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国王宫宫墙之上。
白衣慕天门的弟子用半个包围圈,围困住谢南候和他的五个护卫,当然还有他们的师姐慕泮。
“如果我没有拆穿,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慕泮根本没把那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放在眼里,而是好奇的问道。
谢南候知道自己现在,就像走在悬崖间的钢丝上,一个不注意就会输得奇惨无比,这一点他从没想过,直到刚才被慕泮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你以为自己就赢定了吗?”谢南候向侧后方退了一步,用以拉开和她的距离,周围的五个士兵也随之而动,始终成包夹的围攻姿势,不敢有半刻的放松。
后面的慕天门弟子见状,也要上前保护慕泮,却被她单手挥开。
“我没事。”慕泮转向谢南候,“与输赢无关,我就是奇怪,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想把鸣国拱手送人吗?我以为,是你自己想当这一国之主呢。”
“鸣国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谢南候胡乱挥舞着双臂,一个不小心后背撞到了墙上,“要不是元承奇用那些肮脏的手段,骗的我母亲下嫁谢家,她怎么会放弃王位的继承权,而是去做什么公主!”
“也不过都是你的妄想而已,叛国就叛国,找那么多的理由,你不累吗!”慕泮微微一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话语中没有了往常的淡然,反而多了些世俗的烟火气。
围成半圆的五个士兵,根本不管身后慕天门弟子的围攻,十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圈中的两个人,脚步随之挪动,甲片相撞,铿锵做声。在这个相对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响亮。
“师姐!”后面有小弟子高喊,不知是想提醒,还是希望得到进攻的指示。
慕泮头也不回的举起一只手:“怕什么,难道侯爷会要我的命吗?”
“那也不好说。”谢南候冷哼一声,“知道的越多,寿命就越短,你会不清楚吗?”
“可是,我知道了什么呢?”她飘起来的衣袖和裙边,已经能够触到身后的士兵,能够看出,他们的距离之进,也难怪同门会担心。“侯爷的白日梦,也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吗?你是太高看自己,还是看低了世人的聪明程度?”
“白日梦。”谢南候索性靠在墙上,他手边就是楼梯口,但是被慕泮的身体挡住了,“谢家之所以能成为鸣国首富,全靠元承奇成全,他偷出国库的金银,一手造出一个首富,为的就是要诱惑我娘。”
慕泮听得认真,眼角盯着黑洞洞的楼梯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挂在嘴边。她将头略略低下,整张脸被黑影所笼罩,没人看的清她的表情。
谢南候依然无所顾忌的诉说,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可以把自己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摆在明面:“当时国主要求我娘亲,解决洪灾后灾民的粮草,其实不过就是钱的问题。还是,名不见经传的王子的元承奇,用肮脏的手段,偷出国库的金银,一手打造出谢家这个首富。”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娘亲当然首先要找他们筹钱,谁想到谢家欢欢喜喜的就答应了。问题解决后,我娘亲宴请谢家家主,没想到,就这样被算计!他们竟然在酒水里下药,让我娘亲和谢家公子……”他一手遮面,摇着头,咬着牙愤恨的说,“春风一度本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元承奇居然用计,陪着王上来到谢家,正撞见他们……”
毕竟说的是自己的父母,谢南候还是有点顾忌,细节没有说的太清楚。可是,该明白的,也都说的清楚。
“王子如此,也没什么吧?”慕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卫兵,那个小伙子的手在抖,长刀在侧,怕的反而是手持武器的人。
“哼!”谢南候放下手,双拳紧握,“谢家污蔑我娘亲,不但轻薄他们的公子,还以太女身份,强抢他们家产,用来养肥自己。他们给了我娘十万两黄金,却在王上面前说给了二十万两。一桩桩,一件件,王上当场就要惩处我娘亲。那个元承奇还假惺惺的求情。最后,只得放出我娘亲主动放弃太女身份,下嫁谢家。而谢家也将家主之位交到谢家公子的手里,说是作为聘礼。”
“你口中的元承奇,就是前任国主?”慕泮问。
“还能有谁!”谢南候十分激动,竟然向她走了几步,“这样的人,能养出什么好人,还不是一窝的奸佞小人!”
“你与菁芜联手,就没想过,下面那个将军也是先王的儿子,你口中的奸佞小人?”慕泮被逼着后退,那个士兵已经闪开,身后留了口子,但是身体却离楼梯口远了。
“他不过是个没脑子的小孩子,妄想与我联手,夺取鸣国王位。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我手中的棋子。”谢南候得意洋洋,一脚已经踩到了下去的台阶上,“我在荒山时,总是听说慕天门的慕泮,没有她算不到的事情。你现在算算,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应该是要跑吧。”慕泮抬起头,笑的十分明媚,不太像平日里仙气满满的样子。
“你有应对之策?”谢南候虽然在笑,可是手却微微颤抖,他倒是聪明,直接把手背在后面。
慕泮摇头:“没有。”
“那就后会有期了!”谢南候说完,那五个卫兵直接将慕泮包围起来,他则是一个闪身后撤,消失在黑暗中。
慕泮仔细听了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至少还是有三个高手在暗中保护。
“他走了,你们还要杀我?”慕泮的淡然重新回到脸上,“不要命了?”
那五个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罩之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但是,斗志这种事情,有一个人打头泄气,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将长刀扔在地上,‘叮当’作响。
慕天门的弟子围过来,把那五个卫兵控制住,带头的那个走到慕泮面前,先拱手行礼,才犹豫着问:“慕泮师姐,谢南候他……就这么放他走吗?”
“当然不是,外面有人等着呢,但不关我们的事情。”慕泮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士兵,接着说,“角楼的阵法都好了吗?”
那个青年神情严肃:“阵法已经启动,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
“哦?说来听听。”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