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滔跟着秦易去用膳,就他一人在那吃,心情总有点不怎么好受。
他勾了勾手,“坐下。”
秦易摇了摇头。
“你们这都这样么?就一人坐在这吃,其他人都还得站着?”
“因为要尊卑分明。”
他冷嗤一声,“没意思。”
用完膳,去了卫牧初所在的客房。千疆在那守着他,见到他们过来,站了起来。见到这清秀的少年,有些诧异。
“这位是公主的师兄。骏王至今都还未醒来,正巧筠滔公子过来,便让筠滔公子来看看,这问题是出在哪儿。”
师兄?啊……说起来,公主便是…秦无心啊。
用着别人的脸,蒙骗所有人。
筠滔直接越过他,扫了一眼他的脸色,手搭上他的脉搏。
“如何?”千疆还没开口,秦易就先问了。
他却是看了一眼千疆,直视着他的目光,淡淡道:“啊…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静养。”
“为骏王却一直未醒……”
“该醒的时候,会醒过来的。”他起身,“我累了,带我去休息一下吧。”
“是。”
送两人出门,千疆才松了口气,关紧了门,低声道,“爷,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现在如何了?”
“卫吟墨当上了太子后,就开始拿曾经站在长公主一派的大臣开刀。齐将军…也是他的人。”
“本王该是要想到的,齐将军也是永昌王的旧部之一。可卫吟墨藏得太深,倒是让我们都忽略了这匹猛虎。最主要的…还是在卫梨的庇佑之下。”
千疆低着头,“可爷,现在要如何……”
他突然沉默半晌,认真的看着他,“千疆,你觉得本王…真的能为帝么?”
“!”他愣了一下,“爷……”爷应该是意气风发,信着自己的人,可现在,却开始怀疑起自己了,这是不应该的啊。
“本王追求了这么久的东西,可到了如今,却发现什么都不是。本王开始厌倦了。”
他沉默半晌,认真道,“爷……”
“即便得不到,也不想失去之物,唯有一个。”
千疆低头应道:“不管爷是如何想的,千疆会一直跟随着爷。”
他勾勾唇,“好。”
门外的人,转身离去。
晚膳时,筠滔与楚夜同桌用膳,楚夜带笑,问着他卫梨曾经在丘黎谷的事儿。
筠滔不冷不热的答了几句,导致气氛有几分尴尬,想来他自己也发觉了,后来又看着他,“听闻楚太傅是公主的男宠。为了公主的宠爱,而不离开公主府么?明明自己…已经当上了太傅,也能有自己的府邸了。”
他笑道:“恩,因为我离不开公主啊。”
“!!!”怎么会这么厚脸皮……“你…难道不知道,她跟我师兄……”
“可你师兄,已经不在了。”他笑容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你……”
“你师兄不在,因为她爱慕过你师兄,所以她就该终生一人么?”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像是属于师兄的东西,就这么被抢走了,如果是师兄…会相当痛苦吧。
“以后的路,我会守着阿梨,因为…她是我的人。”
“……”
真的…就这么失去了么?一旦失去,就再拿不回来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说吧。”
……
卫梨从铁匠铺出来,冥一问道:“公主想要打造武器么?”
“不是武器啦……”她眯着眼,浅浅的笑着。
那是什么?他终究没多问,跟着她回来了。
回到幽月阁,她小心的推开门。楚夜正坐在床上,翻阅着古典。她慢慢的走过去,还没到他身边,他就抬起头,放下书。
她嘟着嘴,“你不配合我一下?”
配合自然是要配合的,他闭上眼,“来吧。”
“可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很凉的。”
她迟迟不过来,他就伸手一拉,将她扯进自己怀中。
“呀。”
他抱着她,吮吸着她身上的气味。已经习惯了,她身上的药材的味道,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阿梨。”
怎么回事啊,像个小孩子一样。她轻拍着他的背,“恩?我在。”
——你知道…变成药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吧?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不过只能在现在还能看到她的时候,做点事儿。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一定什么都做不了,那么,你不如告诉我罢。
——她…是为了救我。那时,我若听了他们的话,不出谷,就不会被带走,也就不会被下药。她以药理强硬改变身体,用各种毒药调理身体,最后调养出身体,便是药人。药人身体为毒,甚至抗毒。书上也有过调养出药人,作为药材的例子。她把自己,当成了我的药引,以毒攻毒。可药人…是无法孕育子嗣的,并且寿命极短,成为药人的那些人,都活不过十年。
十年么?那么短的时间。所以说…她是为了救他?复仇只是后来才想到的吧?可如果你死了,我又该…怎么办?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他抱住她,吻住她,“楚夜,等等……”话语淹没在他的亲吻之中,被撕扯开的衣物,落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如野兽一般疯狂的掠夺。她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夜里唯有两具火热交缠的身体。他抱住她时,还在低喃着,“我已经放弃了,所以…不要离开我。”离开么?她边落泪,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不会离开的,所以…不要那么不安啊……”
骗子…从你选择成为药人开始,就注定你这话,会成为骗局不是么?
即使…他并不希望,这句话是骗人的。
她在他的怀抱之中睡去,他闭上眼,长叹了口气,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
可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呢?
漆黑的夜色之中,站在客房门口的人,被千疆所阻挡,“你还想来做什么?”
雪浮咬着下唇,“爷他…还好么?”
“已经与你无关了,不是么?”
“不!”
“那一剑还不够么?爷护你这么多年,那一剑,也算是与你两清了,还是说,你真的是想看爷死了才肯罢休么?”
“再让我见爷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
“我不会再让你见爷的,而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就够了么?再也不要…跟我们扯上关系了,慢走,不送。”
他们不该是…要再产生关系的人。
该断的,终有一日还是要切断的。 帝燕