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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我对师兄晨昏定省。
我每日起身就去三清殿说道,“师兄,觅予给你请早安。”每日傍晚就去三清殿说道,“师兄,觅予给你请晚安。”
师兄却是不说话。我呆在鹤园不敢乱跑。
灵钥来找过我多次,问我见到阑己仙人了吗。
我摇摇头。
灵钥叹气道,“从没见哪个入仙境的仙人去你这般可怜的。你天煞还在命宫,再忍些年。”
我点点头,还有六七年,我当乌龟都可以。我变作乌龟在鹤园里头爬,灵钥说甚好,还可以修炼。
我也觉得甚好,毕竟乌龟虽然行动慢,但时间过得快些。我在园中爬一圈一日就过去了。
就这样,我每日跟师兄晨昏定省,告诉他我没有瞎晃,白天就在鹤园中变花鸟鱼虫龟修炼仙法。
仙师擅长变换之法,我也喜爱变换之法。
我变作乌龟想去探一探师兄。
我迈开四个爪子爬啊爬,爬了几日才到三清殿。我从门缝里钻进去,师兄在园子里打坐。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我讨好地爬过去。
师兄毕竟法力无边,我估计我进门他就发现了我。因为我想狗腿的爬到他脚边,却发现我被挡在了仙障之外。
我想算了变回人形,却发现变不回来。
师兄肯定对我动了手脚。
我左爬右爬皆被困住,心想完蛋了,被师兄扣起来了。
我一着急就想爬快点,可惜乌龟就是慢。早知道变个跳蚤什么的。
我实在爬累了,趴在地上大喘气。
师兄眼睛都没睁一下。
我想算了,让他出出气也好,就趴在地上发呆。
这一发呆,就不知发了多久。直到三清殿开始下雨。
三清殿下雨?!天庭哪来的雨?!
我赶忙抬起头,往天上看,很好,很好,头顶一片乌云,整个三清殿在下雨。
我赶紧撒开腿四处爬爬,还是被困着。
我想我刚才肯定很蠢,这一看就是师兄罚我,不然天庭怎么可能有雨。
我还傻傻地想找地方避雨。
往前看,师兄打着伞就那么看着我被雨淋着。
师兄心狠,从来不虚传。
下雨就下雨吧,我把头和四肢往壳里缩缩。
却又开始烈日。
师兄依然打伞看我。
我颓然趴下。这淋雨没关系,烈日受不了啊。
我抬起头想和师兄说不行,乌龟最怕晒。却是徒劳。
在我被晒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又开始下雨。
久旱逢甘露啊…可雨太大我也会长毛的啊…
于是又出了太阳。
就这样,我被折腾的一会想太阳,一会想下雨。
师兄撑伞像幅画,裱起来肯定能辟邪。
我浑浑噩噩地想,就不该来三清殿。
在我快不省人事的时候,一双黑色云靴到了跟前。我很想跟师兄求饶,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踢了踢我,我装死不做反应。
然后我就翻了个个,龟壳朝下,四肢朝上。
我已经不能去管这样子是不是蠢的厉害。
师兄大发慈悲,说道,“回去吧。”
嗯,你有见过哪个乌龟会翻身的?
让我回去,却还把我翻过来,师兄的心绝对是比墨炭还黑。
我闭眼装死。
然后我就被一脚踢回了鹤园。
稳稳的挂在竹子上。
我安慰自己,以前未入仙境,变个花瓶也挺不了三天,如今我变作乌龟至少挺了一月。
我下定决心修炼变换之法。
我再不敢变乌龟,我变作鹤园的竹子。
灵钥来寻我两次都没发现我,我心里暗笑。她还未入仙境,自然难发现。
但是入了仙境的仙人若察觉有异,只需用仙力一探是否有元神就能发现。
所以变化之法里最难的就是隐去声息,进入化境,连意念都不能有。仙师做这个特别厉害,而我才初学。
我又花了许久时间练习隐匿声息。这变换之法一练便会上瘾,总觉得下一刻自己能更成功,于是我变作竹子总觉得下一刻我就是竹子,都不知过了多久,同闭关一模一样。
灵钥匆匆又来找了我几次,我没有现身。我已如入定一般,自己都控制不了。
我不知过了多久,我甚至想就这般六七年更好,等这该死的天煞离了命宫。
一日却见师兄匆匆赶来。我本想现身,却发现师兄并没认出我。我心下得意。
我看着师兄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我心想,难道我变换的本事已经这般大了?
我又看他似拷问我园子里的鹤,我觉得师兄是真生气了,我不敢再装,赶紧变作人形。
许久没做人形,腿都不听使唤。我一下子趴在了师兄裆下,差点直接钻过去。
师兄反应甚快,一下子跳开了。
他见是我,一把把我拉起。
我手和脑袋虽还不听使唤,却感觉到手臂巨痛。
我耷拉着脑袋,说道,“痛痛痛痛痛!”
然而师兄的手并没有放松。
我赶紧抬头看他,却是吓了一跳。
我从没见师兄如此失控,他面上眼里仿佛狂风骤雨般的挣扎。
我就在园中修炼,究竟是怎么的了。
前些日子我变作乌龟他不还整我整的挺开心的么。
我看着师兄如此,咬咬牙道,“师兄。”
一句“师兄”让他回了魂。
他放开我,扭头就走。我想追过去,可腿不听使唤。
可我心知师兄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我缓过劲来,追到三清殿。师兄背手站在殿内。
我小心走过去,喊道,“不知师兄怎么了,若是觅予犯错,师兄尽管责罚。”
师兄却没有说话。
我道,“觅予听师兄的话一直在园中修炼,并未出过园子。若是师兄不喜觅予变那些花鸟鱼虫,觅予以后就不修炼了。师兄不喜我得的那红绫刀刃,觅予不用便是。师兄送我长琴,觅予欢喜的很。”师兄好像没说要送我长琴剑…
果然师兄转过身来,我心下懊恼,灵钥说送我的,师兄从来没说过。
我以为又要受冷嘲热讽,不料师兄却说道,“那把刀本身就是你的,长琴也不过自欺欺人。”
我说,“啥?”
我又懊恼,师兄最厌烦我说“啥”时又呆又蠢。
我赶紧补救,“觅予不明白。”
师兄却说,“该来的终究会来。若一世呆在鹤园…”后面他却没说。
我想最近怎么盛行说话说一半。
师兄让我回鹤园,我便回了鹤园。
没多日,灵钥又匆匆而来。
她一看我就喊道,“觅予你莫不是又惹大祸了。”
我这次是彻底“啥啥啥”了。
灵钥见我一脸懵象,说,“不是你?”
我彻底跳脚了,“我看你和我师兄真是天生一对。上白宫欢迎你!”
这下轮到灵钥懵了,“啥?”
她就算懵了也是连忙摆手,“阑己仙人不可,不可,我还想多活些年。”
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道,“我就在鹤园修炼了几日仙法,你们一个个的就像我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事一般。”
灵钥沉浸在我师兄的恐惧之中,猛地回过神来,说道,“几日?你都失踪了七年了!”
我一下子懵了。我竟然入化境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我化作人形连腿都迈不开。
“真不是你做的?”灵钥又问我。
我上去就掐住她脖子,“这里话都说不清楚,掐断了得了。”我掐不了师兄的脖子还掐不了灵钥的?
灵钥被我掐的“呕呕呕”地差点背过气,我放开她,“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灵钥顺过气说,“差不多要毁天灭地了,东海水倒灌入凡界和地府了!” 缚凤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