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朝凤宫的侍卫，一间一间的搜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侍卫来报，把搜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两个被扎针的稻草人，被丢到了地上，还有一瓶不知名的药。
皇后愣了，“这……臣妾冤枉，臣妾放过这些东西！！！”
两个稻草人上，一个是卫梨的生辰八字，一个是卫牧初的生辰八字。皇上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神都凉了。“你……想把朕的孩子都咒死么？”他狠狠扔到地上。
“不，不是这样的，臣妾真是冤枉啊！！！”
秦无心拿起那瓶药，稍微闻了一下。那一瞬间，她是错愕的。那是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这是…三步咫。”
瞳孔一缩，整个背脊感觉到一股凉意。三步咫？竟然是三步咫？
曾经差点害死他性命，甚至让那温和如玉的青年因他而死的…毒药。
“来人，把这恶毒的女人打入冷宫！！！”
“不！不！！！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做过这些事。肯定是有人陷害臣妾的！！！”
即便是这般哭喊，还是被拖走了。
陷害过无数人的人，最终得到的是被他人陷害的下场。
这就是报应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御医煮好了药过来，雪浮就喂着她喝下了。
“此方，一日三帖。醒来后，用另一方。”她将另一张药方放下。
雪浮死盯着她，她只道，“望姑娘好好照顾江婉仪，若是再出什么事儿，就是姑娘的责任了。”
她是在…威胁她？
她看了红莺一眼，接收到她的眼神，她立即道，“那么，云硕这便先……”
“皇上，民女能跟皇上说几句话么？”
“过来。”他丢了这么一句，便走了出去。她便跟了上去，换了个屋子，他坐了下来。
“皇上能让民女诊断一番么？”
他却是看着她，也没伸出手来，只是这么盯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恩？”
“朕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
“……”行吧，反正自己也没打算瞒他，只是…是她的易容变差了么，“父皇究竟是如何认出来的？”
“你易容之后，反而跟你母妃的眼睛一模一样。而身上的味道，与卿衍又极为相似。”
只是…靠这么几点就确定了？她反而要服了，败下阵来。
“梨儿，你已经走上了错路了啊！！！”
错路？那么，什么才是对的？“对错什么的…难道不是自己决定的么？父皇不是已经答应，日后儿臣做什么，父皇都不会再干涉了么？倒是父皇，为何会看上江婉姝呢？儿臣可不觉得，她与母妃有多相似。”
他却是沉默不语，看他这样，卫梨扯了扯嘴角，“啊…那个孩子确实有些可惜呢。但这宫中，已经容不得他了。”
“儿臣不会后悔，也希望父皇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是警告，也是…清楚的告知。
她已经把未来都赌上了，如果输了，那便是她的无能罢了。
他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长叹一口气。是他的过失，子不教父之过，她会变成这样，是他没有教好。
回想起来，也是对不起贤妃啊。
“你走吧，朕不会干涉你们的事，那么，你们也不必再干涉朕的事了。”
这是…想断绝关系的意思么？
“儿臣告退。”她服了服身，退了出去。
正到门边，身后的声音，沧桑而低沉，“你从未忘记过卿衍么？”
她微微垂首，“从未。我只庆幸，遇见了他。”
意料之中的事。
她知道，自己是做不成一个合格的大夫。不会去刻意干涉他人的生死的，也不会把他人的生死当成一回事。渐渐变得无情，甚至可以没有负罪感的去陷害别人。看着别人被陷害，选择的是再加一把火。
这就是现在的她，即便原本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如果是这样的她，能够达到目的的话，那么，也无所谓了。
卫牧初的复仇，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站在他那一派的官员，上奏关于四皇子所做的各种坏事。把近几年的事，都罗列了一遍。
皇上看了这些奏折，直接扔到了一边，心中的不悦在扩大。而那个被上奏的人，很符合时宜的撞到了枪口上。
卫曲博闯了进来，“父皇，母后是无辜的。”
“连规矩都不懂了？”他冷斥一声，他低下头来，“不……”
“若是要来为你母后求情的，就出去吧。”
他‘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不，父皇，母后当真是无辜的。三步咫这种东西，江湖上都这般少见，母后怎么会有呢？定是有心人要来陷害。”
“你母后害过的人，还少么？”
“！！！”喉咙中的话，像是卡住了，听皇上继续道，“个个都把朕当成傻子了不成？无论是谁来说，朕都不会把她放出来了，皇后之位，不该是让这般恶毒的女人来当。”
这一次…真的是在气头上了，可…这话是想连母后的位置都削了么？他倒吸了口气，“父皇……”
从知道，贤妃之死与皇后有关时，仇恨的怒火，就要将他燃烧了。一想到这么多年，那个害死自己心爱的人的仇人，就在他身边。他甚至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出去。”即便再无能，再没用，卫曲博终究是他的孩子。他母后所做的事，他也不会算到他头上。
“喏。”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宫中，总觉得有些可笑。
当初他依靠着母后的庇护嚣张跋扈，那个因而依靠他的人，却先成长一步，甚至……已经有了对付他们的力量。这真是…何其讽刺啊。
这么一天，迟早会到来。
那个人…早就预料到了，皇族之争，是无法避免的啊。
“皇兄，你还真是…比谁都心若明镜啊。”就算他表现得再无意于帝位，别人还是想推他上去；别人还是视他为眼中钉。他这辈子，都是为着别人活。
卫梨看那仰天长叹的男人，邋遢的胡渣，不知多久没刮了，憔悴的面容，哪里看得出是五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四皇子？
低头之时，他也看到了她。
两人对视着，却是他先走向了她。“五妹。”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