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路程里，与卫牧初处的倒是相安无事。没到客栈处露宿时，她睡在马车上，他便与千疆睡在马车外。结果他带的那些占位置的玩意儿，枕头啊什么的，多数都成了她用的东西。
今日白天，都没有前进。千疆抓来两只野鸡，拔了毛，清理了内脏，烤了。
这几日这附近没有客栈，野味换着吃。野鸡、野鸭、野兔……暂时还是每日都不带重样的。
即便是如此，她也瘦了一圈。
就算把马车里铺得平平坦坦，她还是睡得不稳，这也算是认床吧。
面具戴得久了，皮肤也会觉得而有些不适。唯独在确认两人不会进来的时候，换下一张面具。
但庆幸的是卫牧初的话题，都不会过激。
“好像，瘦了点。”他触碰上她的脸颊，她的双颊被塞得满满的，还在咀嚼。
明明每天都在吃肉啊。
千疆已经见怪不怪了。第一天见到的时候，吃的时候都差点噎到了。
“姑娘家瘦些好看。”
对这个答案，他摇了摇头。“听说瘦些不容易生养。”
“……”
“……”她与千疆两人嘴里那口肉还没吞下去，僵在原地。
“爷是听谁说的？”千疆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以前在宫中的时候，宫中的嬷嬷说的。”
好像很有道理，竟无言反驳。“呃……”宫中的恶熏陶啊。她啃完鸡腿，起身，去河边洗脸，“我吃饱了。”
看她离去的身影，他又看向千疆，“错了么？”
这别问他啊…让他来回答多尴尬。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保守的答案，“不…这个属下也不知。”
好在他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到了晚上，几个人走上山路，为了快些过山，白天都有山贼出来活动，到了晚上则是他们的休息时间。
夜晚的星星亮得有些不正常，不知是不是因为进了山里的缘故。
她再一次靠在车厢上就睡着了，他为她盖了条被子。本想触碰她的手，却是伸了伸，又缩了回来。他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了许久，挠了挠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漫漫夜长，山路绵延，遥远之途，行至何方。
近天亮的时候，她悠悠转醒，马车已经停下了。被子滑落下来，身旁的人还在睡着。整个被子都盖在自己身上，竟还是靠在他肩上。
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才起身，手突然被抓住了。
“！”他眯着眼，看清了她。“醒了？”
“恩。”
他打了个哈欠，放开了她，“睡得真老实，一晚上都不怎么动。”
“莫不是…我动一次，你就醒一次吧？”他是警惕性相当高的人啊。
“差不多吧。”他先下了马车，“千疆。”
本在外面假寐的人，一瞬间睁开了眼，“爷。”
“进去睡，本王去抓些野味。”赶了一晚上的路，该是得休息了。
“爷，还是让属下来吧。”
“你就去睡吧，晚上不是还得赶路么？”她跟了出来，“我顺便看看王爷狩猎如何。”
他眉头微挑，“听到了吧，本王可不能认输。先休息吧。”
“喏。”
两人进了树林，她捉摸着，不知他会用什么办法来，身上也只带了一把佩剑和一把短匕。
“王爷准备怎么抓？”
“你就看着吧。”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便在树林里转悠，摸索着什么，最后拉着她蹲在草丛之中。
她还想问什么，他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草丛真心有些扎人。她缩在那，见他如一只要狩猎的豹子，紧紧的盯住前方。
狩猎者，注定是要有耐心的。
为了盯只猎物，草丛蹲了一刻钟。终于出现一只野猪，到了他们面前，嗅着什么。
身旁的人，目光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野猪越来越近，那电光火石之间，射出的短匕，连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野猪就被扎了一刀。它嚎叫一声，随即他的佩剑就抽了出来，迅速刺入它的身体。那野猪还在挣扎着，他抽出件，再一次刺入它的身体中。这一次它已经没有挣扎的力量了。只是四肢蹄子还在打颤。
一瞬间，就置人于死地。果然…是狩猎者的作风。
他起来，捅了捅野猪两下，抓起一只猪蹄，“走吧。”
“呃，恩。”在见识过这一幕后，她突然没了吃肉的欲望。被掠夺者，就像那只挣扎的野猪，蹬了又蹬，还是无用。
他是一个狩猎者，在守望权力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目光呢？
这就是她的敌人。
已是冬日，到了路上都会飘雪的时节，其他两人有内力护体，在冬日里，都不会感觉有多冷，而她是快冻僵了。
“你每日吃的都是什么？”见她又在吃药，他问了一句，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病痛的模样啊。
“王爷不冷，我是冷得不得了。”她把药咽下，“我体寒，王爷也需要补补体寒？”
他一摸她的额头，“难怪…总这么凉。”
她侧开脸，“还要多久到？”
“再过数十日吧。”
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啊，还有数十日啊……冬天这么冷，也不能下水去洗澡。啊……头发也油了啊。她拿了条头巾，把自己的头裹了起来。
他忍不住笑起她这村姑的打扮，“即便不做这种打扮，也可以的。”
她只瞪了他一眼，默默缩到了旁边。
真是难熬的数十日。谁让这交通这么不发达呢，有多少人一生只守在了一片狭小的土地上。
到了南山，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沐浴。神奇的是南山这里有温泉，有温泉啊！！！可把她高兴坏了。火速洗了个澡就准备去泡温泉了。
卫牧初去处理叛军的事，她褪了衣物，洗好澡，泡进温泉中，那热气飘起来，熏得脸难受，默默的把假面脱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怔了两秒，泡进温泉里，半张脸都没了进去。
感觉整个身体的循环都开始加速了。“呼……”她深呼了口气，手线……在变短。
她闭上眼，沉了下去，整个身体沉浸在水中，寂静的水下，是温暖。
那时，突然从浴池边伸来的手，将她拉起，勾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反应不及，水滴从发丝上滑落下来，她瞪大了眼，凑得近近的这张脸，猩红色的双眸，带着邪魅的气息，美艳动人。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