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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步奔过去,抱住榛果,与它一起涕泪纵横。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情不能已。
榛果趴在我怀里,“榛果怎么会这样啊阿冉。”
我看看上白天尊,他点点头。我不知他如何知那是我孩儿,可只要我孩儿还活着,只要我孩儿活着。
我哭着,笑着,抱着榛果,不知该说什么,它却还在哭,“阿骏说榛果有了娃娃,可榛果不想跟阿骏有娃娃。阿骏太丑了,榛果想要阿冉一般的漂亮姑娘。”
我哭着笑道,“阿骏不丑,阿骏那么厉害。”
榛果撒泼,“它厉害什么,它连火都扑不灭,都要烤糊榛果了。”
我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阿冉帮你扑灭业火好不好。”
榛果眼睛晶晶亮,“真的吗,阿冉快去,好热啊,臭阿骏还不肯带榛果去别处,榛果又热又闷。”
我点点头,“那榛果一定要好好保护肚皮里的娃娃。”
榛果摸摸肚皮,“嗯,其实它亮亮的也挺有趣的。晚上就像一个月亮在榛果肚子里。”
我又看了看它那如月亮般的肚子,恋恋不舍。我转身对上白说,“天神之泪不过是传说,天神扑灭业火是用的北川极寒之地的冰池寒晶。天神悲悯苍生,祭神息于天地将寒晶吹散至世间。或许真是天意,夫漓夺了我神息,又还给了我。”
上白道,“神君若祭出神息,恐怕也将不久于世间。”
我将榛果托付给上白天尊,泪目道,“此间罪孽皆由我生,只要我儿还活着,我愿以身偿还这罪孽。”
上白摇头叹息。
我向榛果低声道,“榛果,等我回来。”我儿,等我回来。
转身去了北川。
去北川极寒之地需经北海。
我不想路过夫漓在北海的宫殿,便择北海之滨而行。却倒霉的入了幻境。
幻境大多由法术而造,而大多又是为了给特定的人交代遗言,当然也不乏特意造个幻境迷阵,来拿不小心触发幻境者开玩笑。
我为天造,一世寂寞,自然没什么人会给我留遗言,所以我想,我应该进入了幻境迷阵,而事实上的确是。
我在此兜转了许久,而北海之滨的景色毫无变化,才意识到我可能倒霉的入了幻境迷阵。
我哑然失笑,这究竟是我倒霉还是六界倒霉。我想起我儿还在禀川,不由得心慌起来。
无边无际的幻境,上是无穷天幕,下是无尽海面。看似出路就在前方,一眨眼又回到了原处。这个幻境迷阵制造者,法力十分高深。
在无数次常识失败后,我知心急无用。我静下心来,既是迷阵,定有破解之法。海面微澜,波光粼粼,没有特别之处,无任何提示,我仰望天幕,一轮满月,星辰点点,月光洒落海面,恍恍惚惚,的确如迷阵。
可这一切在脑海中,似曾相识。我肯定我是曾经见过的,可在何处?突然我想起了神界石洞,那满墙壁刻凿的壁画就是此时的幻境。我曾靠那壁画里的无尽海域,猜到夫漓的元神在何处。
若是那壁画就是这幻境,那天幕星斗应该就是迷阵破解之法。
果然,在海域中,有些星斗特别的明亮。
我依着记忆,按壁画中星斗的位置前行,出路果然是那轮圆月。
而我心头忐忑,若那壁画与夫漓有关,北海与夫漓有关,这幻境莫不是也与他有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幻境的尽头果然是夫漓,只是他与现在十分不同!
幻境里的他看起来还没有现在的他狠厉,面容反而俊雅许多,虽不是极其俊美,却胜在气质凛人。
而他还是他。我不想与夫漓有过多纠葛,若圆月处便是出路,我直接出去即可,幻境中的他还能把我怎样!
我抬腿就走,我已在此逗留多时,六界不知如何了。幻境中人不过也是个幻影,我与夫漓幻影越来越近,却听得他低声喊道,“夫漓。”
我讶异看着幻境中的他,轻笑道,“我知你是夫漓,你当年的法阵很厉害,而如今的你更厉害。”是厉,与害。
幻境中的夫漓看着我,薄唇轻启,依然喊着,“夫漓。”
看来以前的他就这般自负,恨不得别人不知这法力高深的幻境是他造的。
我跨出幻境,四周景致已变不同,海面竟起了业火,我心里慌乱万分。我不知我在幻境里待了多久,但北海都起了业火,世间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业火由我而生,我后悔万分,我回身,幻境已全然不见,这幻境至少存在了万年,夫漓果然是神族与六界的劫难。
我不做停留极速赶往极寒之地。
我虽没有了我儿的神法,却好在南融业火难取,冰池寒晶好寻。
我伸手拂去天神法障,小心翼翼取出寒晶,我涕泪具下,我这些年来,爱也爱了,恨也恨了,绝望过,如今又满怀希冀,曾想毁灭六界,如今又急迫拯救六界,这一世究竟做了什么。
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我默念心诀祭出神息,将冰晶吹散于世间。即使我寂灭在即,但我儿只要活着,我还能看着他,就心满意足。
我赶往禀川,迫切的想要见到榛果,见到我儿。
而我早应该想到,天意怎会尽如人意。
我赶到之时,妖魔围困了禀川。
而榛果在妖皇手里。
妖皇笑的妖娆,“你果然在乎这松鼠的很,的确,神域里的灵物,并非凡物。若为妖族修炼妖丹,修为精进可不止千年。”
我心神具裂,大喊,“莫音,你若动他分毫我定要你妖魔两界陪葬!”
“你拿什么来要我陪葬,天神。你以为我还会被你的幻化所骗,让你入魔界?!”他收住笑容,厉声问我,“我族魔皇姬尧在何处?!”
他疯狂大喊,“魔皇姬尧在何处?”
而姬尧早已被我毁掉了魔晶,化为尘土。
我无法回他。
妖皇仰天大笑,“神造六界,却偏袒仙界,你杀害魔君姬尧,幻化为她,诱骗妖魔将士携带南融业火,如今你灭了仙界业火,却要毁了妖魔两界。”
我道,“六界业火皆已灭,并非单单仙界。你将榛果还于我,退回魔界,我保证不在追究。”
“不追究?”妖皇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将榛果的尾巴提于手中,“这灵物着实有趣,这腹中闪闪发亮的莫非是神息?我若将其刨开,是不是会绝美异常。”
我不能说出那是我的孩子,是神的子嗣。我沉声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它。” 缚凤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