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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了军营,箴倾才具体了解到,不只是欧阳古辰,而是连带他手下的士兵一起,都没了踪影。当然,没了踪影,是箴倾认为的,军中的说法是战死,不过没找到尸体。在沙场上,尸骨无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些人没找到尸骨正常,但是几百人无尸骨,而且这些人,除了欧阳古辰,其他的都是他手下最亲的最信任的人,这不免惹人生疑。
“或许是一起死在了某个峡谷,这很正常嘛。”华沧行一边把玩手中的玉器,一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箴倾脸上没有因为华沧行的话出现任何波澜,在这几天里,她听到别人说欧阳古辰已经死去的次数太多了。“那为何古辰手下侥幸逃回来的一些士兵都被分配做了火夫杂役?”
“他们不为王守所用,王守自然就不用咯。”华沧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箴倾知道,万旭没有统一兵制,每个将军自己带自己手下的兵。纵然欧阳古辰被封护国大将军,官位比王守高,王守手下却未必会直接听他的。欧阳古辰只能先给王守下命令,然后由王守向自己的军队下命令。也就相当于“属下的属下不是我的属下”。自然,欧阳古辰的士兵就更不会听王守的了。
但是,箴倾总觉得不对劲。
“假设欧阳古辰死了,他的军队的士兵很自然的会被别的将军收编,若是按常理,将军总希望自己手里的兵越多越好。王守分明近水楼台,却为何敬而远之?”箴倾望向华沧行。
却见华沧行叹了口气,道:“这是你对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箴倾眉头一皱,一把夺过华沧行手里的玉玩。
“还我!”华沧行起身欲抢,箴倾早已闪到一旁。华沧行知道箴倾的身法与自己不相上下,身手却甩自己几条街。只比快还行,动起手来自己却绝对会吃亏。况且,华沧行也不想现在的箴倾做什么剧烈运动。
华沧行下意识地看了看箴倾的腹部,直皱眉头,似乎比昨日又突起了些,真是麻烦啊。
看到华沧行盯着自己的肚子,箴倾有几分不自在,绕了个圈,坐到华沧行的位置上,把玩着刚夺过来的玉玩,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华沧行一脸疑惑地望着箴倾反问道。
“三日左右,敌军必定要攻城,你觉得王守守得住么?”
“他守不住我也没办法,本王虽为朝廷督军,不过就是朝廷派来鼓舞士气的,说白了就和那些军妓一样的作用。将军守不住,就跟着逃咯。”华沧行两手一摊。
虽然华沧行引用了一个很奇怪的比喻在自己身上,但这却没让箴倾有丝毫的感兴趣。
逃?怎么行?箴倾脑里立刻否定了华沧行的想法。来到军营后,箴倾发现事情确实没自己想的简单。原本箴倾还想借助华沧行,让他派兵帮助自己,没想到华沧行在这就是个空壳子,官位是挺高,总督军,手里却没一丁点的实权。
箴倾低头端详着刚从华沧行手中夺过的玉玩。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玉质光滑温润,泛着油脂的光泽,通体米白色,不掺一点杂质。
前世被喻为神偷的箴倾又岂会不识货,只是这每个朝代有其喜好,同样的东西在不同朝代有着不一样的价值。譬如就这同一块白玉,在一些朝代就被封为绝世佳宝,而在有些朝代却喜翡翠,白玉的地位就没那么高了。而像现代,玉之中最讨好的是什么冰种,像手里的这块糯种就又差些。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块石头,只因人的喜好才被赋予价值,人的喜好会变,但是石头却没法自己变,就算它们会变,估计也不屑于跟着人类的喜好而变化。
箴倾看华沧行总是拿来把玩,看来价值不菲,约莫这万旭好的是白玉。不过这玉的形状有些奇怪,就似一只肥胖的抱窝的老母鸡。箴倾嘴角上扬,模样虽然讨喜,看着挺可爱,但是,这么好的一块玉雕什么不好,却非要雕只鸡……这万旭人民的喜好,尤其是这万旭那变态皇族的喜好箴倾是永远无法捉摸的了。
“你笑什么?”华沧行问道。虽然箴倾的大半面容被掩于粗糙的铁面具之下,但是或许由于这样的对比使那露出来的粉唇更显娇嫩诱人。唇角微微上翘,就像是妖娆的女子在轻轻勾着纤纤玉指。
当然,这都是华沧行自己的臆想,箴倾此刻在想着别的事情。“没笑什么,我走了。”
“去哪?”
“去勘察地形。”箴倾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华沧行知道自己左右不了箴倾,便随她去了。快走到门口时,箴倾突然停下,背着华沧行,扬了扬手里的“母鸡”,道:“这个,我拿了。”虽然无法理解,但这玩意确实挺让人喜欢的。
“喂!……”华沧行欲言又止,最后轻叹:“罢了,也算物归原主了……”
“什么?”箴倾没听清,扭头询问。
“没什么。”
箴倾似笑非笑地瞥了华沧行一眼,离开了营房。
“找人跟着。”箴倾走后,华沧行吩咐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影,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坐进了椅子里。
箴倾估摸的不错,羌国在三日后便大举进攻。而王守留下了手下的一个叫高迅达的副将领着三百士兵,自己带着自己其余的部队非常干脆地往后撤去了,连出城门意思一下都没有。
要说这羌国也真是大胆,在攻城当日是直接过来的,没有丝毫的遮掩。天刚蒙蒙亮,城门的守卫士兵正打着哈欠,扭扭僵硬的脖子,看着东方的曙光慢慢地驱散雾气,活动活动腿脚,准备换班下去睡觉。雾气渐渐散去,士兵发现似乎不太对劲,有什么黑压压的一片正越过山谷往糜城而来。士兵赶紧擦擦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城外漫山遍野的敌军,正悠悠然地往大门而来。士兵吓得脸色都白了,立刻撒开脚丫子回营报告主帅。
王守听到这个消息时却并不慌张,缓缓吐出了一个字“撤”!
其实高迅达并非王守特意留下的,王守本想带着他一起撤,谁知道这位跟着自己父亲大半辈子的老将却是打死也不肯离开。王守本想一棍子把他打晕带走算了,但估计也考虑到高迅达一直在自己父亲麾下,自己再不敬也得称一声“叔叔”,而且这高老将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连自己父亲也奈何不得,无奈便留他下来,自己赶紧地走了。
王守要撤,自然也不忘带上华沧行。实际上,华沧行也早就将包袱打包好了,就等着这一天。箴倾虽然恨那王守的不作为,却也知道三百士兵根本守不住糜城,再着急欧阳古辰也没必要做这无为的牺牲,只能跨上快马一起跑了。
“没想你还挺识实务。”一旁的华沧行调侃箴倾。想当时箴倾不顾怀有身孕可是千里寻夫,华沧行还以为箴倾会抵死守城,要知道,从这糜城撤了,就是离欧阳古辰,或是欧阳古辰的尸骨又远了。
箴倾横了华沧行一眼,不答话,只是低头将手轻轻按在腹部上。看见箴倾低头时难得的温柔华沧行就莫名来气,一路上不再说话。
退到沧城的第二日,便有传令兵来报,糜城失守,高迅达领着三百将士抵死相守,最终全灭。箴倾不曾见过这位老将,却可以想象一位头发花白的将领领着三百士兵与数十倍于他们敌军浴血厮杀的情景。
箴倾立于城墙,眺望着远方,黄沙漫天,茫茫不见日光,心中顿生苍凉。
“小顾,督军找你。”
因箴倾在军中是男儿身,便以姓为称呼,让小罐子等称其小顾。而小罐子则沿用了他在凌云寺山脚下生活时用的名字——关子晓。
“好的。”箴倾转身与关子晓下了城墙。
清账重重难掩身姿曼妙,鼓瑟琴声不绝于耳,烛光摇曳,觥筹交错,百人共飨,笑语欢声。箴倾以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立于华沧行之后,箴倾正端详着那坐于高位的远南王。他是辛受帝的表叔,但是年纪却与辛受帝相仿。远南王虎背熊腰,一字浓眉,双目炯炯有神,不过最抢眼的还是那漂亮的两撇胡子,胡子下面是薄薄的两片嘴唇。
此人长相兼具忠相与奸相,让箴倾捉摸不透,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帅气的中年大叔。这场盛宴是为王守和华沧行准备的,并且远南王将两人安在了首位。但是,远南王端坐于上,与自己的幕僚相谈甚欢,对于王守和华沧行两人却不闻不问,似乎有意地冷落。
华沧行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待,从容地自酌自饮,对面的王守却似乎有些不安,不时地与旁边人攀谈。但不知道是因为无共同语言还是因为刻意为之,旁人与他说不过两句都不再搭理。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