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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脖子上有条皮带子,边缘已经磨得发白,看得到上面的原本是嵌着宝石的,如今宝石已经不知去向,空留一个个痕迹。
箴倾皱着眉头向黑马走去。黑马有些不安,在原地踏着小碎步,却没有离去。箴倾试着将他脖子上的皮带子解开。黑马用头轻轻蹭着箴倾的脸,将箴倾脸上的面具蹭掉。面具掉落时,黑马也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低着头,似乎等着箴倾的抚摸。
邵清远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道:“这匹马似乎跟你很投缘啊。”
箴倾笑了笑,问道:“不知邵将军能否割爱?”
“本来就不是我,有什么割不割爱的。”邵清远也笑了。
“谢了。”箴倾转身就要走。
“别那么急嘛,来,给你副马鞍。你给它套上吧。”
看着箴倾怎么也取不下黑马脖子上的皮带子,华沧行走了过去帮忙。箴倾接过华沧行递来的皮带子,身子突然一晃。华沧行立刻将箴倾扶住。
“怎么了?”一旁的邵清远问道。
箴倾推开华沧行,笑笑道:“没事,滑了一下。”
邵清远狐疑地看着箴倾,没有说话。
箴倾给黑马套上马鞍,忽地转过头,笑道:“邵将军,可有兴趣?”
邵清远摆摆手,道:“我这还有些事,改日的。”
箴倾也不勉强,华沧行却道:“不如本王来陪你。”
“好。”箴倾也不啰嗦,跃上马背。华沧行也上了匹马,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军营。
旁人也许不晓得,但华沧行认得,那匹马是辛受帝在猎场上赏给她的。当时箴倾将这马放了,临了,她在马脖子上套了个饰带,而那带子却是向欧阳古辰讨来的,是他身上的饰带。
所以,华沧行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箴倾独自一人。
箴倾的马四肢有力,很快就将华沧行甩在后面。寒风刮过,华沧行在马背上不断地咳嗽,却还是加快马鞭,紧紧跟着。
过了一个小坡,华沧行看到箴倾已经在不远处下了马。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这次华沧行没有在山坡上停下,而是驱马慢慢走到箴倾身旁。
华沧行于箴倾肩并肩站着,一同望着前方的一片苍茫。
箴倾突然蹲下身,用残雪将手里紧握的饰带埋上。
“为何不留着?也算……是留一点念想……”华沧行问道,说完却忍不住将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下。
“不用了。”箴倾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道:“他就在我心里……”
华沧行没有回答,只是止不住的轻咳。
箴倾回身替华沧行拢了下披在身上的貂皮裘衣。“化雪时天冷……”
华沧行想抓住箴倾的手却被她躲开。箴倾转身牵着马慢慢往回走。身后落下轻轻的叹息。
敲门声响起,风无痕应了声。
门突然被打开,风无痕抬眼一看,却是箴倾。风无痕慢慢放下装着药汤的碗,眉头皱起,紧紧盯着箴倾。
“好点没?”箴倾走到床边问道。
“好多了。”风无痕答道,低头喝药。
风无痕披散着头发,乌丝垂下,显得脸色越发苍白。箴倾咬着嘴唇,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人就在这屋里僵持着。
风无痕突然发现箴倾有些不对劲,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
“你怎么了?你不是说毒已经解了么?你每日服用的那小瓷瓶里的是什么药丸?”风无痕有些慌张。箴倾却不吱声,倚在椅子上,乌溜溜的眼睛朝风无痕眨巴着。风无痕明白箴倾不让他声张,只能笨拙地将箴倾揽在怀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良久,箴倾反握风无痕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风无痕问道。
箴倾笑了笑,道:“可能有些累了。”
看到箴倾还挂在额头的汗珠和抿得发白的嘴唇,风无痕自然不相信。
“万虫噬骨之痛,还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一个女子悠悠说道,“今天又有一个自杀了,手脚刚刚恢复力气就自己把脖子给抹了。”
“那你配制出解药没?”墨白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没有啊,你再去捉几个人来给我试药呗。”女子漫不经心地涂着指甲。
墨白皱了皱眉头,“都死光了么?”
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也不算死光吧。之前偷偷停止服用百花液的那几个都接二连三倒地,直到现在都没醒来,估计也醒不过来了。”
女子看着墨白紧皱的眉头突然笑了,道:“你也不用着急,毕竟她只是服了一颗醉生梦死而已。我给那些药人服用的量却是她的好几倍。她肯定比他们能挨,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还真没想到,这两种药和一起会这么神奇。这百花液喝了不行,不喝也不行,喝了之后不喝更不行……”女子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只要听到这样的笑声,再不开心也会开心起来。
但可能墨白听这笑声听得多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能离开这笑声,所以此刻的他没能高兴起来。
“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会真动了心吧?”女子玩味地挑起墨白的下巴。
墨白毫不客气的拨开女子的手,捏着女子的下巴,微微笑道:“我有哪次是没动真心的么?”
女子收回下巴,娇笑道:“我的好弟弟,姐姐可是好心提醒你,可别玩火自焚。”
“遵命,我的好姐姐。”墨白轻轻道。
“对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女子递给墨白一个盒子。
墨白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只母鸡似的玉玩,和一张破旧的羊皮。“没有其他的了么?”墨白问道。
“没有了,你原来也见过的啊。”女子答道。“怎么今天想起这个?”
“只是突然想起……”墨白敷衍道。
“你要去寻你父亲么?”女子追问。
墨白犹豫了一会,道:“我还没想好……”
“去吧,去吧。你还有东西可做线索,我爹娘却是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女子幽幽道。
墨白摸摸女子的头,笑着道:“有时没有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不用留有念想……”
出战前夜,箴倾独坐帐中。有人求见,箴倾抬头却是欧阳古辰旧时的副将,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远远就能在军中粗狂的汉子中间将他分辨出来。当年,也是这李副将常常陪着欧阳古辰去凌云寺。看到他,箴倾又不免想起往事种种。
“李副将,有什么事么?”对于欧阳古辰这支军队,箴倾没有做什么变动。
“属下有话想对将军说。”李副将道。
“但说无妨。”箴倾道。
“将军当日可能没有亲眼看到欧阳将军是如何……如何守这座城的……”
箴倾心头一紧,等着李副将继续说下去。
“敌众我寡,我们被敌人冲散了,一小拨一小拨被围住。欧阳将军独自守着城门,以一敌百,就是不让戎山军靠近半步。”李副将的声音抖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身受重伤,却不肯倒下,浑身是血,敌军士兵都被他的样子吓到,不敢轻易上前……”
李副将抬起头,道:“至今城门上还留有他的血迹……”
箴倾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
“别人也许不知,但属下跟随他多年……欧阳将军是为了你在守这座城……所以……”
“所以什么?”箴倾问道。
“所以属下斗胆,恳请您明天不要上战场!您平平安安是欧阳将军最大的心愿,请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李副将跪在地上道。
“我只是上战场,又不是去死。”箴倾冷冷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若是对他还留有几分情谊,明日就随我好好干一场,他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是!”李副将不再啰嗦。
看着李副将离开帐篷,箴倾慢慢松开拳头,眼眶一下变得通红,心如刀剜般疼痛。
寒风卷起残雪,铁蹄铮铮,喊杀声四起。
置身大军之中,擂鼓声,声声震耳,箴倾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脚一蹬,催马往前冲去。
这一战没有太多的悬念,日落时,万旭收回了络结城。这是自万安城被攻破后,万旭取得的第一场胜利。但是众将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敌军似乎早就准备放弃这座城,并没有太强硬的抵抗,还从容不迫地放火烧毁了城里带不走的粮草重器。
众将现在面对着一个几乎所有战争都要面对的难题——粮草不足。
现在最高兴的怕是皇上和他文官们了。络结城收回,给华颜成算上一功,现在,他可以大摇大摆地班师回朝,再也不用在这艰苦的沙场呆着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华沧行问风无痕。
“还不是时候……”风无痕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毛毯,脸色依旧苍白。
“她终究会知道的。”华沧行道。
风无痕看着窗外,道:“我不想她分心。”
华颜成临走前不问缘由,为箴倾的出师大捷记了一功,口谕封她为参将。箴倾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你觉得他能扶起来么?”箴倾问华沧行。
华沧行道:“他本性还是很好的,只是有时可能轻浮了些……”
“白王不可尽信。”箴倾轻声道。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