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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倾自然没这么多精力去寻那些官员的不是。箴倾便以清肃朝堂为名，下令御史台的台院侍御史去搜集那些官员的罪证。
不过要寻这位尚书郎的不是之处却是不容易，箴倾也从心里觉得这是位不错的官员。但是，箴倾可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主，更不是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人。
结果，密令一下去，弹劾尚书的大小官员不下十位。不用想也知道，这么一位刚正不阿的官员，在朝中树敌肯定不少。
但这石敢言本身是找不出什么污点的，坏就坏在，他有一群不争气的亲戚，喜欢依仗他的官名在外面作威作福。虽然石敢言也明确警告过族里的人，但因当年考取功名时都是靠乡里亲戚们的接济，所以态度总不那么坚定。
远到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儿子的表哥的大舅的外甥都喜欢搬出他的名字。
箴倾便将这石敢言纵容亲属横行乡里的罪证搜集一起，再向辛受帝美言了几句，便送他去吃牢饭了。
不知是没了带头的，还是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反正，从此，朝中少了许多反对箴倾的声音。
“这妖女，竟派人搜集我的罪证，都是些莫须有的，然后将我关入了这大牢！”石敢言抓着栏杆，越说越激动。
“你如何得知是那月婕妤使的坏？”小太监弱弱地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就不知道我怎么就进来了？我日想夜想，我想不出个为什么！你看看我这满头白发，就是这么白了的！”石敢言咬牙切齿，继续道：“直到有一天，朝中的同僚来看我，他告诉我，当日一起联名上书弹劾那月婕妤的官员遭遇都好不到哪去，他自己也被逼着辞了官。那是他在皇城的最后一天，第二天便要回乡里去了……”
“哎……”说完了，石敢言重重地叹了一声。
“如果再由这个女人搅合下去，万旭要亡了！”一旁的那个犯人也叹道。
“你这才叫真的冤，一个待诏，只因做了首什么诗，就被关了进来。”石敢言半是同情，半是无奈地笑道。
小弦子有些诧异，自己的主子竟这么十恶不赦么？
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吧，就像自己，对于长信宫来说就是个好人，对于艾美人她们来说，自己就算坏人了。
自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说法，不错，就是这样，小弦子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都是命，都是命……”按那犯人的声音推算，年纪应当不大，倒是挺看得开。
“呵呵，听你们说的，我这老头也好奇了，现在掌管大权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老头儿插嘴道。
“哼，老头儿你那么早被关进来是幸运的，不然你肯定被整死！”石敢言道。
“老头我还真想看看，那女的能把我怎么样？”
“老头，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以前的朝廷了……以前的朝廷多清明啊……”年轻的犯人叹道。
“呸，朝廷自古以来都一样，哪一代的官是好当的？以前的朝廷要是正的公正清明我老头怎么会被关在这牢里几十年载？”老头儿突然激动道。
小太监小声问道：“您是为何入这牢里的？”
“我啊，还一样，和他们都一样！说了不该说的话！哎……”说完，老头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你那时候不一样，那是你触动了圣怒，现在是一个妖女在捣乱！”白发反驳道，“根本就不一样！”
被白发这么一说，老头儿有点恼了，道：“圣上，圣上，你们真以为那皇帝又多有能耐？”
白发恨箴倾，但对皇上这么轻易就听了别人的话，治了自己的罪，还是心怀怨恨的，勉强辩解道：“那不是听信谗言么……”
“说你年轻吧，你真以为辛受帝是三岁小孩啊，谁说话都听啊？要不是他有这意思，旁人那么容易说动他？”老头儿冷笑道。
“你早早被关进来了，你不知道，这新来的月婕妤有多厉害，她一小小西宫世妇，竟入了御书房，协理朝政。”白发说道。
“哈，什么女人这么厉害，竟能取得辛受帝的信任！”老头儿惊讶道。
“那是，要不如何能捣乱，我看，这万旭迟早要毁她手里！”白发愤然道。
“那时，国师不是预言，会有个南方来的女子来动摇万旭根基么？”年轻的犯人说道。
白发点点头，道：“我那时就趁这机会，上书皇上，请求他将那月婕妤祭天。本来看皇上已经开始考虑了，可惜啊，最后下了一场雨，就什么事都没了。”
“哈，白发你也真是歹毒啊！”老头儿说道。
“我怎么歹毒了，我这是为了万旭的社稷！不然让这江山入了一个女子手中怎么是好？”白发道。
年轻的犯人悠悠道：“万旭刚开国时的君王不都是女的么？”
“那怎么一样？”白发急了，道：“皇族的女子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可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
老头儿不屑道：“说得好像现在的皇帝就那么名正言顺似的，年轻人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白发硬撑道。实际上，他对于辛受帝当年登基之事也是略有耳闻的，当时为了堵悠悠众口，辛受帝也曾将许多有二言的官员文人抓入了大牢，这老头儿想来也是那时候被抓进来的。
“哼，照你这么说，等那女的掌了权，发给你俸禄，你不也得为她鞠躬尽瘁？”老头儿笑道。
“不和你说，说不过你这许多歪理！”
说罢，白发转过身，背对着走道，不再说话。白发脸色严峻，面对着牢房大石块砌成的墙。他心里那些本如这石墙般坚固的一些坚信，突然间松动，摇摇欲坠。他又开始想不明白了，但可惜，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再无乌发可变白。
“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如果是百姓能安居乐业，谁做皇帝又怎么样？”年轻的犯人叹道。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