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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行仪式时,皇帝自然是站在最前面,而皇后则站在皇帝身后,这次法会太后并未参加。第三排则是东宫的三位妃子。
茹妃虽然称为妃为西宫之首,却也只是二品,列于第四排,位于茹妃之下的九嫔则与茹妃并一起作两排,九嫔之后便是九婕妤了,也是分站两排。
在这些之后又另起一排,便是皇族子孙按辈分排了下去。因为这次法会比较突然,分封在外的皇族并未来得及赶回,所以只有皇城内及附近的皇族来参加,却也分站了六排。
仪式一开始,瑜伽坛口的火焰熊熊燃起,各个法坛开始诵经,咪咪嗡嗡的低沉的声音笼罩着四周,不多时,磬,铃,钵等法器声音也开始加入,不管你心中是有佛还是无佛,在这么一种庄严的环境下,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肃穆。
百来号人,一切井然有序,箴倾暗想,恐惧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比一切排练调教来得有用多了。因为在这种场合出错,无疑是自毁前程甚至会牵连到性命之忧。
“哎呀!”虽然主人及其隐忍,但女子的娇哼在这低沉的嗡嗡声中还是极具穿透力。
此时正在绕佛,百来人由主法、正标、副标领着,一个接着一个排成两圈。一个浅蓝色的娇小身影突然扑倒在地上,而后自己迅速地爬了起来回到了队伍中。队伍稍作停顿,继而有开始缓缓前行。
箴倾后来知道,这蓝衣的娇小女子是梁修仪。不过等箴倾是在后宫里颁了一道旨的时候知道的,确切的说那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修仪了。
梁贞赋身为修仪本应掌教九御四德,赞寻后之礼仪,却于广众之下失仪,本应处死,太后大寿将至,恩泽天下,贬为采女……
箴倾心里叹了口气,倒不是为那位蓝衣女子惋惜,只是无奈,这仪式还要多久。
终于,天色微亮之时,算是告一段落。但箴倾被告知还未能回房休息,休息片刻便要到大雄宝殿前举行升幡仪式。
“还要多久啊?”箴鉴忍不住低声抱怨。
箴倾无奈地耸耸肩,两眼望天。
黄色的长幡在大雄殿前随风飘扬,箴倾也拖着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的身子回到了房中。
“主子,您回来了?累不累啊?”
箴倾白了秋霜一眼,“你说呢?”
“嘿嘿,那秋霜来给主子捶捶。”说着,秋霜绕到箴倾身后为其捶背。
“得啦,得啦,知道你好啦。”箴倾笑着道,闪到了一边。
“下午是不是可以休息了?”秋霜问道。
“你以为啊,今天菜算真正的开始,前两天都是在准备呢,下午要去举行放生仪式。”
“哦……”
午后的风轻轻地吹着,可是此时的杨柳早已没了春日的活力,只剩毫无生气的枝桠。
放生池边早已立满了人,箴倾从一个小沙弥手里接过一个小碗,碗里是两尾火红的小鲤鱼。
箴倾一手端着碗,一手拽着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蹲在池边,伸手把碗里的鱼缓缓倒进了池里。
“呀,它怎么游回来了?”一个女子轻声呼道。
箴倾探头望去,是一个身着豆绿色衣裳的女子,正在用手拨撩着努力往岸上爬的小乌龟。
“去吧,去吧,别留恋了。”女子一把小乌龟拨开,它又游了回来。
“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乌龟在感谢您的恩情呢。”一边一个和尚说道。
“阿弥陀佛……”周围的其它几个和尚一起念佛号。
女子有些感动,眼底闪着晶莹,说道:“没想到小小的乌龟也这么有情有义啊!”
“阿弥陀佛,万物皆有灵啊……”
“阿弥陀佛……”
箴倾看到这么感人的画面,也差点落了泪,阿弥陀佛,你们这群混蛋是要把那只可怜的小陆龟淹死啊……
大雄殿内,皇上妃嫔以及皇族子孙一起盘坐在蒲团上,由今钟寺的高僧大德作开示,这是本次七斋会的第四天。
这次开示后还有一个仪式,便是由国师亲自点化。
众人列队一个,一个地进入一间禅房内,国师会赠一两句“吉言”。
箴倾进入禅房,掩上房门后,转身便看见了传说中的国师。
国师白眉长须,一身道服打扮,端坐在檀木塌上。
箴倾不仅见到了国师,还见到了那日在瀑布下遇见过的全阳道士。
“见过月婕妤。”全阳微微鞠了个躬。
而国师则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伸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待箴倾在自己对面坐下,国师开口了,问道:“月婕妤祖籍何方?”
“不知,自小被送到了凌云寺。”
“哦……”
“婕妤面容端丽,伏犀隐起,当出生在富贵人家。”国师捋着胡子说道。
“国师可有良言要赐予本主?”箴倾不愿和国师纠结自己的生世。
“水,可润泽万物,亦可成灾。”
“不懂……”
“一切皆有定数。”
箴倾还想说不懂,但国师已经摆摆手,让她出去。箴倾心里忐忑,不知道国师是什么意思,她在意的,自然不是国师怎么想,而是那屏风后面的人这么想……
什么国师赐予“吉言”,不过是看看面相算命罢了,胡诌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偏偏皇室之人对这些谬言却是极其看重。
第五天晚上,由主法主持,在内坛对皇族一干人等作了幽冥戒。
第六天凌晨三时许,还是由主法主持,在大雄宝殿前举行斋天仪式。同时举行五方焰仪式,皇上和皇后高坐一旁,而箴倾这些妃嫔和那些皇子皇孙就那么站着,站了5小时左右。
第七天上午,全寺僧众参加送牌位。下午一时许,集中内坛送信。然后鸣锣开道,将水陆榜文、疏文、花柏、纸马送出山门外焚化,最后至大雄宝殿回向。
这一场折腾人的七斋会总算是结束了……
七斋会结束后,宫里的人有开始忙着准备一场盛宴——两个月后的太后的大寿。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平静的表面之下总有一股或是几股暗流在涌动……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