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长这么丑?”她冷笑一声,明明看了以后便退而止步了。男人…真是可笑的生物啊。
“本王是吓了一跳,可本王也不想看到你跟别的人在一块。”他冷声道,“本王就算除掉他们,也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她该用什么词句来描述这个自私的男人呢?“王爷这种状况,是病呢。只是…大夫并不是所有病都能治的。”
“你非要这样曲解本王么?”
“生活在野外的鸟儿,有朝一日,却被人豢养,失去捕食能力。只能以求得主人欢心换来食物得以生存。这种生存,能够持续多久呢?事实上,很多都会郁郁寡欢,最终一死。”她讽刺一笑。“折断翅膀,失去双翼,得到的却会是这种下场。”
他禁锢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那浅浅的药香,仿佛罂粟般引人上瘾。可她却像是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禁止他再一步靠近。
能反驳么?他一时起的念头,最终会导致的结果。看来真是离皇宫远了,连自己都变得天真了。
禁锢的力道小了很多,她才能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但凡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言。”她推门而出,看到的却是站在月光下的男子,勾勾唇,不知那笑容中包含了几分真几分假。
你觉得…我根本没有想过么?
“你听了多少?”去了楚夜的住处,她才问道。
“全部。”
“……”用一种看跟踪狂的嫌弃眼神瞥着他。亏卫牧初还能没发现他。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开口道。“骏王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了,自然发现不了。”
“从帝都来的交界使者,大概会在五日后到达。到时候便能收拾准备回去了。”
“是么?”回去……
“今夜便在这睡了吧。已经晚了,也不好麻烦人再去打扫一间屋子。”他倒是很有风度的要出去。她才顺口问道,“你呢?”
“作为公主的男宠,怎么能和其他姑娘有所牵扯呢?”他轻笑一声。
这讽刺意味…真浓啊。
但她确实也累了,有个地方睡觉也好。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楚夜走出去,带上了门。秦易看了一眼门,低声道,“公子。”
他意味深长的笑着,“很快就能回去见…公主了。”
看翁州那些染了瘟病的百姓一日日好起来,她也松了口气,能把治疗交给其他大夫了。而对卫牧初,也是有意识的避开他。
但自那日后,他没有再刻意来找她,也是件好事。
新赴任翁州知府的官员,是个有四五十岁的男人。目光贼精贼精的,见到她,倒是很新奇,“姑娘就是那位神医?从淮州过来的时候,我也听了百姓们说过了。有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医术高超,治好了瘟病。”
她淡淡道,“谬赞了。”
“下官代表翁州的百姓,感谢姑娘。”男人鞠了一躬,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瞥了漫步走来的楚夜一眼。
他站到她身旁,道:“邱大人新上任翁州知府,一路劳累奔波,想来也是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多谢太傅,那下管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看着他走远后,卫梨才淡淡道,“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恩,确实不是。”楚夜笑道。“他先前是常州的小官吏,平步青云,任过常州知府。”
“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在这里才能活得更久。”说以貌取人不可取,但给人的感觉,很难骗人。虽然面前就有一个能骗得了人的例子。
“我记得…常州是墨儿的故乡。”
“恩,不过他的亲人,如今倒是到了公主府里。不知公主的替身…应付得来么?”他低低的笑着,她微皱眉头,他反而笑得更欢。
按楚夜所说,确实是麻烦找上来了。
帝都,公主府。
红莺猛地扯下脸上的易容,“扮什么公主,一点意思都没有。天天都有人来找,还各种腔调的,烦都烦死了。”
见挽朽站在窗边,并没有搭理她,她更是烦躁,“喂,木头,到底要扮到什么时候?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他只是丢了这么一句。
“快了是何时?我都快装不下去了,她那小男宠天天过来,我这是能装到什么时候啊?”虽然在这吃香的喝辣的都没问题,但一点自由都没有。整个帝都都看着这公主府。
“装不下就把银子吐出来。”他凉凉道,用卫梨的声音,说着这些话的感觉…还真怪。“你可是收了不少银子的。”
她语塞,撇开头,抱胸忿忿道,“哼,本姑娘是看你们可怜,这么重要的计划,怎么少得了我?要不是跟你那几年的交情,我会答应来做这种麻烦的事么?”
“是是是。”他随口应付着。目光落到那远远走来的身影,回头道,“戴上,来了。”
啊…这小子是有多喜欢公主啊,天天过来。
她叹了口气,坐在铜镜面前,慢慢戴上了易容的面具。
抚平假面,睁开眼,平静的面容,扬唇微笑时的梨涡,与卫梨无二,果然还是想见见那个女人。易容的技术,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嫌少见过易容下来这么自然的。而且…光是一张假面……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淡淡道,“进来。”
“梨梨。”那高瘦少年,端着点心走了进来,睁着小鹿般单纯的双眼,“灵音做了桂花糕,我就帮她送来了。”看到挽朽时,绽放微笑,“挽朽哥哥,一起吃吧。”
她坐了过来,“吟墨。”
“恩?”他放下桂花糕,好看的眸子看向她,“怎么了?”
心一紧,真想叫他别来得这么勤快啊。但是…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像是没受过污染的一块美玉。
“算算时日,太傅该是要回来了。”
挽朽的声音,把她飞走的理智又抓回来了。
吟墨点了点头,“是啊,听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也该回来了。梨梨,你想见楚夜哥哥么?”
“毕竟许久未见。”她觉得按挽朽说的,公主的性子,她应该装得挺像的。“终究,还是要见见。”
吟墨默默的点了点头,她低头时,却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痕。一怔,自己的动作比理智先行一步,扯开了他的袖子一看。双手上都是斑斑的伤痕,血红血红的,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