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三傻半坐在床上,匕首锋利的刀刃被他脖颈层层的肉淹没,但还是准确的找到动脉的位置,威胁性十足。
“蓝色的眼睛?”付敏道玩味的重复道,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没什么种族的眼睛是蓝黑相间,而且还没有眼白的。莫非是个妖魅?
胖子三傻不敢动,梗着脖子疑惑的问道:“怎么的,你不认识吗?原来,他们抓的不是你的小情人啊。那你就放了我吧。”胖子脸上的肉太多,挤占了眼睛的空间,所以显得眼睛特别的小,而且刚刚醒来,还肿的厉害。
屋子很暗,窗外的光亮透进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可是,唯有胖子的眼睛,异常的明亮,想来应该是反射了外面光线的缘故。
“我的情人很多呢,蓝眼睛的也不少,你让我想想她是哪一位。”说着,刀刃翻转,吓得胖子尖叫起来,“是不是隔断喉咙,你就不会喊了”付敏道笑眯眯的把刀尖对准胖子的喉头,穿过一层层的脂肪,直达目标,粘稠的血液从肉褶里渗了出来,胖子却不敢再叫了。
“我就喜欢听话的。”付敏道笑说,“说说吧,十里衙的人为什么要抓她们?”
“这我哪儿知道啊。”胖子感觉到喉头冰凉的刀尖,连忙改口道,“他们本来是去周围巡逻的,谁知道看见菁芜探子和鸣国奸细打了起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那两个女人是菁芜的探子?”
“不是。”胖子答的很老实。
“那是鸣国的奸细?”付敏道迷惑了,按照这个人说的,菁芜探子应该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人,而所谓的鸣国奸细,应该就是死在外面的那个年轻人。如此说来,封衡是怎么被抓到的?
“也,也不是。”胖子拼命的吞口水。
“你在拖延时间?你觉得现在有人能救得了你吗?我的好脾气,要被你磨光了!”付敏道抽出匕首,一下子钉在胖子放在床上撑身体的手掌上。
胖子三傻忍不住一声哀嚎,又马上用另一只手把嘴巴捂上,因为面前的人又掏出一枚飞刀,直指他的左眼眼球。
“耍我,哈?”付敏道笑面依旧,但是看在胖子的眼里,简直是比阎王还吓人。
“没,没,没。”胖子疼的直抽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皮子也不利索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不然我一生气,手就会抖,手一抖就会往前戳,往前一戳的话,啧啧,你的眼珠子可就没了。”付敏道拿着飞刀,在胖子眼前左比划右比划,想看看怎么才能准确的扎进去。
“我说,我说,我说!”胖子强忍着疼,紧闭双眼,慌忙叫道,“他们打伤了菁芜的探子,可惜被放跑了。然后杀了个鸣国的奸细,又抓了一个男的回来,说是要审问。其实,那个男的不是奸细,而是新王上的人,他们要拿那个男的去三王子那里领赏金。现在,他们正在院子里审问呢,已经用了几轮刑了。好像,什么也没问出来。”
付敏道眼角抽搐,这帮蠢货!放着菁芜的人不抓,去找封衡的麻烦,就为了内斗,都不理会现在大敌当前的现状。一帮没脑子的猪!
“那个男的你认识吗?”付敏道还要最后确认一下。
“认识,认识,他经常来我们十里衙,是外营的副将,叫封衡。”胖子语速很快,生怕慢了半分自己的眼睛就没有了。
“你刚才说的女人呢,她们怎么会被抓的?”
“她们,她们想救人,就被抓了。”胖子语焉不详,眼睛在眼皮下叽里咕噜的乱转,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她们是谁?为什么会救外营的副将?”
“她们,她们,她们和他,他,我,我不知道啊。”胖子带着哭腔的说,“大爷,你要是带了绿帽子,可不关我的事啊,他们之间什么事,我真的不清楚。我走的时候听头儿说,这两个女的可能是侍天殿穷舍门的人。穷舍门啊,那可惹不起,他们可厉害了,江湖上都怕他们。”
付敏道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穷舍门的人站在菁芜那边,怎么会半途来帮着封衡呢,这里又有什么猫腻不成?
“你知道的太多了!”付敏道大吼一声,用飞刀轻轻戳破胖子的眼皮,血流了出来,很唬人,但是伤口不是很严重。
可是,胖子本来就胆小,这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这么连戳带吓的,神经早就在崩溃的边缘。此时听到一声吼,再加上眼睛上传来的痛楚,胖子直接僵了身体,挺挺的向后倒了过去。
付敏道见状,上前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肉脸——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晕过去了。他将手上的油腻,在胖子身上抹了两下,脸上神情颇为嫌弃。
赶紧出去,在门上动了手脚,就算里面的人醒来,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这就为自己赢了点时间。
付敏道顺着狭窄的走廊一路小跑,通向外面的单扇小门开着,这里没有点灯,所以笼罩在夜的影子里。
院子里倒是灯火通明,中央树了个柱子,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绑在上面,脚下是柴堆。还有十几二十几个人,围在柱子周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其中,有两个人十分特殊,从体型和装束上看,应该是女子。想必就是胖子刚才说的那两个了。
付敏道有意探听虚实,所以在灌木和散落在地上的箱子间移动,目标就是靠近他们。
“你是穷舍门的人?那又怎么样!我们三王子可跟你们没关系!”人群中有一个粗哑的声音,不屑的叫嚣着。
“不怎么样。”红衣女子淡淡的说,随手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
女子背对着付敏道,所以他看的清楚,在刀离鞘的瞬间,红蓝相间的火焰‘呼’的一下就把刀刃缠住。
“杀了你们。”红衣女子把刀横放在身侧,“就拿你开刀好了。”
火焰刀一挥,指向人群中的某个。付敏道猜测,应该就是刚才多嘴多舌的那个。“活该!”他在心里默默叫好。
人群呼啦一下的散开,兵器出鞘的噌噌声不绝于耳,看来这帮人傻归傻,身上倒是都带着家伙。
“穷郁,算了,我们把人弄走赶紧撤了吧,还有别的事要做呢。”旁边有一个着墨绿夜行衣,头发被簪子绾在头顶的女子小声劝着。
“想走?哪儿那么容易!”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声暴喝。
付敏道甚至都没有辨别出从哪里传出来的,就见到院子里已经打成了一团。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