩绿转成墨绿的叶子被阳光照得通透,显出了清晰的叶脉。
箴倾只在晚上这样躺在床上,通过那扇窗看天空的月亮,却不曾在这样明媚的午后在这个角度看窗外的事物。平时,白日里,多半是倚窗远眺,看到的多是湖上的一片片圆圆的荷叶。
每个角度都有不一样的风景啊……箴倾心里叹道。
一味的向前眺望,难免会错过擦身而过的风景,可是总是留恋身边的风景,又怎么能到达想要的广阔的天地?老天总是喜欢作弄人,总给你出些不能两全的题目。
一只不知何处而来的淡黄色的蝴蝶在窗口翩然起舞,上上下下,画着波浪线。或许累了,静静地挺在的窗楞上。比起其他蝴蝶相对有些素淡的翅膀,一下,一下地扇着,在窗边的桌子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皇上驾到!”
门一下子被打开,与此同时,窗边的蝴蝶一下飞走了……
“皇上万岁!”
“快快起身,快回床上,这地板凉,别跪坏了!”辛受帝扶起箴倾,将她扶回了床上,给箴倾盖上了被子,还不忘给箴倾掖好被角。
箴倾有些感动,大概,人在身体虚弱的时候,情感上也会有些虚弱。
“谢皇上!”箴倾说道。
“你可把寡人吓到了。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管。”辛受帝把手伸进被子里,轻拍着箴倾的手背说道。
“是贱妾没用……害皇上担心了!”
“说什么呢!不许说这样的话。这些日子啊,是辛苦你了!胡太医说你身体比较虚弱,你要好好地将身体养好!”
“是,谢皇上挂心!”
“好了,寡人也不耽误你了,好生歇着吧!”说罢,辛受帝起身要走。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