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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年有也有这么一个选择，你会不会选？”
墨施施没有回答，径直地往前走。
再看她身后的老鬼，背还是那么佝偻着，仿佛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老鬼停了下来，看着墨施施的背影，叹了一声。声音还是原来的那么苍老，而刚才那浑厚有力的声音似乎也是因为人听觉出了错误。
庭院的一角，一个白色的身影一直站在一座假山后。他一身白衣与雪融在一起，如孩童般的身子被巨大的树干挡住，让人难以发现。此刻，他双眼正焦灼的望着蜿蜒的走廊，走廊里一个绝色女子迤逦而行。女子的身影没入拐角，男子也转身离开，踏雪而去，只留下浅浅的足印。
天空在飘着细雪，敷在一种不知名的树上。在这么寒冷的季节，这树上居然怒放出粉色的花簇。小小的花朵簇拥在一起，远远看去与敷在花瓣上的细雪浑然一体，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天上落的是粉色的雪。
窗外如此美景，箴倾却来不及欣赏。腹部的伤口还有些作痛，但留给箴倾的时间却不多。箴倾匆忙地收拾着包裹。
敲门声响起。
“请进。”箴倾转头，突然变得有些拘束。“无痕……”
那日过后的两天，风无痕都没再与箴倾见面，甚至箴倾去找他，他也回避。
风无痕杵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进房间后，风无痕将包裹往桌上一放，推到箴倾面前，道：“你将这些带上，也许会有用。”
箴倾将包裹打开，是各色的护具。箴倾一边看着，风无痕一边拿起护具为箴倾演示其中藏着什么机关。箴倾看到这些新奇玩意，啧啧称赞，风无痕却始终冷脸相对。
“我给你戴上。”风无痕介绍完后，说道，“将外衣褪去。”
箴倾“嗯”了一声，将外衣解开。风无痕的动作很轻柔，低着头，箴倾几乎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无痕……”箴倾有些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风无痕停下手中的动作。箴倾有些不知所措地等着风无痕的回应。良久，风无痕叹了口气，继续为箴倾扣上护腕。“你的心就像朵花，花瓣一片一片。就算我极力否认，却抵不过现实。我只想问，是否有一片属于我？”
“有。”箴倾道。
“可是我却感觉不到。”
箴倾的眼神黯淡下来，“对不起，我一直都孤注一掷，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极其记仇，又贪权恋势，总想有朝一日将那些人踩在脚下，让他们苦苦哀求，扭转我这一世被别人掌控，东躲西藏的命运。可是，我后悔了……”
箴倾弯起嘴角，眉头轻蹙，道：“我不想再看到我在乎的人因我身涉险境。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找个不知名的山谷隐居可好？”
“我所说的不是这个。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是，可不可以让我帮你，让我为你分担？”风无痕皱起眉头，看着箴倾有些迷茫的双眼，再次叹了口气，道：“你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将所有的痛苦都自己藏着，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担心，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于你与街上的路人有何区别？”
箴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眼睛望向了窗外。“你看到窗外那一棵棵树了么？”
风无痕看了一眼，点点头。
“你看他们成林成片地长着，枝叶缠绕，可是风雪一来，终须独自承受。人都是孤独的，从出生，到死亡。我们就如那些长在荒野的树般，不管日晒还是雨淋，不管土地肥沃还是身上长了虫子，所有一切，终只有自己能明白。虽然我们能说话，但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用处。”
风无痕倒吸一口气，他发现自己从来不曾了解箴倾，哪怕是那么一点。此刻的箴倾就站在自己面前，却让他感觉从未有的遥远。风无痕一直觉是箴倾带自己走出过往，在他心里，箴倾是个温柔的存在，而如今才发现，那温柔里裹着的是透心的冰冷。
“其实，我只是一棵恰巧长在你旁边的树，与其他的树并无区别对吧？”风无痕低声道。
箴倾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也无力去解释。箴倾抬起脸，眉头皱起，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自己的夫君的情义是那么明显，可是不管是欧阳古辰还是风无痕却都觉得自己不在意他们。箴倾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可以为他们出生入死都不算么……
箴倾望着风无痕，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觉得我不在乎你……等拿到解药后，你去另寻佳偶吧……”
风无痕的手抖了一下，冷着脸，并未回答，只是无声无息地继续为箴倾系上护甲。一切弄完后，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看着风无痕走出房间，消失在视野里，箴倾颓然坐下。窗外，粉色的雪继续在飘着。
四天日夜兼程，箴倾等人终于来到慕容家的属地。
慕容家三小姐，不过是生死门门人的称呼，她可是当今的戎山王的二十一个子女中的一个，排行十三。却是最受戎山王喜爱的，美貌无双的无双公主。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这个小盒子给你，里面的百日虫会带你找到少主的。”一路跟着的老鬼勒住白马，对箴倾道。
箴倾点点头，“对了，你有止痛药么？”
老鬼眼睛转了转，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扔给箴倾，道：“给你备着了。这药吃了之后你什么痛觉都不会有。但不能多吃，会损耗五脏精气的。”
箴倾嘴角翘了翘，道：“说的好听。你一路上给我的就这药丸吧。”一路上，箴倾的毒一次都没有发作过，或许已经发作了，但是箴倾完全感觉不到。箴倾自然明白，墨施施派老鬼一路跟着，不过是怕她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了救她弟弟。
老鬼有些尴尬，咧嘴笑道：“用你几年寿命，换三条人命也挺值的不是？”
箴倾冷哼了一声，策马向前。
看着箴倾的背影，老鬼放下了笑脸，叹了口气，这女子的要强和她多么相似，但若是她能像这女子一半的无所畏惧，怕是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虽然墨施施口口声声说着让箴倾自己想办法，最后却还是派了人来帮忙。生死门的门人已经为箴倾打通了关节。夜幕十分，箴倾混入了慕容家三小姐的府内。 师太御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